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上官麟原原本本的把皇上跟他说的话告诉了苏心雨。苏心雨听完，再看到上官麟一脸憋闷的表情，当时就笑了。“你别跟我说你吃皇上的醋了。”
“这有什么不对吗？明明你们只见过几面，可皇兄却好像比我更了解你。”想起这个上官麟就觉得别扭。所以本着彼此坦白的原则，他也没有藏在心里。
苏心雨笑得不行。“你这也太逗了。你皇兄说的这些，的确算是了解我的。但他只是本着帝王用人的原则。换句话说他是在审视一个臣子，这样才可以驾驭得了满朝文武。你跟他比什么？他口中你的‘束缚’虽然我并不一定会喜欢，但你是为了我好，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你是不希望我再受到一点儿伤害。而皇帝却不惜再让我中毒当诱饵。我就是傻也知道你是对我好的人啊。这有什么可吃醋的？”
原本还真有些纠结的情绪，听完苏心雨这么说，当是就没了气闷的感觉。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不希望你做这件事。但是以我的了解，你会跟皇兄预料的一样，答应这个提议。”
“所以这才是你不开心的点吗？”苏心雨现在有些哭笑不得了。“说你傻吧。你比谁都聪明。可若要夸你聪明，你怎么就认死理儿了呢？这件事的根本并不是我会不会如皇帝的预料。而是能不能尽快抓到那个人。时间太有限了。如果被人发现我五天之后还没事，那就等同于打草惊蛇。到时候那个人势必会再对其他人下手谋害。那么一来可能是其他嫔妃，可能是皇后，也可能是你。这都是你我不愿意看到的不是吗？而且太后也在危险之中。如果那个人最终的目标是太后，那么离间计不成，就可能直接转为谋杀。凌哥，这些你不是不知道。我知道你是真的心疼我，但是事有轻重缓急，权衡利弊，我中毒可解的情况下，这真的是唯一的选择。你就别钻牛角尖儿了。”
上官麟叹了口气：“还是说不过你。不过心雨啊，每当听你分析厉害的时候，我总是会想着。若你是个男子，定是一个比我还要有勇有谋的将帅之才。”
苏心雨笑问：“那如果我是个男的， 你还能喜欢我？”
上官麟愣住了，随后也笑着点头：“大概吧。对我而言，只要是你，其他什么都是无所谓的。错过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苏心雨拉过上官麟的手，在他的掌心放了一颗草莓：“不要胡言乱语了。我要是男子，我还惦记娶个天下第一美女呢。你把这个草莓吃了，平静一下你的心情吧。我一会儿去跟奶奶说明一下情况。她之前担心得不得了。这次既然是做扣让别人往里跳，我也要先说一声。不然她老人家什么都不知道，再听到我进攻，肯定担心得够呛。”
上官麟点头。知道刘氏不是个无知妇人，所以他点了头。“恩。你去吧。我也回去了。明日我会让肖童来接你。唉。真相快一些到明年。”
苏心雨却揉了揉太阳穴：“可我一想到周家人就头大。”
第二天，传事太监又到了苏府。苏心雨穿戴整齐之后，特意给自己画了个看不出多少血色的唇妆，又上了黑眼圈的妆容，这才跟着传事太监离开苏府，坐上了马车。
因为传事太监知道皇上对周围苏公子十分看重，所以自然要更殷勤得多。见苏心雨这样，心中也颇为担忧：“苏公子这是怎么了？”
肖童叹了口气：“苏少不知道是怎么了。上次从皇宫回来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大好。”
传事太监面带忧虑：“那这样的话，一会儿还是让王爷跟皇上说说，请御医看看为好啊。看苏公子的气色，真是让人担心。”
一路上传事太监和肖童聊了不少。苏心雨也从传事太监的嘴里，听到了一些不算是太秘密的爆料。肖童也是有意套话，在传事太监根本没有想过会被利用的情况下，话是很好套出来的。只不过在外面，他们也不会说得太详细。不过只有只言片语对苏心雨来说也足够了。毕竟她不好奇后宫的事，她只要知道是谁可能会对太后不利。
先帝妃子众多，但娄后专横且十分毒辣，所以有子嗣的妃嫔并不多。如若不然，上官麟也不用自小就被送出去自己逃生。可娄后也知道皇帝是个好色的，自己虽然可以得他的信赖保持后宫甚至是前朝的时，但却不能不让他开心。所以娄后自己也收揽了不少美貌的女子。所以后宫之中，那些宠妃也多是臣服于娄后听她差遣。
但唯独文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不大相同。他是嫡后的亲妹妹，又生了个皇子，目前抚养的是嫡后的嫡子，身份尊贵，皇帝对文妃也很喜爱。所以后宫之中隐隐有两大阵营，便是娄后和文妃。但文妃到底知道深浅懂得进退。她知道自己在成为太后之前绝对不能轻举妄动，所以看起来文妃也是娄后的臣下。
但后宫之中，没有真正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些妃子被害没了孩子。怨娄后的有，怨文妃的也有。人人都说文妃是被陷害的。是那妃子不依不饶，但苏心雨听后却不这么认为。以太后的为人，她的手段可比娄后要高明许多。能被众人所理解的，自然要比被众人诋毁的更有胜算。所以文妃才能再最后胜出，这并不是一时侥幸。
但如果是那个当初没了孩子的白太妃，那这个女人的手段也一定不简单。可以隐藏这么多年，又能将自己的人手渗入太后宫中，更是可以接触饮食，这是其中一定有这多年的筹谋和算计。。更何况，她的心思厉害之处，更在于她知道太后和皇帝还有上官麟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挑拨这个，比直接杀人得到的结局对太后来说要更狠得多。
可见后宫的女子该是有多可怕。苏心雨想到这里，就不禁一身鸡皮疙瘩。在宫门外下了马车之后，再看到这巍峨的宫苑，心中却无比抵触。是不是所有人一旦步入这个后宫，就一定要学会心机算计？否则是否就真的活不下来呢？那自己，一个注定会给后宫之人牵扯到关系的未来王妃，会不会有一日也跟她们一样，要靠着算计度日呢？
见到皇帝，苏心雨赶紧跪地磕头。在这里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礼节。反正除了长辈和君王，她也没跪过别人。不算吃亏。“草民见过皇上。”
上官恒看到苏心雨这样，吓了一跳。御书房里现在只有皇帝凌王和大太监汤桂，所以皇帝也没有什么碍口的不能说：“你不是解毒了？怎么看起来这么严重？”
苏心雨笑眯眯的也没有隐瞒：“于女子而言，妆容之术并不难。草民虽然女扮男装多年，却到底没有改变性别不是。”
听到苏心雨说她是画成了这样的妆容，上官恒愣了一下之后，大笑了起来。“好好好。这么一来，倒是更逼真了许多。还是你的心思细腻。老五啊，你看看，我就说心雨会答应。”
上官麟有些刚尴尬的咳了一声。“皇兄睿智。”
苏心雨心道皇上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于是赶紧也奉承：“凌王回去之后也把万岁的话告诉我草民。草民能得万岁如此厚待，真是三生有幸。您放心，今儿那几位老臣出现，草民一定会说服他们的。若不然他们就是欺凌弱小，看我这小小年纪又病容憔悴的样子还出言咄咄的话，就太失大人风度了。岂不是给读书人丢脸？”
这话出口。别说上官恒笑得更大声，上官麟和汤桂也没忍住。这小妮子，也实在是太大胆了。但还真别说。她要是真这么办，那几个言官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们比谁都在乎脸面，尤其是读书人的气节。说不定还真有转机。更何况苏心雨的心思跟他们的想法都不一样，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也未可知。
不过这还不算完。苏心雨又道：“只是凌王也是担心草民安危。便是他真的一定不许草民过来。草民也会听他的。毕竟他的本意并非管束，而是怕我受伤。所以万岁您放心，草民不会跟凌王离心的。”
这下上官恒只能嘴角抽搐了。这小小女子的胆子，看来也不仅仅是用在对付那些言官身上。对自己这个做皇帝的也是这么口没遮拦。这要是换做旁人，皇帝大概就要恼火怪罪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上官恒就是瞧苏心雨顺眼，对这个未来弟妹十分看好。而且他也很清楚，苏心雨是个可以为他所用的女子。所以只要她没有谋逆之心自己都会对她诸多优容。“你这小丫头，真真是个刁钻的。原以为你是帮着朕的，结果却是变着法儿的给老五说好话。也难为老五什么都不瞒你，把我们兄弟的体己话都告诉了你。”
苏心雨一脸的正经，眼中却也带着很容易分辨出来的狡黠：“那还不是因为王爷知道皇上您是真心为他好。所以才会把您说的都放在心上么。我啊，也是知道您是真心疼王爷，所以才敢把这话告诉您。要不然我不就成了里外不是的傻人了么。”
上官恒这下真是哭笑不得了。“老五啊，这个人精也就是你还宝贝着。这要是朕的妹妹，早就早早嫁出和亲了。”
虽然是“嫌弃”的话。可真要是嫌弃了，那里能说是“朕的妹妹”呢。上官麟赶紧顺坡就下：“这可使不得，皇兄啊。臣弟就只有这么一个王妃。断断不能让她变成妹妹再和亲啊。”
上官恒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突然想要回去见皇后，这苦也就只能皇后能听得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