第238章
否了身份，却又要报答自己。可若没有这个身份，一个无权无势无钱无财的老者，又能报答得了自己什么？上官麟微微一笑：“其实制药救了前辈的人和买下前辈匕首的人都是我身边这位。他是我表弟。你就是想报恩也不是对我。本王不过是认出了这匕首而已。”
焦老头儿扭脸看苏心雨：“这位公子有什么想要老夫做的？”
苏心雨哪能不知道上官麟的意思：“老人家。真的是我说什么都可以？”
焦老头儿回答：“除了要钱和要我孙女。就是要我这条命都行。”
苏心雨笑了：“那好吧。我就要您这条命了。”
这个回答让焦老头儿当时就愣住了。但随后他将刚刚回到自己手中的匕首拿了出来。“既然公子这么说，老夫就……”
苏心雨赶紧上前阻拦：“老人家。您这不对啊。现在您的命是我的。我可还没说什么时候取呢。您要是自己动了手，那我也太亏本了。”
焦老头儿愣住了：“那公子你是何意？”
苏心雨笑着回答：“我想请老人家做我的保镖。”
焦老头儿顿时就皱了眉头：“不可。”
苏心雨站直身子：“方才您可是说了，您这命可是我的。您要是不随时在我身边，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把我的东西取回来呢？”
这下焦老头儿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但是他既然带着孙女躲到了这里，就是有他不能离开的理由。而且暗影一门本来就已经没有人了，他守着最后的一点希望在这里苟延残喘，就是希望给暗影留一条根。可是自从离开之后，他便没能下狠心把这些都教给自己的孙女，毕竟守护暗影一门的东西，太容易招来祸事了。他更希望孙女可以开开心心的过完一辈子，不用承担如此沉重的将来。
苏心雨不知道焦老头儿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对这个老人家来说，他的孙女一定是他的命根子。“老人家，阴市不管看上去再怎么繁华，那也不过是这么一丁点儿人烟。您见过大风大浪，但您孙女呢？灵儿姑娘是一个善良好孩子，您也是她的主心骨，是支柱。您不会没想过，您万一不在了，灵儿姑娘要怎么办。那么您就放心让她永远在三不管这种地方活一辈子？怕是没有人比您更清楚这里是个什么地方，都有些什么人吧？没有根，怎么枝繁叶茂呢？“
焦老头儿沉默了片刻。“老夫有难言之隐。”
这时候上官麟开了口：“是暗影一族的原因？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只要你不承认，没有任何人可以用这个来摆布您。包括我们也一样。何况如今江湖上知道暗影的人已经极少了。天下间，除了几国皇族秘典，基本没有人知道暗影的事情。你只要愿意，根本不必担心会被人发现。或许你们之前被什么人给盯上了，不得已才逃到这里，但是有本王在，那些都不是难题。”
见焦老头儿还是低头不语。上官麟继续：“虽然唐突，但是我方才看了一下灵儿姑娘走路的姿态和眼睛。她没有练过武，更没有修习过暗影的本领。想必你就是不打算让你的孙女承担跟您一样的责任吧？但你就真的就希望暗影一门就这么从此绝迹吗？当年家师跟我说起这些的时候，还是一阵的唏嘘。本王也有这般的想法。那么既然暗影一族本来就位各国皇族培养暗影，那为什么您不能接受本王的邀请呢？”
焦老头儿抬头看向上官麟：“殿下想要谋朝篡位？”
上官麟笑了：“并非。我只是不希望这么了不起的门派从此消失。而我的本意，也只是希望你可以保护我的表弟。至于其他的，随你心意。”
能守着暗影一族的秘密到如今，焦老头儿本身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自然明白上官麟话里的意思。既然这个王爷不想谋朝篡位，而自己也只是承的这位小公子的情，那就表示自己可以不算是给王爷办事。而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只要皇帝不知道，灵儿就不会有危险。而自己手中的秘密只要不说出去，就算是这个王爷也不能拿走那些东西。
但即便这样，他也没有当时就答应苏心雨的要求做他的保镖。但第二天一大早，焦灵儿就带着她爷爷的匕首找到了客栈。
结果焦灵儿递过来的匕首，苏心雨笑着问：“你爷爷的意思是？”
焦灵儿回答：“爷爷说答应您的要求了。他还有一封信让我交给您。”说着，她才从袖管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团。
苏心雨展开一眼，笑了：“你爷爷的意思是，拜托我们将来给给你找一户殷实善良的好人家。”
焦灵儿顿时就红了脸。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接下去才好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次的偶然能遇到以为暗影的门人。这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不过焦老头儿的身体里余毒好清，这几日的亏损却是不少，所以他们启程的日子也要推迟几日。好在他们这边的行动并不妨碍对付杜家和钱家的举动。
不过既然焦老头儿已经答应了加入他们的队伍。他们也就要做好随时离开阴市的准备了。焦家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焦老头儿趁夜悄悄上了一趟山，把他之前藏好的东西拿回来。当然这一切都没有其他人知晓。
三天之后，财八两口子偷偷的给上官麟和苏心雨准备了践行宴。
酒足饭饱之后，财八亲自把小孙子交到苏心雨手中。“二位就是我们巴家的大恩人！”
苏心雨包过孩子。小孩子小小的软软的，让她有些不敢太用力。“八叔，八婶儿，你们二位也可以带着所有人随我们一同起来。有凌哥在，给你们一个全新的身份，哪怕是夺回原本的一切都不是问题。这里的秩序自然会有接下去的其他人守护。”
财八摇了摇头：“输了就是输了。我这么多年也没断了找人去打听族中的情况。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我再回去大动干戈甚至是引发战争，苦的只能是部落里的百姓。人们好不容易休养生息。那个畜生虽然罔顾人伦，但至少让族人能安生的过上平稳的日子。我也习惯了在这样的地方讨生活，就不想再折腾了。至于这里的东西，是我们两口子用鲜血拼出来的。哪儿能这么轻易就舍弃。只要这孩子将来能有平安日子过，我们一家人也就心愿足矣。”
苏心雨叹了口气。知道这不过是个人的意愿罢了，她没有道理，也没有立场去劝人家放弃自己多年经营的东西。不过这对于孩子的父母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了。所以她抬起头，看向孩子的母亲。
孩子的母亲走过来，在儿子的脸上亲了亲：“有殿下照顾他，是他的福气。只希望他将来可以做一个平安健康快快乐乐的人。”
他们是趁夜步行离开的阴市。等到了两里之外的山涧入口，这才有马车来坐。
苏心雨拜托焦灵儿照顾小巴，这让焦灵儿很开心。其实说是跟着这两位公子离开，焦灵儿有些迷茫和害怕。几年前跟爷爷来到这里的时候，她们无依无靠。但这几年的生活，让她逐渐熟悉了这里的人和事。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总是回用看待猎物的眼神看待她，但在一个地方习惯了，再离开，心情一定会有所转变。而在到阴市之前，焦灵儿原本有一个跟小巴一样大的亲弟弟。只不过一场灾难全村人死绝了，全家人只有自己被爷爷救了下来离开了家乡。因此看到小巴，她立刻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大概也是有了一个情感上的寄托，焦灵儿对小巴紧张得很。
焦老头儿一开始没有跟着孙女坐一辆马车。他发现王爷身边的所有人都会他们暗影的入门功夫之后，就知道这位王爷要他留下来的真正目的了。既然上了“这条船”，他也就没有下船的可能性。所以他先决定跟王爷说明一下自己的来历。
上官麟问：“意思就是魏国皇族要将你们赶尽杀绝？”
焦老头儿苦笑：“已经赶尽杀绝了啊。除了我之外，暗影再没有真正的传人了。”
上官麟叹了口气：“据我所知，魏国的朝政不稳，几位皇子各有自己的支持者，而皇帝又多疑，所以父子之间、兄弟之间、夫妻之间满是勾心斗角。他们是担心暗影一族的人会偏向那一党，所以才会如此吧？”
焦老头儿点头：“是。但也是我门中有人背叛，才会让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否则也不会全村人被剿灭一空。”
“那那个背叛之人呢？”苏心雨问。
焦老头儿冷笑了一声：“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杀了那叛徒！”说到这里，他有叹了口气：“若非去杀他，我的小孙子也不会被害。说到底，也是我无能。”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黯了下去。似乎还有更多的内情不鞥你对人言讲。
苏心雨摇头：“不。是那些人贪心不足害了你们全家，也害了暗影一门。我现在明白你一开始不愿意跟着我们是为了什么了。说实话，皇权富贵看着耀眼，背地里却是黑暗无比。”
上官麟随道：“正因为我也是皇族中人，才更能明白这其中有多少龌蹉阴暗的事儿。焦老，你虽然现在同我们一路，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不愿意，我绝不会逼你教任何人。只要能保住心雨的安全。其他的我并不在乎。说实话，即便你说想要重振暗影，我也帮不上忙。我的身份可以让你隐形埋名好好的过日子。但却不能让你重新出现在人前，尤其是我皇兄的面前。那不一定是你的死穴，但却可能是我们两个的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