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爱着你的人很普通,甚至有时你会觉得他们很厌烦,讨厌他们为你所做的一切,但是你已经习惯了有他们爱你的世界,所以当有一天他们离开你的时候,你就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
梨樱和清泽一起走着,清泽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下来,看起来巡司会的人下手还是蛮有分寸的,只是暂时的击晕了清泽,却没有留下什么显眼的伤口和后遗症,纱布绑了一会就被医生们拆了下来,检查过后没什么问题就让清泽出院了,清泽和梨樱出院的时间正好是学校放学的时间,梨樱本来打算是在医院门口告别的,但是清泽却执意要送梨樱回家,梨樱也就答应了,所以两个人就一起朝梨樱家走去。
当梨樱和清泽走到梨樱家院子门口的时候,就发现有一个女孩蹲在她家院子的门口,披头散发的浑身泥土,看上去不像是梨樱的熟人,并且那个女孩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更加难以辨认,但是那个女孩的身上穿着和梨樱一样的制服,看起来也是村子里的学生,于是梨樱和清泽就走上前去问道:“请问你是谁啊。”
只见那个蹲在地上的女孩慢慢地抬起头来,头发一缕一缕的耷拉在面前,头发后面满脸都是泪痕,眼睛已经哭得红肿起来,双手死死地攥着一个红色的发带,然后看着梨樱声音沙哑的说:“梨樱,求求你,帮帮我吧。”
当梨樱看到那个女孩脸的时候,马上认出了这个女孩其实就是穗菡,只不过穗菡一直扎着头发,别人也不知道她散发时的样子,哪怕是梨樱,这也只是第二次见到她散发的样子,但是梨樱却不关心这个,梨樱看着穗菡满脸泪痕一副神经失常的样子连忙问道:“穗菡你怎么了。”
清泽也马上认出这就是穗菡,虽然有些不太相信,但也是马上问道:“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出了什么事。”
但是穗菡还是双目无神,浑身颤抖的说:“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梨樱被穗菡的样子吓坏了,连忙问清泽该怎么办啊,关键的时候清泽果然还是蛮靠谱,清泽对着梨樱说:“看这个样子她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先把她送到屋里去,等她稍微平静下来之后,我去找个医生来看一下。”
梨樱听完后点了点头,认为清泽说的有道理,于是连忙就去开门,清泽就把蹲在地上的穗菡背了起来,背进了梨樱的家里,在清泽背着穗菡的时候,穗菡依旧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浑身不停的颤抖,但是紧握红发带的手却一刻也没有松开。
进了房间之后,梨樱让清泽把穗菡放到自己的床上,然后先用毛巾把穗菡脸上的泪水擦干净,然后脱去穗菡的制服盖上被子让她躺好,由于穗菡制服里面的衣服都十分贴身,所以这个过程的清泽只好转过身去避嫌,等到梨樱把穗菡安置好的时候,清泽才转过身来看着穗菡,只见穗菡应该是精神高度紧张的时间太长了,所以一躺下之后就睡着了,但是手里依然紧握着红色的发带。
哆啦也跳到了床上看着穗菡,梨樱安置好穗菡就问清泽说:“你觉得穗菡这是怎么了,我离开学校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穗菡刚刚对咱们说叫我们帮帮她,而且她的手里一直拿着这个红色的发带,我想一定是和这个发带有什么关系吧。”清泽又问梨樱:“杉源哥哥呐,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哥哥最近晚上要巡视村子的水渠,可能不回来了。”梨樱焦急的回答道。
“哦这样啊。”清泽眉头紧皱的说。
“那么”梨樱有些犹豫的说:“要不然,你也留下来吧。”
“啊••••••”清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有些不知所措的说:“不太好吧。”
谁知梨樱一拳就打在了清泽的小腹上说:“你在想什么啊,你留下来••••••也好帮我照顾穗菡吗,不过要是你看了穗菡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用不着穗菡怪罪,我就先杀了你。”梨樱红着脸说道。
清泽捂着肚子连忙说“好好我知道了”,一边说一边想着梨樱打人爱打小腹这一点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啊。
窗外的小道上,一个黑影正看着这里,然后转身消失了。
深夜,穗菡已经睡熟了,床边的梨樱拿着湿毛巾又慢慢地擦去了穗菡头上的冷汗,然后把毛巾放在一边,梨樱看着穗菡手中的红色发带,有好几次梨樱都想把它拿下来,但是穗菡握得实在是太紧,梨樱又不敢用力,所以最后只好让穗菡继续拿着它,等到她醒了之后再说。于是梨樱就把穗菡身上的被子再仔细的盖了盖,然后便轻轻的走出了房间,慢慢关上房间的门。
清泽正坐在一楼的沙发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星空,看到梨樱走下了楼于是问道:“穗菡怎么样了。”
“睡的很香,放心好了。”梨樱轻声回答道,然后梨樱慢慢地走到清泽的身边坐下,把头靠在清泽的肩上。
清泽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梨樱,突然有一种负罪感涌上心头,虽然清泽一直都想弄明白那个自己不愿遗忘之人的事情,但是清泽模糊间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欺骗了梨樱一般,总觉得自己能够和梨樱在一起是因为自己趁虚而入,但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清泽又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所以今天清泽对待梨樱一直都很拘谨,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把自己模糊间的罪恶感变成真的罪恶。清泽看着梨樱,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把头别向一边,装做无所谓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啊。”梨樱不看清泽,依旧把头靠在他肩上说。
“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有干啊,不要把我说的像是变态一样。”清泽差点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但还是忍住了没说,清泽支支吾吾的说:“没什么啊。”
“你难道不应该,抱一下我吗。”梨樱温柔的说,然后又把身体贴近了一些。
清泽看着怀中的梨樱,然后慢慢地抱住了梨樱,突然间清泽冒出了好多想对梨樱说的话,像是什么我在幻之祭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什么这么多年了我们能有今天我真的好高兴之类,但是等到清泽开口说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对不起。”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呢,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啊。”梨樱闭着眼睛温柔的说。
清泽也感觉到很意外,因为这是他压抑在心中一直想说却又一直不敢说的一句话,但是清泽看着自己既然已经说了出来,那就干脆全说出来算了,于是清泽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欺骗了你,好像我是一个强盗一样,抢占了别人的幸福一样,所以,我心里一直有一种罪恶感。”
听完清泽的话,梨樱觉得有些搞笑,但又觉得他说的是事实,真是一个矛盾的事情。却又总觉得自己之前好像解开了这个矛盾一般,而现在自己又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明明是自己之前解开过的事情,现在却又变成了一个死结。
清泽看着梨樱没有说话,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如果以后,我是说如果,你发现我真的是欺骗了你,你怎么看我,怎么对我呢。”说完之后清泽像是如释重负一般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等着梨樱的答复。
“如果真的那一天我发现你敢欺骗我,那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梨樱依旧靠在清泽的怀中,慢慢地说。
清泽听完后脸上居然洋溢出了笑容,说:“不愧是你啊,梨樱。”
“但是,在我没有发现你欺骗我的那一天之前,我要你好好陪着我,不要离开我,要不然,我还是会杀了你的。”梨樱又说。
“好,好。”清泽笑着说,然后更加用力抱住了梨樱。
南禺村外的森林之中,身穿黑袍的男孩正依靠在一棵树下,只见男孩痛苦的蜷缩着身体,手里用力地攥着一块岩石,男孩痛苦的呻吟着,脸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黑色的毛细血管爬满了男孩原本还算英俊的脸上,然后男孩猛地前向躬身,一口黑色的血液吐了出来,在那口黑血被吐出来的时候,那块被男孩握在手里岩石被男孩猛地捏碎了,化为碎石,吐出黑血之后,男孩的神情才渐渐的平复下来,重新靠在树干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男孩从树枝的交错处看着天上的明月,然后用手背慢慢地擦去嘴角的血迹,无奈的笑了笑说:“出来吧。”
男孩话音刚落,两个身穿黑袍面带黑纱的人丛灌木里跳了出来,从衣服上就可以看出是巡司会的干部,那两个人对着男孩说:“云樘,我们奉泠渊大人之命,带你回村,和我们走吧。”
云樘听到后又笑了笑说:“怕是像我这样的人,回去就活不了吧。”
“如果你不跟我们回去的话,泠渊大人还说过,那就就地处死你。”其中一个人说。
“是吗”云樘用手扶着树干,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说:“那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完后云樘就迅速的飞身一跃,拿起了身边黑色的包裹拉开了拉链,当拉开拉链的时候,无数短刀的刀刃就出现在了包裹里,刀弧反射着凛冽的寒光,云樘从里面拿出两把短刀向那两个巡司会的人扔去,短刀在空中飞行后留下了一道银色的寒光,但巡司会的人更是身经百战的样子,迅速闪身,躲过了云樘扔过来的短刀。
就在两个人躲开短刀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短刀的末尾系着一条银线,银线的另一头连接在云樘的手上,这时云樘猛地往回一拉,两把短刀又从后面向两个人刺去,撕裂的声音传来,短刀又飞回到了云樘的手中,而面前的两个人依旧站着,只不过他们每个人的黑色长袍上都被短刀划开了一个口子。
“真不愧是巡司会的干部呢,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可以临危不乱,躲开我的攻击。”云樘有些无奈的说,黑色的血液慢慢地从云樘的嘴角流出。
在短刀即将刺中那两个人的时候,他们用念力紧急的制造了一股风元素,将短刀飞行的轨道偏移了几厘米,才没有被短刀刺中,只不过巡司会华丽的黑色长袍被划开了一个口子。
这时只见其中一个巡司会的人从腰间慢慢地抽出了他的武器,那是九节鞭,由九根铁棍连接而成的武器,在九节鞭落地的一瞬间,电光在九节鞭的表面闪耀开来,电流开始在鞭体上流动,这个人用念力制造了雷元素,并且用九节鞭来增加攻击的威力,而另一个人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长刀,在长刀抽出来的瞬间,火焰就在刀刃上燃烧起来,这两个人杀意已起,其中一个人问道:“云樘,我们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要跟我们回去,还是现在就死在这里。”
“让我再挣扎一下吧,说不定能走个狗屎运活下来呢。”云樘笑着说。
“那就,对不起了呢。”一个巡司会的人说道,话音刚落那条带着电流的九节鞭就甩在了云樘的面前,而那个拿着火刀的人也疾步冲到了云樘的身后,燃烧着的刀刃带着炽热的高温逼近了云樘,云樘能够听见电流噼里啪啦的声音,也能够感受到火焰的高温,只见云樘狠狠地吐出一口黑血,左手夹着刚才的那两把短刀挡住了侧边燃烧着的长刀,在抵挡住的瞬间炽热的气流就吹乱了云樘的头发,短刀的刀刃也被瞬间加热,烧的通红。然后云樘用右手拿着包裹又击飞面前的九节鞭,巡司会凛冽的攻势居然瞬间就被云樘化解了,两个人有些不敢相信,他们是长年合作的伙伴了,这一种攻击的方法他们屡试不爽,通常可以一击毙敌,但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被挡下了。
在用包裹击飞九节鞭之后,云樘把包裹扔在半空,然后用脚一踢,数十把短刀从包裹里掉落了出来,在月光照耀下像是发着寒光的瀑布般从包裹里倾泻出来,正当两个人注视着那几十把短刀的时候,突然发现云樘消失不见了,他们连忙寻找着,只见云樘在两个人中间位置的上空旋转着,双手里连接着无数的银线,每一根银线都连接着一把短刀,那些短刀随着银线的控制也随着云樘旋转着,像是数十个银色的蝴蝶,正在云樘的身边翩翩起舞着,然后云樘猛地挣开双眼,双手一震数十把短刀分别向着那两个人飞去。
那两个人连忙用武器格挡,但是没挡下几个就被短刀的银线给缠绕了起来,虽然看上去只是细细的银线,但是强度却惊人,几十条蛛丝粗细的银线居然将两个人缠绕的动弹不得,然后云樘翻身落地,跟云樘一起落地的还有他刚刚扔飞的包裹。
在一瞬间,云樘就制服了两个人巡司会的干部,而且还没有用念力。
云樘落地之后就大喘着粗气,一边喘一边对着两个干部说:“看,我还是蛮走运的吧。”
巡司会的两个人在被控制住的一瞬间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作为村里的巡司会,是由念力和实力最强的使徒组成,更何况他们两个是听命于泠渊大人的干部,实力更加强悍,但没有想到今天被一个小男孩控制住了,不过片刻之后两个人就镇定了下来,脸上由惊讶变成了敬佩,其中的一个人还惋惜的说:“要杀了你这样的孩子,真是可惜啊。”
“拜托,大哥你们搞清一下情况好不好啊,是我控制住了你们好不好。”清泽在心里说道,但是现在他刚刚平复了呼吸,并不想说话。
火元素慢慢地在两个人身边出现了,以一种保守的方式逐渐升温,然后把缠绕着的银线全部烧断了,那几十把短刀也全部掉在了地上,云樘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们,拍着胸口说:“你们何苦这么执着啊。”
“从个人情感上来讲,我们不想杀你,但是为了村子里更多的人,我们必须杀了你。”那个拿着长刀的人说。
“没有正义的杀戮,但有正确的罪恶?”云樘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看着月亮说。
巡司会的那两个干部沉默了。
“所以我的父母就该死吗?”云樘依旧面无表情的说着。
又是良久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那两个人才开口说:“多说无益,还是麻烦你去死吧。”然后两个人从云樘的两边挥舞着武器冲去,这时的云樘已经没有可以用来防御的东西了,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天上的月亮。
火焰的炽热和电流的雷鸣又一次逼近了云樘,但是云樘却没有任何防御的动作,依旧呆呆的看着月亮,就在长刀和九节鞭要挨到云樘的时候,两个人突然停了下来,再也前进不了一步,两个人都愣住了,好像有一面看不见的墙壁出现在了云樘的周围,像是铠甲般保护着他,无论巡司会的人怎么用力,刀刃和鞭子再也前进不了一寸了。
“我还不能死啊,我还想改变这个世界呢。”云樘低下头,不再看着月亮说。
一股冲击波从云樘的身上发出,那把长刀瞬间断为两截,而那把九节鞭也破碎成了九段,两把残破的武器都飞向了一边,而巡司会的两人也被这猛烈的冲击击退了好几步,惊恐的看着云樘。
只见云樘脸上的毛细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逐渐的占据了云樘的整个脸庞,在月光下如同一个恐怖的魔鬼一般,连云樘的眼睛都已经充血,从眼眶上慢慢地流出了黑色的鲜血,嘴角也流出黑色的鲜血。
“我真的不想使用念力啊,因为太丑了。”云樘狰狞的笑着说。
“你这个怪物。”巡司会的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虽然他们的武器被破坏了,但是他们开始在手心中聚集元素,一个在手心里聚集出了火焰,一个在手心里聚集出了电流,两个人一左一右朝着云樘冲来,由于这样不用强化武器,所以元素的力量更加精准纯粹,他们都把这一击作为最后的赌注。
云樘并不看着他们,慢慢地举起双手,火元素和雷元素慢慢地在云樘的双手上聚集,一只手上燃烧起了火焰,另一只手上出现了电流,云樘一个人就可以顺心应手的制造出两种两元素,两个人正在从云樘两侧逼近,然后云樘眉心一皱,双手分别向两侧打去,火元素对上火元素,雷元素对上雷元素,云樘一个人抵消了巡司会两个干部的攻击。
“怎么可能。”巡司会的干部愣住了,他们已经算是巡司会中的佼佼者,更是强于普通使徒百倍,如今却被人轻易的抵挡了,还是一对二。
更加强烈的火焰和雷鸣从云樘的手心里传来,相同元素碰撞时就是纯粹的力量的对比了,谁的力量更大,谁就能获胜。云樘猛地发力,手心中的元素瞬间就碾压过了对手,摧枯拉朽一般的将巡司会的两人击飞,倒地后昏迷不醒。
而云樘也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大声的呻吟着,黑血不断的从嘴里,甚至五官里流了出来,云樘痛苦的呼喊着,声音都因为疼痛而变了声。
“再坚持一点时间,再坚持一点时间,求求你了,给我最后一点时间吧。”
云樘跪在地上,悲痛的呻吟回荡在树林中。
“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