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很快皇上也知道了这些坊间的无稽之谈，但皇上的猜测方向，却是跟上官麟不一样的。“老五，你最近要是有空闲，可以去看看景王。”
“上官景？皇兄的意思是他找人做的这件事？”上官麟有一瞬间的吃惊。但仔细一想，也不无道理。上官景自从被放出来之后，一直幽禁在所谓的王府里。而这个曾经想要做皇帝的人，哪里真的会消停下来。即便他们之前把娄氏一族的党羽都剿灭一空，但他们却不能肯定无一错漏。而且上官景这个人的心眼儿可不大，就算他不能再当皇帝，报仇之心也绝对不会熄灭。而皇上之所以把他放出来，除了不愿意落下一个苛待兄长的名声之外，更有一个原因就是希望他自作自受，能折腾起来有了把柄，再把他解决掉。
上官恒点了点头：“朕不觉得其他人做这些事污蔑你的名声还有什么意义。而他却不同。在他心里，所有皇家子孙都希望自己可以有好名声好功绩，将来可以有机会夺取皇位。而你当初又是拦住他逼宫的人。他第一个要做的，肯定是毁掉他心中你的最大前途。”
上官麟赶紧跪倒：“皇兄。臣弟绝对没有不臣之心！”
上官恒上前把上官麟给拉了起来，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做什么。朕还能不了解你？朕说的是上官景的想法。他觉得所有人都会跟他一样。”
“只是他有这个心思，就足以让臣弟惶恐了。他今日这么想可以毁掉臣弟的名声。这不打紧，但他难保不为了扰乱朝堂渗透百官耳中，万一让其他人也觉得臣弟有这个想法，那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上官恒叹了口气：“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且放心，不管别人怎么说，朕都信你这个弟弟。何况朕与你跟他们又怎会相同？咱们两兄弟之间不是一母同胞更胜似一母同胞。之前经历的那些事又岂是他们可以想象的。老五，朕一直没同你说过，日后切莫要太过紧绷的活着。学学心雨，她都比你更明白朕的本意。若是连你都不信，朕就真成了孤家寡人，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了。那做这个皇帝该有多可悲。”
上官麟心中触动不假，但他永远不可能想苏心雨一样可以放开心胸去没有防备。他知道，皇上也一定明白自己这一点，所以才会安心。这就好比一个天平。正因为多了自己的谨慎小心，所以天平才会保持不变。可若是没了这两样东西，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临离开御书房之前，上官麟跟皇上提了个请求，那就是他希望苏心雨可以回家待嫁。现在已经是六月末，他们十月中旬就要成亲。按照本朝风俗，他们俩得有三个月的时间保护能见面，而且苏心雨理应有缝制嫁衣的事件。不管她会不会，时间是不能省去的。
皇上算计了一下时间也差不多了。如今皇后的身孕也刚好三个月，过了不稳定的时候。上官恒也不能真的让苏心雨在宫中住到皇后生子。若真是只能靠着苏心雨来保护皇后，那自己这个皇帝也太没用了。于是他自然同意了上官麟的要求。不过对于上官麟的小心眼儿，皇帝忍不住调侃了一番。
听到自己可以回家了。苏心雨长出了一口气。但是说实话，她不放心皇后，所以临离开之前，跟木淮叮嘱了很多注意事项，甚至把锦凤殿前前后后都寻看了一圈，又给木淮留了几包解毒药。然后才跟皇后辞行。
皇后也舍不得苏心雨。这俩月姐妹二人住在一起，可是比以前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日子好多了。虽然皇上以前来的次数比自己最近怀孕了多上许多，但是有好姐妹一起说说笑笑的感觉，跟有男人的日子是完全不同的。“心雨啊。等你再进宫，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可不是么。十月十八成亲，皇后预产期在一月。自己成亲之前不能再见上官麟，怕是也不能在入宫。所以再见面一定是成亲之后第二天拜见太后和皇帝皇后。可不就是真正一家人了。“姐姐，您每七天派人到我府中一趟。我给您准备新的汤料。药可以不用吃了。您现在身子骨儿好得不得了。任何人说给您吃补汤送补药您都不要用。包括……也不行。”
皇后点头：“好。我知道。难为你成亲之前还要惦记我这个事。”
“于我来说，您和小皇子的事比我自己的事更重要。”
唐悦桐拉过苏心雨的手：“之前有你在身边，我心里轻松得很。你这次回家，我一个人就寂寞了。不过旁人我也不放心，索性就寂寞着吧。”
苏心雨笑了：“等到过了年小皇子出生，您就再也不会觉得寂寞了。每天可是有很多事要忙的呢。”
唐悦桐也笑了：“其实一开始我还想着，万一是个公主，皇上虽然也会疼爱，但压力却仍旧不减。如今你和朱太医都号出是个皇子我也就放心了。等到你和五弟成了亲，也赶紧生一个胖娃娃。他们两兄弟也好有个伴儿呢。”
苏心雨倒是没有脸红，而是觉得皇后想的真久远：“我倒是更希望先有个女儿。女儿多贴心啊。还有小皇子哥哥疼，想想都觉得幸福。”
唐悦桐哭笑不得：“我调侃你，你倒是比我还惦记着呢。这丫头，也不害臊。”
苏心雨笑眯眯的：“诶呀，这害什么臊嘛。您想啊，我跟凌哥都认识多少年了，要是从来没有想过跟他将来怎么过，那才是不靠谱呢。想得多了，时间久了，也就臊不出来了。就是有些事情可能不能达成了，还是有些遗憾的。”
唐悦桐诧异：“你们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达成的？说来听听？”
苏心雨道：“我们啊。以前就想着。等朝廷的事情稳定下来之后，他就辞掉朝中的官职，然后带着我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盖一个庄园，然后可以优哉游哉的过田园生活。”
唐悦桐叹了口气，不过随后她又笑了：“让皇上在京郊给你们一片地，凑合凑合也就差不多了。”
刚刚认识皇后的时候，苏心雨可没从皇后嘴里听到过这么随性又满是调侃的话。现在听来倒也亲切温暖。“那您说的啊。我们之后就去朝皇上讨要地皮了。”
看着一脸撒娇样子的苏心雨，唐悦桐真心觉得有这么一个好妹妹实在是件幸福的事。莫说朝廷上，皇上离不开凌王。就是自己，怕是也离不开这个足智多谋又有一身本领的好帮手了。“这有何难。哪里还用你们去讨要。放到你的嫁妆里就是了。不过你的宅子得修好，找机会，我会带着孩儿去你那边小住的。”
终于彻底从皇宫出来。苏心雨有不舍，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回到家，家里人都高兴得不得了。其实上官麟那会儿从皇宫回来，就给苏家报了信儿，所以这会儿苏家上下已经等到多时了。甚至连酒宴都预备得了。
苏心雨看到全家人这样，有些哭笑不得：“我就是回家而已，怎么弄得跟我离家多远似的。”
苏文兰拉过女儿的手：“你是离家不远。但你在宫里一日，咱们全家就担心一日。我们本也是算着，你和凌王的婚期眼见着就勉强剩下四个月了。按老礼儿，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新人是不能见面的。可你们俩不一样，自幼相识。所以之前礼官过来的时候，叮嘱你们要三个月不见面。这眼瞅着就要到日子了，你还不出来可怎么得了，皇宫是你婆家再的地方。哪有未成婚，新妇就在婆家住到婚期的道理。”
其实若不是这里的风俗是如此，估计皇上也不会愿意放人。不过对于这些婚俗，苏心雨还是蛮头疼的。就因为这三个月不能见面，上官麟头两天没少唠叨。
苏家人高兴。就自然有不高兴的。最不高兴的就是上官麟。不过眼瞅着还有几天猜到最后三个月的禁止期，他当晚还是翻了墙。
苏心雨照旧在等着他。不过这次没有准备汤羹吃食，而是预备了一大堆的药丸药水药粉之类的。
上官麟看着都有些懵。“怎么拿这么多这个东西给我？”
苏心雨把这些东西逐一排开：“这个是解酒的，这个是解蛇毒的，这个是解草木毒的，这个是治疗皮肤溃烂感染的。我都是按照爷爷的药方，用空间的药材制作的，这瓶灵泉是最主要的。你一定要随身携带。这些药我分了两份，一份你留着，一份让肖童随身带着。不然我不放心。”
上官麟这就知道苏心雨担心什么了。“你听说了？”
苏心雨点头：“临出宫之前遇上了汤公公，闲聊了几句，他说了今天皇上跟你说的话。我知道这是皇上故意让他告诉我的。可也是因为怕你报喜不报忧，不跟我说这些事。至少他知道我解毒有一手。上官景这种人，不会败坏你名声这么简单。他赶在咱们成亲之前搞这些事，不可能只是这么一点手段。”
上官麟面色沉了下来：“我也有这么猜测。那细作虽然是突然发现的，但杜家、永宁王府、俞泽这一脉人都跟娄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他们都跟夷狄有关系。这就难保其中没有勾连。或许上官景是想破坏咱们的亲事。哪怕只是让人觉得咱们成亲不吉利。毕竟如今皇上如此看重苏家，苏家重新出了一个抚西将军，虽然有名无权，但上官景比其他人更强清楚，对龙溪边防的影响力，苏家从来没有消失过。”
“那么接下来，他可能就会从苏家入手了。”苏心雨这会儿的表情也没那么轻松。
“前提是这些事的确是他所为。现在我们只是猜测，但即便是他，他暂时也不敢碰苏家。皇兄今天有一句话说得极对。他说上官景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觊觎皇位，所以破坏我的名声，是让我没有百姓的拥戴。但其实这东西对我来说毫无用处。他就算把我说成能止小儿夜啼也无所谓。你不嫌弃我就好。”
苏心雨有些无语：“说这正经事，你突然胡扯。你真觉得暂时没事？”
上官麟点头：“即便这件事真是上官景所为。他还在幽禁之中，每天进出接触的人都有数。就算有多大本领，也翻不起太大的风浪。而且原本皇兄就是为了给他可乘之机才放松的守卫。所以他以为他是要报仇的机会，实际上也是皇兄的机会。或许我会成为一个很好的诱饵。毕竟当年实际上是我拦住了他逼宫。他最恨我也理所应当。你给我这些解药我都收好。但是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不过之后三个月你也不能出家门。在家里总是安全许多。但是要吩咐人，将玉馔楼的进货渠道看管好。免得有麻烦事儿，还要引你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