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田立勤拔起腰板：“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你说的这些我都能接受。是不是外交官我不介意。我其实还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将我们大燕的医术也带到其他国家。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医术是强大的。我听说在一些番邦小国，人们还靠巫医来用治病，我想去看看那些巫术到底是什么。我相信爷爷不会反对我的这份心愿的。”
田立勤这番话说完，不但苏心雨眼睛亮了，连苏元和都对这个看上去性子腼腆的少年郞刮目相看了。“好！说得太好了。就冲你这份儿心意，七哥支持你！奶奶，您别担心，届时朝廷会派人保护咱们的使团。而且立勤其实可以以医官的身份跟随团队出行。”
刘氏虽然担心得不得了，但她也不是无知妇人，田立勤到底也不是她的亲孙子，她是没资格多说的。长辈的关心可以有，更多的，还是得听他们老田家的长辈怎么决断。“既然他们兄妹俩都支持你，七奶奶也就不多说了。不过立勤啊，你真得想清楚才行。听说那美莱国坐船要在海上漂上几个月的时间，海上那啥事情不能发生啊？大风大浪的很是危险。”
田立勤点头：“七奶奶说额我也知道。但是我水性不错，听说航行在海上的大船上还有小的救生船。海上也有许多岛屿，水手们会看天象，虽然的确很危险，但我愿意承受这份儿危险。更何况其实做什么都有危险。就说做官吧，行差走错就是掉头之罪。可掉自己的头还算好的，怕就怕官没做好，连累了更多人。”
刘氏叹了口气。回想起以前这几个孩子还小的时候，整日里也只有吃喝这两件事可以忧愁。可孩子大了，环境变化也大了。如今的情形，她这个做长辈的是有心担忧也无力解忧了。“你们都是好孩子，心里都有数，奶奶啊，就不多操心了。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那就比什么都好了。”
从奶奶这院儿出来，苏心雨和苏元和就把田立勤拉倒了苏元和那边。兄妹俩坐在田立勤对面，这可把田立勤给弄得坐立不安了。“你们这么看我做什么？”
苏元和笑眯眯的：“你小子行啊。不声不响就给我们弄了个大事儿。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田立勤说：“也没多久。就是最近去看我哥的时候，他们都在说那个美莱国的使团很难缠。王爷都有点儿头疼。我就留意了起来。渐渐的就觉得，他们能来咱们这里做生意。咱们为什么不能将咱们的东西渗透到他们的国家呢？到时候他们依赖咱们的东西，就不敢对咱们有什么不利。医药应该是很好的一个立足点吧？”
苏心雨心中惊喜：“难为你还能有这心思。”
田立勤道：“我怎么就不能有了。我们一起长大，你这么厉害，我也不能太差吧？不然给我哥丢人，也给你丢人。”
苏心雨笑了：“谁敢说秀才公丢人啊。你可快别自我检讨了。你能这么想我也放心。但是去美莱国的路途的确就像奶奶说的那么不容易。你如果要去，就要有准备。光是心里准备还不够。身体强壮才是最要紧的。你最近得每天跟着七哥打拳踢腿，最好能学一套使用的作战武功。七哥，就算是花架子也要有用一些的。”
苏元和点头：“这是正经事儿。立勤啊，明天一早，你可几要随我一起练功了。”
其实田立勤之前也有练功。都是田立勇教的。但也只是皮毛。但比起普通书生的身体，那田立勤是结实多了。何况田立勤原本也不是书呆子的性子。自小就喜欢跟着苏心雨满山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上山爬树下河摸鱼。若不是苏心雨母女的失踪对他打击太大，开始压抑自己的天性一门心思只想出人头地好找到心雨母女的下落，他怕是也沉不下心好好做学问。但自从知道苏心雨没死之后，他这几年也没短了锻炼身体，至少普通打手两三个人不是他的对手。瞧着文静，但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七哥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田立勤的事情是苏心雨告诉的上官麟。上官麟听完倒没觉得意外，反而有些欣慰：“他能有这么想法也好。安全方面不用天担心。原本我就会派人跟着，多照顾他一下也是应当。而且的确需要靠谱的医官。那些太医院的太医肯定不会愿意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更何况还要远渡重洋。与其用他们，不如用田立勤。”
苏心雨点头：“那倒是。本身他的医术就得了干爷爷的真传。如果不是太偏门的病症他都能治疗。加上他比我有实际诊治的经验，肯定错不了。我本来是闲着，不如给他也多带一些灵泉。但是想想就放弃了。不能都靠着这个东西过日子。”
上官麟对此颇为赞同：“你能这么想是对的。福地虽好却不能保护所有人。总要让不同人有不同的处理方式。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咱们左右不了更多人。而且我可以保证，田立勤跟着回来之后，势必能得重用。不管是进入太医院还是留在朝中做外交的官员，都不会再默默无闻。”
“这都是其次，这会儿想起来。我对他的要求也就只是可要平安顺遂健健康康了。”
上官麟一脸的郁闷：“你对他可真好。”
苏心雨瞪着他：“虽然我叫他哥，但在我心里他是我自小看到大的弟弟。你少想些没用的。”
上官麟笑了：“我哪儿能胡思乱想。我知道你把他当弟弟。可是我却没有这么疼我的姐姐替我操心。”
苏心雨嘴角抽搐：“我真是懒得理你。”
上官麟笑呵呵的粘过去：“别啊。我已经没有姐姐疼了。不能没有娘子疼。你可不能不理我。”
苏心雨一身鸡皮疙瘩：“你是吃错了什么药了？还是早上醒的姿势不对？我求求你别吓唬我了。我还一脑门子官司呢。”
可不就是一脑门子官司么。原本大家都觉得，刑部派人去万福调查周家的事，再开堂审案，再牵扯到前案，怎么也要到四月。但没想到，刚到三月十三，刑部就先接到了万福那边送来的案件卷宗。其中就有周家一百三十余口人命案。
想想也是。不管在任何地方这么大的灭门惨案都得快速上报刑部。算上到京的事件，再有万福那边调查的事件。这个时间卷宗到刑部的书案上，时机也没有任何拖延。
而命案既已成为事实，那么就要即刻审理。眼瞅着就要到五月份了，太后的寿诞前后，可不能有这么大的案子审问。那实在是太不吉利了。
不过这个案子也好破。周中谨因为要把责任都推给袁佳馨，所以当初就没有否认。袁佳馨更是供认不讳，直接说他们夫妻和他爹一起合谋。袁盛在天牢里被提出来，他都已经这个下场了，还能护着谁？何况周中谨这个混账王八蛋到了这个时候还想把责任都推给自家，他还是不把周中谨死死咬住就见鬼了。
而之前苏家对周中谨，苏心雨对袁佳馨的案子也一并需要了结。而且鉴于这案件实在巨大，百姓之间流言纷纷，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于是刑部尚书唐远开了前堂，让百姓可以围观审案。也就是他请示了皇帝，要公审这个案子。
之前上官恒是不希望这难看的事儿太过轰动。但事情从一开始就没能按照他的剧本来演。虽然怎么解决都是他说了算，可既然已经沸沸扬扬，那就干脆拿来杀鸡儆猴。于是公审这一天，皇帝没有亲自来，但是让自己的贴身太监总管汤桂拿着他的一柄宝剑就供在刑部衙门的大堂之上，这是如朕亲临的意思。老百姓见皇帝都这般重视，自然更是一个个义愤填膺得很。
周中谨知道自己完了。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如今都撕开了摊在所有人面前。阴暗的东西在阳光之下必然会被烧成灰烬。周中谨此刻更希望自己可以上次就被一刀捅死，也不用受这般宛如凌迟之苦。
袁盛的案子已经宣判，这次的时虽然他也是主犯，但他有主动坦白。所以只是增加了关押时间。反正这么大岁数，多十几二十年也没什么区别。对他来说不疼不痒。袁佳馨作为主谋，也是亲自指派的人，被当堂判了斩立绝。明日午时处斩。而周中谨以子弑父，以弟杀兄，为求富贵谋害妻女数罪并罚。唐远判了他腰斩之刑。
别看都是要砍死，但是砍头是立刻毙命。可腰斩却不一定。说不准能在腰断两截之后迟了几分再咽气，而那死前的恐惧才是最大的惩罚。
周家一干奴仆全部发卖。周家的小姐周溪玲也被发卖为官奴。至于周家的家产，被系数查抄。鉴于对周石头的伤害，唐远判周中谨家产的一半给周石头。剩下的一半他判给了苏心雨，但苏元和在堂上就说。自家妹子不要这人的一分一毫。他造了这么多孽，就把这些银钱建造孤幼院，帮助那些无人赡养和被人遗弃的老人孩子。
苏心雨这一举动虽然不是亲口说出来，但就算是苏元和的主意，用的也是苏心雨的名声。所以围观的老百姓各个都夸郡主是个好心人。虽然自幼被亲生父亲如此对待，却仍旧一副善良心肠。一看就是那位苏夫人是个善良女子。反正是衬托得周中谨和袁佳馨更不是个东西了。
刑部那边还闹闹哄哄的没有结束判决。苏府这边就迎来了一队马车。苏心雨今天这个案子不能露面，所以就在家中。这会儿听到门口有人来报，说是龙溪那边来人了。她赶紧了就迎了出去。虽然她早想娘了。但是今天，似乎并不是一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