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鸿在黑水湖畔整整等了八年,终于等到了天机道人,这老头满脸春风得意正陶醉在热恋之中,看着谨鸿一身狼狈地跪下当场便愣住了,掐指一算才知道事情出了变故,并没有按照他预测的那般去发展,人与天斗果真是十赌九输不容易,云朵这丫头看来这次是玩完了。
天机一把拎起还在哭诉的谨鸿向寂忌查卡拉湖奔去,进了献祭神殿入了熔岩洞窟便看见无尘躺在黑岩崖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而整个炼魂殿一片狼藉,一看就知道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恶战。天机扔下谨鸿冲上前去将无尘扶起,抬手两指搭在脉上,然后脸上神色一松,心中暗道一声还好,人还活着。
云朵又一次地选择了和暗夜流殇同归于尽,这一次她没有了任何留恋,与暗夜流殇一同消失在这个世上,彻底结束了血魔的最后一丝血脉。
暗夜流殇死后,“恶魔之眼”中的灵魂失去了约束在恶灵岛上飘荡,天机施法将它们遣返,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由于玄天镜中的人大多数本体都被小狸收在乾坤大殿中精心看护,所以基本都能魂归身体恢复了原状,而其它人却没有这么幸运,由于灵魂脱离身体的时间太久,他们的本体很多都已在乱世中毁灭,根本没有归途,天机无奈只得将剩下的灵魂进行超度,将它们送入轮回。这无疑让玄天镜的实力在这次人魔大战中得以保存,从此后这天下玄天镜一派做大,繁荣昌盛了好几百年,无人能及。
玄天镜中所有的弟子都知道飘渺峰上住着一位德高望重修为深不可测的神秘师祖,不过却没有几个人见过这位师祖的真面目,因为他从来不会出现在玄天镜的任何仪式上,他就是一个传说,神一般存在的传说。派中每年都会有许多刚刚筑基的弟子,一心想拜在无尘的门下,纵使是求而不见,他们也执着地跪在飘渺峰下,扬言即便是跪死也要见到无尘。无尘自然是不会出来见他们的,于是每年都会有几个弟子在飘渺峰跪晕后被抬回到戒律堂去,无尘不堪其扰。
“你为什么不再收个徒弟?”鬼影处理完璇玑派的事情后便回到了飘渺峰,他与魇魔一直都住在山上,见无尘为这事烦恼便开口问道。
“我有师弟。”无尘回答。鬼影噎了一下口水,劝道:“云朵已经死了上百年了,你何必这般执着。”无尘睨了他一眼,说道:“我要闭关了,你自便。”说罢衣袖一挥将鬼影甩出门去,大门“呯”地一声关上。鬼影爬起身来,摇摇头走了,第二日他制了一个木牌挂在飘渺峰山下必经之路上,牌上写道:“内有恶犬,后果自负!”
这牌子挂出去后那些来拜师的弟子果然消停了,飘渺峰上的狗谁人不怕?听说那只狗只吃人不吃肉,而且还有一个可怕的名字叫做魇魔,这哪里是只犬,明明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春花秋月,岁月如一首缓缓吟唱的歌,飘渺峰上的梨树无人打理,春日里开花,冬日里落果,等一年过去春天再来的时候,一些果核里的种子便在土下发了芽,不久后,山顶上便长成了一片梨树林。一夜春风吹过,万朵梨花争相绽放,在那纷飞飘舞的花瓣中有个身着蓝衫的人会在树下轻轻将琴弦拨动,如慕如诉,思情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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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年青一些的人都外出打工去了,只剩下老人和孩子,灵山很穷,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水,完全靠天吃饭,在云朵的游说下,村子里的老人们终于肯搬出这个他们世世代代居住的村落。张文清很厉害,不但从TR公司拿到了专项资金而且还争取到了当地政府的积极支持和配合,在灵山脚下不远的乡镇为村民们修建了新房和一所新的学校,学校的名字很有意思,叫做“鹿鸣小学”。
杨岳很欣赏云朵,为她争取到了一个国外重点大学心理学进修的机会,云朵离开灵山前又去看了那株老梨树。“师父,我要离开这里了,你什么时候才会来找我,我很想你。”云朵将身体靠在粗壮的树干上,轻轻地问着,虎口处那颗朱砂痣暗淡无色。
班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前行,山路十八弯晃得人昏昏欲睡,行进间司机突然一个刹车,班车停在半山腰上,众人从睡梦中被惊醒。
“为什么停车?”
“发生什么事了?”
车上的人纷纷站起来问道,云朵抬头向窗外望去这里正是她当年出车祸穿越的地方。心莫名地开始狂跳起来,她似乎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在对她呼唤,云朵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向车头挤去,透过厚厚的车玻璃她看见班车的前方一辆蓝色的超跑停在道路的中间,车门旁依靠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他身材高挑,相貌英俊,脸上轮廓分明,长眉入鬓,眉眼细长,一双褐色的眼睛如琥珀般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见云朵望来,那人抬起头微微一笑,向云朵伸出右手,说道:“云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