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苏心雨当天晚上就趁夜色回了家。回去之前，她就告诉苏莓，这事儿除了虎丫谁也不能说。苏莓当然明白其中利害，等苏心雨跟刘氏问安之后回到自己的院子，苏莓和虎丫就凑了过去。
“小姐，您这样不行啊。就算王爷心疼您，可皇宫里有人下毒，这明显就不是王爷能制止的了的事情啊。”虎丫十分激动。对她而言，小姐就是自己的主心骨，不管小姐在什么地方，只要这个人活着，她就觉得天蓝水碧哪里都好。可是一想到小姐被人下毒，险些丢掉性命，她吓得手抖开始哆嗦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此刻正笼罩在她的心头。
苏莓也是这个意见：“是啊。小姐，您可得像清楚。这事儿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苏心雨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不能再发生。但这件事并不能以为我的意志为转移。我也不想中毒。但我控制不了啊。别说是我，就连皇上和太后也控制不了这些事。你们的担心我明白，但我只能尽量小心，却无法避免。”
实话往往都很难让人心里舒服。可是却又是无可奈何的真实。苏莓原本就不是很看好自家小姐和王爷的婚事，总觉得一国亲王，怎么可能真的像小姐要求的那样做到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呢？而且她心中。小姐是世上最完美的女子，纵使是王爷，也是配不上的。所以她难免就对这件事情有了灰心的念头：“您要是嫁入王府，怕是这样的事情就更难避免了。”
苏心雨挑了下眉梢：“莓姐儿，我知道你不放心我跟凌哥的事情。也知道你的本心是为我担心，为了我好。但是我有自己的判断。上官麟这个人对我如何，我很清楚。何况我为了他努力到了今天的地步，没有道理为了其他人的陷害就要退让。那不是我的脾气，也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示弱，我不干。我的东西，我也绝不拱手让人！”
苏莓知道苏心雨这是不高兴了，她赶紧赔礼：“是我的错。您别生气。我只是太害怕了。那会儿的情形……我真的很恐惧会再发生。”
苏心雨叹了口气：“我明白。这不是生气，是告诉你们我的想法。难道你们觉得，咱们女人就应该知难而退？凭什么呢？”
虎丫跟苏莓不一样，他一直觉得凌王对自家小姐特别好。肖童没事儿就跑去跟她闲聊，她也有意多打听一些王爷的事情。所以她知道的比苏莓要多得多。对凌王的态度自然也就更好。她相信凌王一定比自家小姐更在乎小姐的安危。所以这件事不管怎么解决，都不能是一拆开两人有情人做结局。“小姐说得对。再说了，若是小姐不做凌王妃了，那将来的事情就更不好办了。先说凌王不一定能罢手。而且皇帝已经下了密旨指婚了。对纪总兵夫妻怎么交代？将来小姐的事情被人们知道，这再想找一个能比凌王更好的夫君，那是不可能的了。更何况小姐说得对。自己的人凭什么要让。不管下毒的人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能让他得逞。我相信王爷一定会找到凶徒的。”
苏心雨拉过苏莓和虎丫的手：“你们俩都说将来要陪我进王府。所以这些事，早晚你们也会经历。好在王府里将来也不会有其他的女人在。若是真有了。咱们就拎包回府跟他断绝关系就有了。至于被下毒的事情，这次是个意外。我相信这个毒并不是针对我。可能是想对付太后。我尽量避免去太后那边就行。更何况我现在是一个外男的身份，也不可能总是被招进宫的。再不济我不是有解毒药吗。其实昨天我就是偷偷吃了解毒药丸，不然毒药似乎吐不出来的。”
苏莓一听这个，才明白小姐为什么一夜之后会把毒给吐出来。明明焦老头儿说这毒无色无味不会发觉，直到三日之后才会逐渐发作。而且极难清除。“谢天谢地。可我真希望这事儿再也不要发生。”
苏心雨中毒的事情，到底还是没能瞒得住皇帝。不过没能瞒得住的主要原因是上官麟权衡利弊之后，去告诉了皇帝。
皇帝原本是想让上官麟把苏心雨再叫到御书房一次。他是真觉得这个小小女子的脑子里装了很多新鲜的说辞。虽然大多数都不是太好听，可是却又实实在在的有用。他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也能明白一个人是否可用。女子也好，男子也罢，只要是人才，就应该被尊重。所以他在提倡办官学的时候，也提过可以设立单独院落收女子习文。可是到了地方上，却很少有人真正的按照他的意思去办。其实他们大燕的皇族对女子的束缚对比前朝已经松缓许多。当年苏家的那些女将军，可是都有正经皇封军衔的，并不是私自上阵。虽然他们为了避免那些言官的磨磨叨叨，没有让女子入朝为官。可不表示他们不清楚女子也有许多大智慧。不看旁人，就看娄后和如今的太后，就可知道女子真的要是对权势贪恋起来，可比男子下手要狠辣得多，手段也要更让人捉摸不定。
因此听到苏心雨上次回去之后中了陌百花粉之毒，皇帝大吃了一惊。“你为何不早报于朕知！她现在情形如何？”
上官麟回道：“心雨自己就医术了得。尤其善解毒。所以发现中毒之后就自己解了毒。只是到底亏了身子，需要休养几日。昨日我去看她，还是脸色不大好。不过我也让医官去看过了，没什么大碍。不过她也是害怕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下毒。这事儿又发生在康华宫，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皇帝眉头紧锁：“这事儿你们不要瞎想。母后不会这么做。”
上官麟低下头：“可是……”
皇帝有些焦躁敲了敲茶碗的盖子：“没有可是。母后即便是知道苏心雨的真实身份，也不会对她用这种招数。只要她不答应，你们的婚事就不能成。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去寻来那罕见的陌百花粉下毒？更何况，母后一定还不知道苏心雨的事情。这毒，怕是有人想要连母后与你我兄弟的关系。”
这也是苏心雨当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甚至都没有皇兄这么信任母后。上官麟这会儿心里就更是难过了。“皇兄，臣弟想不明白这件事了。”
皇帝叹了口气：“朕知道你自幼就苦，也是朕抢走了你的母爱之情。可是老五，母后不会害你。到底你也是她唯一的亲儿子。”
上官麟眉头紧锁：“但她也不会救我。皇兄。我并不怨恨。我知道当时的后宫活下来有多艰难。但是我不想成为母后的傀儡。我不愿意有一天跟皇兄反目。皇兄，比起母后，您才是真正给了我亲情的人。我不愿意，也不能容忍有人离间我们的关系。可是我害怕……”害怕母后会就那个第一个会做这件事的人。
虽然皇帝也清楚，上官麟这是在向自己示弱，也是要告诉自己，他不会背叛自己，更是表明了立场。但是身为一个兄长。听到弟弟说出这样的话，心里还是酸涩无比。这是他的弟弟，堂堂一国亲王，原本应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却要卑微的奢望自己的母亲不要做让他痛苦的决定。可这件事，他即便是一国的皇帝，也说了不算啊。
若不是当年的情形，不争既死。他上官恒也许也可以做一个闲散的王爷，逍遥一生，和青梅竹马长相厮守。可皇帝啊，便是天底下字无奈的那个人了。“老五，朕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上官麟的眼圈是真的红了。不是做戏，只是心里太难过了。这可能是他一辈子都无法解开的心结。今天，他第一次对皇上说得这么坦白。但是他又很清楚。此时的皇兄是珍惜亲情记得恩情的。所以越早的让他知道这一点，就多一份安心。将来的事，他说不准。但眼前，他一定要先解决掉这个问题。否则心雨说不准就会被害第二次。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皇兄，臣弟有一件事想求您。”
上官恒点头：“你说吧。”
上官麟道：“能暂时不让心雨进宫了吗？我怕母后再召见用膳，还是逃不过去。”
上官恒却挑了下眉梢：“朕可以答应，但是老五，你不希望尽快把那下毒之人找到？”
上官麟微微皱了下眉头：“您的意思是，让心雨做饵？”
皇帝道：“虽然你会心疼，但是有所防备和一无所知怎能一样？苏心雨有解毒的手段。她不会有危险。可你若是想跟朕说，连她受一点苦都受不了。朕觉得，那你就太不了解这个女子了。她的心胸和智慧，远那不是一般男子可比的。不若这样，你回去问她的意见。如果她说不想再进宫，宁愿看着下毒之人逍遥法外，那朕也可以不再召她进宫议事。若不然，你也不要强迫她听你的决断。皇兄劝你，不要对这样的女子过分束缚，你这样的心疼法，只会逼她与你离心。”
没想到皇兄对心雨如此了解，上官麟反倒多了一些气闷的感觉。就好像只有自己的珍宝被别人发现了一样。虽然他也知道，皇兄不过是以君王之心在判断苏心雨的价值。可是他就是心里别扭了。“那臣弟……这就回去问问她。”
上官恒笑着点头：“那就去吧。这件事不宜拖得太久。据说那陌百花粉最快三日最迟五日毒发，今日就是三天期限，若是今日没有消息传出。明天苏心雨再出现在太后宫中。那人势必会再一次下手。朕会派暗卫严密防守，定会抓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