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可以说今日的香舍办得极其成功。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田湘蓉和卓枫对苏心雨很是赞叹了一番，这才在苏心雨的“告饶”下先后回了府。
苏心雨之所以没有离开，是因为昨日上官麟说过，他等人散了会过来看看。毕竟香舍筹备好了之后，他还没瞧上一眼。别看这生意跟他没有关系。但苏心雨也说过了，这些女人们聚集的地方，有时候可比酒饭茶肆传播消息更快。
其实上官麟还没等到香舍后门呢。就有人把今天在香舍里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并非是他要监视苏心雨，而是他派人把守着香舍的安危。人多自然事杂，尤其是苏心雨刚刚受了重伤，他可是一万个不放心的。这些京中女人，看着也许各个都是温婉柔弱的，可背后心底里想着的，怕是比鬼怪还要怕人。
听到苏心雨一幅雪松瑞鹤艺惊全场，上官麟笑了起来。“那些人如何知道，心雨所懂所会远不是他们可比的。”就那异世界无论男女，自两三岁开始就要入一个叫做幼儿园的地方识文断字，而且一路读到二十多岁才能真正走进社会。前半生都是在学堂里度过的，那学问还能错的了？
虽然凌王殿下会错了学校的意思。但对苏心雨的信任是没错就是了。不过那副雪松瑞鹤也成功的让他产生了兴趣。尤其是那画上还有几句诗，暗卫说是没看清。但当时赵明燕的眼神中透出了凶光，应该是戳了她的痛处，这也让上官麟更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过等看到苏心雨，上官麟最关心的仍是她的身体。“今日撑了这么久，现在如何了？疼不疼？”
苏心雨笑着摇头：“我没事儿。你放心好了。爷爷做的止疼药膏可是天下间独此一份儿的。”
上官麟见苏心雨脸色没变，就知道她不是在骗自己。“那就好。不过你现在也还是要去躺一会儿，虎丫，你先搀扶你家郡主去暖阁休息。我去看看她那幅墨宝。”
“呃……”苏心雨伸手拉住上官麟的袖子：“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想看我的画，回去我再当面给你画就有了。”
上官麟坐下来，看着她：“可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看到的东西？”
苏心雨挠了挠鼻尖：“也不是太丢人。就是我不通诗律，所以胡乱写了四句话。在你这个大才子的面前，肯定是要被笑的。”
这话一说，上官麟就更好奇了。“你我之间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只要通顺上口，管那诗律做什么。你不就是写出来气人的吗？效果达到了就好。”
这个倒是戳中了苏心雨的心里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咱们说好了啊，你去看我也拦不住，反正你要是笑的话，我就一个月不理你。”
难得见到自家未来王妃撒娇的样子，上官麟这会儿的心都跟着酥了。哪里还能有笑话的意思。“你放心。我必定视若珍宝。你先去躺一会儿。咱们怎么也要等休息好了再回去。”
静箐引着上官麟到了咏梅厅，看到苏心雨那幅画的时候，上官麟眼前顿时一亮。她真没想到这小妮子还有这番好笔墨，画好意境好不说，那四句诗着实让他震惊了一把。的确看的出不通诗律，但在他眼里却怎么读怎么顺耳，怎么看怎么喜欢。于是他吩咐肖童：“去找最好的裱工装裱好，本王要将这幅画挂在书房日日观赏。”
以上官麟跟苏心雨的关系，他们俩拿对方的东西也实在是不需要多问。静箐也乐得王爷对自家郡主珍爱，于是她还描述了当时那赵明燕和其他女子的表情。
上官麟听后大笑。“这丫头，真是厉害得很。这一次之后，怕是那些人就再也不敢说她是乡野村妇了。”
静箐点头：“可不是。明明郡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里能容得了她们胡言乱语。”
上官麟笑道：“其实琴棋书画好与不好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人心。心雨就从来不会随意瞧不起他人。贫穷、残病、孤苦、陋容这些都不是她会轻视的原因。她的所有不屑，都是对那些自以为是，为奸作恶之人。即便她大字不识，也比那些表面光彩内里阴暗的人要完美万分。”
莫说是对一个女子，便是对一个人来说，这也是极高的评价了。静箐是真心为苏心雨高兴。
拿着画奔了暖阁，苏心雨见肖童手里捧着纸卷，就知道是什么了。“你要它做什么。怪寒碜的。”
上官麟拉过椅子坐到了床边。“哪里寒碜？我却觉得大师之作不过如此。还有你说的那首诗，明明可称完美，下次可别这么谦虚了。”
苏心雨无语的翻了他一眼：“哄我这个做什么。我又不是三岁孩童，自己什么水平还能心里没数了？不过我主要就是为了气那赵明燕。效果真不错。我估计她这种平日里只会装腔作势的人，今天回到家能把自己的卧房给拆了。”
上官麟被她说的逗笑了。“那也是他们赵家造的孽。生了这么个心大的。我本来看着赵怀阳做事还行，现在看，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也许他不知情。”苏心雨虽然这么说，但表情上明显不是这个意思。
上官麟拿过一旁的水果，剥起了橘子。“若是他连妻女做这些事都不知道，那他这四品盐运司运同的官职就是白做了。可若是他知道，却纵容妻女如此，此人心思也可见极大。贪图名声贪图富贵都是腐化之源，即便今时今日他的手上还干净，早晚有一天也会走到那一步。何况欲壑难填，有了名声，要维护名声，自然要做更多。而没有真材实料，更多的，就一定要用钱财来买。做这种事，俸禄是不会够的。”
苏心雨叹了口气：“因为这个，竟又在朝廷官员里看到一个需要留神的。也真是无妄之灾。”
上官麟却不这么认为：“其实这也是你这香舍可以做的正经事。我不方便去开口，但是你却可以把这些事告诉皇后。皇嫂知道，皇兄就自然知道。到时候要留意什么人，或者要处置什么人，只要有皇兄的定夺。”
苏心雨点头：“这个我明白。不过赵怀阳是不是可堪续用，还是后话。我觉得赵明燕绝对不是知难而退的那种人。何况今日我戏耍羞辱了她数次，她那种高傲的人，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我料定她出招不会太久。我这边受伤不能多出去行动，她对此一清二楚，所以估计不会在我身上想突破口。而她的最终目标是你而不是我，所以她极可能最近会在你周遭打主意。你看你是要多加小心啊，还是想顺势而行，将计就计？”
上官麟连想都没想就立刻表示：“将计就计也有可乘之机。我是不会让她有接近我的机会的。如果她能就此罢手，我还能当做不知道。可是她若是再敢有动作，再一再二已过，我的涵养可没有那么好。”
闻香会过后，香舍也就等于开了张。只不过没过十五，人人都还在新年的氛围之中，所以说是开张，但要想过来，也要提前打声招呼。不然香舍的厨子可是不会提前准备好吃有好看的甜点，还有那些养颜美容的花宴。
而越是这种需要预订的东西就越是收人追捧。订到的人洋洋得意，心中带了高人一等的姿态。而没订到的人不服气，自然也会继续订下去。这生意，一天只做半天，就已经排到了三月份了。
这要是其他人的买卖，准有人上门砸场子。可这是昭英郡主和卓大将军女儿的买卖。想找麻烦，那就要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
于是这原本苏心雨打算是拿来当做拉拢人脉开设的香舍，着实让她们三个人先赚了一笔。毕竟预订是要先付定金的。不然东西给你准备了，那可都是顶尖的鲜花瓜果，你不来了，损失了东西算谁的呢？
十五过后，苏心雨的伤口在田郎中医术和灵泉的内外治疗下，其实已经好了。只是她仍旧要做一副还有伤在身的样子。到了二月初一这天，她才进了宫。
之前她就答应过给皇后诊脉。所以这次她过来，除了要给皇上皇后还有太后问安之外，就是要给皇后看看她的身体了。其实这么多年，皇后没能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这件事苏心雨觉得很奇怪。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也问过静箐和琴臻。皇上明明留宿皇后宫中的次数最多，可皇后却仍旧一无所出，宫中御医又都说皇后身体强健，这明显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到了锦凤殿，唐悦桐让所有人都退出去，她将苏心雨拉坐在面前，面带愁容的说：“我并非疑神疑鬼。可这也是我多年的心病了。”
苏心雨点头，将腕枕拿了出来，开始给皇后诊脉。其实苏心雨诊脉还不算精通。她是看过田郎中的所有脉案，但那些是田郎中的经验，对她来说却是死记硬背。所以除了平常的一些病症和田郎中主要传授她识毒的脉象之外，一些疑难杂症她是瞧不出来的。
可是偏偏，皇后的脉象苏心雨摸了出来。没有那些太医的瞻前顾后。苏心雨很坦白的告诉了皇后。“姐姐，您体寒内虚，不易怀胎。但这还不是主要的原因。在服用我那些花茶之前，是否即便夏日也手脚发冷，但月信之时又五心烦热？而自从服用了花茶之后又症状减缓，如今手脚的温度也恢复了大半？”
只这些话，唐悦桐就知道苏心雨是什么意思了。其实她心里也早有猜测。“没错。我这是，中了什么毒吗？”
苏心雨点了头：“是。应当是极微弱的剂量一点点常年累积的。不会要命，但却会伤损女子孕育的根本。看来是有人不希望您有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