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桑叹了口气,将她带到木椅上坐下,自己转身替她倒了杯热茶,站在她身前,缓缓出声道。
“昨天晚上,安成与徐薏苡来过。”
朱云初陡然睁大眼睛,看向宁无桑:“你是说,这件事,是她们做的?”
宁无桑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这件事,应当与她们脱不了干系。”
朱云初闻言,不由冷笑一声,她从前当真是小瞧了这两个人了,她还以为,铃铛是因着玉佩而死,却不曾想,是她们二人做的。
朱云初抬头直视着宁无桑的眼睛,问到:“原本该死的,是我对不对?”
宁无桑缄默不语,朱云初又自顾自的出声道:“想来也应该是我了,她们与铃铛素不相识,杀她做什么呢。”
朱云初说着,站了起来,宁无桑赶忙拉住她,出声问到:“你要做什么?”
朱云初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我不会让我的人白死,即便你现在拦了我,也不能一辈子都拦着我,我想要做的事,便一定会做。”
宁无桑只觉得颇为头疼,出声劝道:“安成是皇上血脉相亲的女儿,即便他现下对你是百般关心,当真将你们放在一起让他抉择,你觉得,他会选谁?”
朱云初闻言笑开,安慰到:“你这般紧张做什么?我现下,是要去找我皇爷爷。”
宁无桑闻言愣住:“你找皇上做什么?”
朱云初耸耸肩:“自然是让皇上替我做主咯。”
“不妥!”宁无桑出声否定:“且不说皇上会不会相信你,即便是相信你了,又能如何?杀了安成替铃铛报仇嘛?一个宫女与一国公主,孰轻孰重?”
朱云初眼色暗了暗,轻声道:“可即便如此,我也要替铃铛讨一个公道。”
宁无桑叹了口气,松开自己的手,看着朱云初出声道:“我知晓自己拦不住你,可是你可得想好了,今日做的事,会有什么下场。”
朱云初笑的无谓:“大不了被赶出宫去,我倒落得自在。”
“朱云初!”宁无桑面色阴沉。
这还是他头一次直呼自己的名姓,朱云初觉得甚是奇妙,嘴边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对着宁无桑勾了勾手指。
宁无桑本是满心窝火,现下看见她这个手势,腰身却不受控制的弯了下去。
朱云初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与他说了一番话。
宁无桑听完,面上带着震惊,犹豫着出声道:“当真要如此?”
朱云初坚定的点了点头,出声道:“你若是不愿意,我便自己去一趟。”
说罢,转身就要走,宁无桑赶忙拦住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当真是拿你没办法,我去便是。”
朱云初笑开,轻声道:“谢谢。”
宁无桑不做理会,身形极快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朱云初也未闲着,朝着自己厢房跑去。
小念正替她铺着床榻,却被她一把拉了起来。
“小念,快别收拾了,随我去一个地方。”朱云初将小念拉了起来,又跑到衣橱旁翻找起来。
小念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面上浮现一丝诧异,问到:“这么晚了,公主是要带我去哪啊?”
朱云初找出一件月白衣裳,放在床上,随即又走到铜镜前,拿出脂粉便往脸上扑去。
待她再转身之时,俨然是一副骇人的面容,面上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嘴唇也被涂的鲜红。
小念被吓住,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朱云初对她的反应甚是满意,点头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说罢,又将那月白衣裳套在头上,若是离得远,看起来倒真像是个女鬼。
小念咽了咽口水,打量着朱云初的装束,问到:“公主这是要做什么啊?将自己打扮的这么骇人?”
“去替铃铛报仇!”朱云初眸色坚定,上前一步拉起小念的手便往外走去。
小念一同雾水,被她带到鎏庆宫外,小念不由大惊失色,赶忙拉着朱云初要往回走,嘴中说到:“小姐这般模样若是吓到了皇后娘娘可如何是好?还是快些回去。”
朱云初不为所动,拉着小念走到僻静处,出声问到:“你熟知宫中地势,现下快带着我去安成的厢房。”
小念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朱云初是要做什么,面上带着震惊,出声道:“小姐的意思是,铃铛的死,与安成公主有关系?”
朱云初点点头,小念更加匪夷所思了。
“安成公主居然有这般狠毒的心肠?公主可确定?”小念确认道。
朱云初不由冷笑一声,开口道:“是不是她,等上片刻你不就知道了。”
小念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公主跟我来。”
二人在外移动着,最终在一处停下。
小念指着里面的一间厢房,出声道:“就是那里了。”
朱云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搓了搓手便要攀爬面前的宫墙。
“公主,我与你一起去。”小念说着,也攀爬起来。
可到底是没有经验,无论如何,都爬不上高高的宫墙。
朱云初出声道:“你如何能与我比,想来我小时候,可是日日爬树摘果子吃,你还是在外替我把风,我自己前去便是!”
说罢,未等小念出声,灵活的爬到了墙的那侧,却到底是低估了墙的高度,摔倒在了地上。
等在外面的小念只听得一声闷响,便再无回声,一时急了,赶忙扑到墙边,焦急的问到:“公主,你没事吧?”
朱云初揉着自己摔到的屁股,疼的五官都有些扭曲,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走到墙边,压低声音开口道:“我没事,你放心吧。”
小念松了口气,朱云初看着面前的厢房,眼中闪着微光。
安成,今日我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因果报应。
朱云初嘴边挂着冷笑,迈步朝着房门外行进。
透过窗户纸望向里面,发现屋内端坐着两人,正是安成与徐薏苡。
朱云初不自觉勾了勾嘴角,好啊,既然她们都在,也不枉费她来这一趟!
朱云初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敲了一把窗柩。
那厢,二人正出神,冷不防听到声响,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