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意外的来人
春晓2017-10-23 12:002,640

  远远望去,尘仰只觉得那身穿紫衣华服的人竟有些似曾相识之感,便回过头问他们俩,“那紫衣人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森格听言眯着眼睛瞅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反应,那般盛气凌人的人他哪里会有机会见识呢?若说他见过的人,顶一顶二存在的还是眼前这两人。

  一个是锦衣炫服,器宇轩昂的尘仰,他说他来自拉布达,跟习桑吉上师。桑吉上师啊,可是这臧域数一数二的高僧,亦是臧域百姓人人称道的英雄,所以森格每次看到尘仰时眼睛里尽是一览无遗的羡慕。

  而卓牧呢,自是相逢之后,他只觉得以前所有受的苦,经的难,都如过往,他只要想想她啊,便觉得心间有阳光打进来,天地亮的痛快。

  “我哪里会见过那般厉害的人啊。”

  “那是·······”卓牧望着那人,倨傲不羁,她终是有些后怕颤着声音说,“那·······是,那日,欲要和我和亲·······”

  卓牧的话还没有说完,尘仰便已经明白那人便是前几日来酒肆挑事的人,如此说来今日根本就不是天朝的伫兵来,而是——鲜奴族达妄领军攻入臧域啊!

  “和亲?小牧,那人要与你和亲——?”

  森格顺着尘仰的视线望去,但见那紫衣之人,身形挺拔,气度非凡,一身的狂傲之气展露无余,这样的人远望去都会让人心惊胆战,更何况是亲近呢?移目看去,他身边一身素简僧衣的人,更是让人望而生畏,明明是一个寂静之人,却不知为何周身总是有一股难挡的气焰尽数弥漫。

  “尘仰,那僧人是谁?后面的是静也师傅,前面那个是谁?”

  “桑吉上师。”

  没隔一会儿功夫,忽然狂风大作,浓云弥空,一人之高的蔓草尽数被这来风吹的平压在地上。卓牧抬头望了望那天,望了望前面光彩夺目的琉璃桥,她知道他们终究会来,她亦知道从此以后,她,不再是卓牧,那个心无阴霾的卓牧。为了阿爷阿妈,为了卓野,为了卓洛阿爸,以后的路尽是荆棘,可是她要走下去,不然谁也活不下去。

  她回过头看去,身边的尘仰,一如初见,她始终记得那一日黄昏在辉辉煌煌的拉布达,他弱不经心的朝她一瞥,如是惊鸿一望,她终究难以忘记。卓牧眼中泛泪,抬眼望着一侧阵势浩然的银甲银兵,忽的冷风迎面打来,她只觉得那风扫去了她心里面全部的温存,全部的温柔良善。

  她知道,她已经无路可选······

  尘仰伸手拉住卓牧,他的手,凉的骇人,他回过头,那一双悲郁迷离的桃花眼直直地盯着卓牧,她亦是仰起头看着他,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森格的声音在呼啸的风中响起时他们才纷纷转头望向前面······

  虽是隔着的距离比较远,但那些人终究还是停在了他们正前方的位置。行在前面的两人并肩而立,身后不远的地方静也亦是停了下来。

  尘仰望着那些摄人心魄的银甲银兵,心倏忽之间乱跳起来。虽然另一侧尽是阵势雄浑的成千上万的僧人,可是他怎么会不知道,兵戎相见的后果是什么?现下两族这样对峙的僵局,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牧左大叔哪里去了呢?有他在,终究会让局面不至于那般惨烈。就在尘仰心神泛滥的时候,传来了那紫衣人响遏行云的说话声,“桑吉,我本来今日是与你别后相聚,你瞧瞧你,竟是这样敌对我,我达妄何时如此招人恨呢?”

  那人的话刚说完,静也便上前一步,行着僧礼答复,“鲜奴族此番前来,若是相和,这拉布达僧人皆是前来相迎,王上可真是曲解了上师的美意。”

  “美意?”达妄回身一转,眼睨着静也,冷厉的目光尽是侵人心骨的腾腾杀气,“只知道拉布达这样整装待发的僧人迎过天朝的伫兵,何时迎过我?”

  “王上对臧域之情,自是情深厚意,我们——理当相迎。”

  达妄轻笑了几声,也没再理会静也所说的话,却是直盯着静也道,“既是相迎,怎么不见牧左上师啊?我可是和他好久不见,怪想念的。”

  静也沉了沉心,没再接达妄的话,鲜奴族与牧左的关系,他真的一概不知,从来不知。他知却的也只是拉布达里,平静的拉布达里,风云诡谲的争权夺势。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无从得知,静也闭目敛神,再回头想想牧左,他只觉得事情远比想象中的还要百转千回,而臧域将要付出的代价势必会更为惨痛。

  是必败,必亡,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灭族之局,若是天朝大皇帝知道佛僧已死,那么臧域不仅仅要面对鲜奴族的虎视眈眈,更要面对的是天朝军队的铁马蹄踏······

  “王上真是贵人多忘事,前日之夜,故人已相会,今天牧左上师自是有别的要事。”桑吉直挺挺地站在两人前面,他没有回头,波澜不惊的语声中尽是诡谲多变的暗中相探。他何曾不知道,今日只要达妄领兵动手,他这成千上万的僧人都难逃一死,他怎么会不知道,如今这样的局实属他作茧自缚。

  因为他的私心,因为他的执念,因为他的不甘,他将所有佛僧的教诲统统抛到了耳后,桑吉还记得那个雪夜,他跪在佛僧床榻前。外面风寒雪烈,室内一盏酥油灯,昼夜不息,他终是仰头问他,“老师,情之所深,如何断之?”

  桑吉心中的事,佛僧何曾不知,窗外盈白的雪光打在他脸上,他看着自己的弟子,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悉心培养了数年的孩子。他知道有些事,只得靠自己,旁的人谁也帮不了。

  “随生死流,入大爱河,爱河干枯,方得解脱。孩子,世间的事在于你之心,心若沾尘,便不见三界之光,若心有天地,便为众生所活。”

  桑吉只知道,那一夜,风雪尘埃,全部落尽,佛僧紧紧拉着他的手直到去世,他,亦知道从此他再也没法离开这里踏入尘世。静也守在外面,却永远不会知道,那样寻常的夜晚,桑吉一个人守在酥油灯前,想尽未来事。

  “要事?桑吉啊,莫不是又去联系我鲜奴族的今吾军去了吧。”达妄轻狂肆意的声音如是一把利剑,直直地戳在桑吉心上。

  他凝神望向云海沉沉的天,心中呼啸而过的恐慌,倏然停歇,他转过身望着眼前桀骜猖狂的人,“金吾军,岂要牧左去请。”桑吉终是无法知道牧左和鲜奴族的关系,但是眼下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再不是寻常的寒暄。本以为如今四面临敌的臧域若是与鲜奴族的金吾军联合,那么双面要挟达妄的话,他势必就会屈服。

  金吾军虽是鲜奴族的立族之军,桑吉自然明白联合的结局是双赢的话,谁都不会拒绝,所以他相信金吾军的诚意,亦明白即使是达妄的亲弟弟,身为金吾军将军的达烈,也绝非会心甘情愿的诚服于达妄。

  所以他赌的局,一赢俱赢,达烈自然知道这个理。

  “将人带上来。”

  达妄厉声下令,没多久从那威严的军队里出来几个人,中间的人一身着黑袍,身高体胖,却也满面风霜。

  桑吉望着那人,所有曾经呕心沥血所构建的权势谋划全然倒塌,他知道,今天不论是他,还是臧域都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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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牧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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