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这个新年阖宫欢庆。皇后再怀龙胎，不管是男是女，那都会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
皇上也显得心情极好。每日都会到锦凤殿去看望皇后。不同的珍稀之物都往皇后宫中送。以前人们就知道皇上对皇后珍爱有佳。现在则要加一个更字。所以这个新年，皇上下的所有吩咐都是为皇后着想的。这也让更多人赞叹皇上皇后的恩爱。
可是只有皇后和苏心雨清楚，皇上每每独自一人的时候都会一脸的阴沉。不管是对待后宫这些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妃子，还是对待前朝那些看不清真伪的臣子。最近一段时间，皇上的状态着实不对。
上官麟自然从苏心雨那里听到了皇后的情况。但皇上没有跟他说，他就只能当做不知道。可是听到皇兄秘密处置了一个朝中重臣，对外宣布其人暴病不治。他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好不容易熬过了十五。上官麟忍不住将这件事告诉了苏心雨。
苏心雨听后也眉头紧锁：“那位洪大人可有大错？”
上官麟道：“有错。但罪不至死。若是以前，皇兄虽说会严惩，但绝对不会暗下杀手。”
苏心雨叹了口气：“皇上也是人，也会有做错事的时候。更何况人的心态会随时随地有改变。不可能永远一成不变。这不是你我以前一直有的共识吗？皇上这次怕是真的气大了。我也觉得他的情绪压抑得很。而且开始怀疑身边的很多人。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是自己的皇后，自己最爱的女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次次的被人如此伤害，他还都没能在第一时间查到凶手，他对自己的怀疑肯定会转嫁到身边其他人身上。只是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不好说啊。”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于皇兄而言，于咱们而言都会有很不好的影响。对了，你说皇兄这算不算是抑郁？”
太久没有听过这样的词汇了，上官麟这么一说，苏心雨突然打了个激灵。“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可能。只是症状跟普通的抑郁不一样。不行，得找想办法让他发泄出来。”
“可看意思，是谁给皇后下药还是没查出来。虽然皇兄说要等待那个人自己现身。但这个等待的过程会有多痛苦，现在就能看出来了。”
苏心雨揉了揉太阳穴：“不然这样，让皇上去狩猎如何？虽然没有什么大用。但是至少能让他发泄一下情绪。这次不要弄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就你们兄弟几人去就好。然后我说服皇后，让她建议换上去行宫住上一段日子。远离后宫那个环境，能好一些。”
“这不太好吧？现在皇兄的状态跟之前不一样。而且皇兄对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很清楚。如今咱们还要去左右他的行动，这怕是就把火引到咱们自家身上了。”
苏心雨一想也是。“那要怎么才好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真正的始作俑者给挖出来。”
“哪儿有那么容易。后宫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下，他都没找到。咱们能有什么法子。”
上官麟眉头紧锁，第一次觉得这么难搞。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春喜在外面禀报：“王爷，王妃，六皇子来给二位请安了。”
听到上官崇来了。两个人也就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赶紧让人把六皇子带过来。看到小家伙儿一脸严肃的样子，苏心雨笑了：“崇儿这是怎么了？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上官崇直接去把春喜和苏莓等人都推出去。然后自己插上了房门。这一些列的举动看的上官麟和苏心雨有些发懵。但是他们都知道，上官崇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他这么做必然又他这么做的理由。
“五叔，婶婶，崇儿有事想求你们帮忙！”
苏心雨拉过上官崇：“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上官崇先是皱着眉头，而后犹豫了以下才开口：“婶婶，我知道母后没有怀小弟弟是不是？”
苏心雨挑了眉梢，看向上官麟。上官麟皱了眉头：“你听谁说的？”
上官崇回：“昨日我从母后宫中出来，打算去太学里挑两本书看。录过栖霞宫后面的时候，正好看到栖霞宫的小太监正在跟一个宫女说悄悄话。本我是不想听的。但是小卓子偷偷跟我说，那个宫女是御膳房的。我就留了个心眼儿。然后将小卓子他们给支开，我偷听了他们的说话。”
“那个小太监我之所以认识，是因为他是栖霞宫首领太监的徒弟。宸妃多次骚扰母后和皇祖母的时候，他都跟在外面。虽然一直低着头不起眼，但是我认识。”
苏心雨问：“那他们说了什么？”
上官崇回：“那个小太监说。再人两个月就差不多了。等到时候娘娘得手 ，他们就能双宿双栖，去跟娘娘吃香喝辣的。”
“所以你觉得事情是宸妃做的？”栖霞宫是宸妃的宫殿。虽然宫中还有两仪四美同住，但称得上娘娘的也就只有栖霞宫宸妃一人。更何况这小太监还是宸妃跟前儿的。
但上官崇却摇头：“不是。宸妃膝下无子。后来虽然他们压低声音，我没有听全，但却有几个词进了我的儿子。串联起来的意思大概就是皇后若被嫌弃，嫡子也不一定就是太子。婶婶，五叔，崇儿并不想要做太子。但是却不能任由他人如此欺凌母后。”
苏心雨看着他：“那为什么不先去告诉父皇？”
上官崇回答：“父皇最近一直都在生气，崇儿不想让父皇盛怒之下放过真正的凶手。所以我只能来求叔叔婶婶。”
上官麟问：“那你觉得我们应当怎么做才可以帮你？”
上官崇回：“我想要让那个小太监亲口将真正主使之人说出来。然后让罪魁祸首自己认罪。”
苏心雨揉了揉太阳穴：“崇儿。婶婶知道你这么想是对的，也是最好的。但是并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昨日你听到的是真是假，是不是有人刻意让你知道的都不一定。要如何才能确定那小太监说出来的人是真正的主使之人呢？”
上官崇这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可是……可是我觉得那小太监说得是对的。”
苏心雨叹了口气。将上官崇拉倒自己怀中。这孩子年纪才多大点儿，就要去思考这样复杂的事情。真是有既心酸又可怜。“崇儿有自己的判断自然是好的。但是人心太多变了。这远不是想当然就可以的解决的。或许你可以把你今天听到的事情告诉你父皇。”
上官崇小眉头皱着：“真的可以吗？”
苏心雨点头：“当然可以。只有你父皇才有能力在后宫之中让任何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而叔叔和婶婶是不能在后宫有什么作为的。”
上官麟加了一句：“而且你也不可以告诉你父皇，你听到关于有皇子和皇位的事情。你只需让你父皇知道前面的那些即可。”
上官崇思考了一下，其实并没有真的明白上官麟这句告诫的意图。可是他就是本能的相信五叔告诉自己的都是对的。“嗯。崇儿记得了。可是如果真的只能惩罚宸妃怎么办？”
苏心雨问：“那你觉得宸妃是不是真正无辜的人呢？”
上官崇摇头：“崇儿不知。”
苏心雨叹了口气：“你父皇却一定知道。他虽然最近很生气很生气。但是却绝对不会做出处罚无辜的事情。所以他一旦真的处罚了宸妃，就表示宸妃也有她应该受罚的原因。最想抓到罪魁祸首的人是你父皇，他比咱们任何人都更在意你母后的安危。而且做这件事的人是在挑战你父皇的威严。所以你告诉你父皇之后，他会顺着你给的线索一路摸下去。但切记你五叔的话。不要提起其他皇子，更不可以说皇位储君这些字眼。明白了吗？”
将上官崇留下来住两日。这件事自然是不可操之过急。好在六皇子在凌王府居住实在是太平常。即便皇上最近心情不好，压抑得情绪让他都能感觉到自己是有些不对劲儿了。但是对于凌王府的信任还是绝对的。所以想到儿子在五弟那边，他也能放心。
但上官崇并没有住太久。五日之后，就回了宫。而他听了上官麟和苏心雨的话，一开始并没有动声色。直到又一个五日之后的傍晚，他才匆匆忙忙的跑到了御书房。将自己刚刚又一次看到栖霞宫小太监跟御膳房送膳宫女偷偷交谈的事告诉了父皇。
上官崇也并未说谎。他的确是在方才又看到了之前那一幕。而且那两个人这次表情上带了更多的喜悦之色。那小太监还塞给那宫女一盒锦盒。里面是什么他没看到。但听意思是“娘娘”赏给这宫女的。
上官恒一听，立刻拍案而起。就好像多少日子一来胸中这口恶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可喷发的去处。“崇儿，你可知道那太监和宫女叫什么名字？”
上官崇摇头：“回父皇，儿臣不认识。但是小卓子他们人的容貌。”
看了一看儿子身后那四个跟随的奴才。上官恒点了点头：“汤桂。带他们四个去寻人。将那两个狗奴才抓拿之后带到暗室！崇儿，今日之事事关重大，你一会儿随父皇一同去审问那二人。定要找到伤害你母后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