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自然是一眼便认出那是朱云初。
“表姐,不如咱们去那边吧。”徐薏苡有意指了一个与朱云初背道而驰的方向。
安成面上带着怒意,出声道:“怎么?你以为我会怕了太不成?”
徐薏苡眼中带着窃喜,她正愁安成不与朱云初起正面冲突,现下这局面,正和她心意。
“走,去会会她!”安成说着,迈步朝着朱云初的方向而去。
朱云初的视线聚集在水上,那些锦鲤见没有鱼食,已然四散开了。
朱云初心下焦急,忽然听得身后有脚步声,以为是小念拿着鱼食回来,抬起头。
见来人是安成,眸中神色登时便冷了下去,站了起来便要离开。
安成出声制止道:“你见到我就走做什么?”
朱云初想起铃铛,冷声开口:“我与你,似乎没什么好说的。”
安成闻言,面上划过恼意,不由分说的上前一步,抓住朱云初的手,恶狠狠的出声道:“你与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与你,却是有话说呢!”
朱云初被她牵制住,挣脱不得,将视线落到安成的脸上,出声道:“你还是快些放手,免得我一个不小心,又将你推进水里了。”
朱云初的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水上,想来那栽赃嫁祸的事情,安成也不是没有做过。
“你!”安成举起手,直指着朱云初。
“你还是好好养伤,不要再让皇后娘娘担心才是!”朱云初说完,将自己的手自安成的手上抽了出来,转身便要往前走去。
可不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朱云初疑惑的回头,只看见安成倒在地上,徐薏苡正满脸焦急的大喊道:“表姐,你怎么了表姐?”
徐薏苡突然站起身,对着朱云初怒气冲冲的出声道:“就是你,若不是你对表姐不敬,表姐又如何能变成这样?”
“我方才明明没有碰到她!”朱云初眼中带着冷意。
可徐薏苡就是一口咬定,就是朱云初害得安成晕倒。
朱云初不欲理会她,转身便要走,却被徐薏苡一个箭步冲上来,拦住她的去路。
“不行,你不能走,表姐被你害成这样,你得给她一个交代!”
朱云初淡淡的瞥了眼身后的安成,看着徐薏苡出声道:“你有这个功夫,不如找一个太医来给她瞧一瞧。”
且不论安成是不是想要栽赃嫁祸于自己,方才倒下的那动静,委实是不小,只怕摔得不轻。
说罢,不等徐薏苡回神,转身走了出去。
徐薏苡微眯起眼睛,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走到安成身边,出声唤道:“表姐,你起来吧,人已经走了。”
可是地上的人却全无反应,徐薏苡看着安成紧闭在一起的眼睛,心下一惊,难不成,她是真的晕过去了?
安成本意是打算栽赃朱云初,却不料脑袋摔在地面上一块凸起的石头之上,加上她旧伤未愈,居然便真的晕了过去。
徐薏苡后知后觉,赶忙后知后觉的去了太医院。
一番折腾下来,才叫了两个小厮将安成抬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正遇得宁无桑。
宁无桑看着被两个小厮架在身上的安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出声问到:“公主是怎么了?”
徐薏苡看见宁无桑,一阵心悸,好容易将心悸压了下去,做出一副自责的模样,出声道:“都怪我不好,不该带表姐去御书房,让她与云初公主起了正面冲突,还害得公主晕了过去。”
宁无桑面色一沉,冷冷问到:“你方才说什么?”
徐薏苡忙用帕子捂住嘴,睁大了眼睛,摇头道:“大人听错了,我方才什么也没说。”
说罢,忙催促着那两个小厮将安成往回送去。
余光落在宁无桑的身上,果真看见他跟了过来。
徐薏苡勾了勾嘴角,若是一口咬定朱云初害得安成摔倒,宁无桑定然不会相信,但是现下这般,便足以叫她起疑心了。
一行人匆匆往鎏庆宫而去,安成走时是好好的走的,现下回来,居然是被两个小厮给抬回来的,徐皇后一阵心惊,出声问到:“公主这是怎么了?明明走时,还是好好的。”
徐薏苡拿着帕子擦了把泪水,抽泣道:“姑妈,都是薏苡不好,不该带着表姐去御花园的。”
太医得了命令,匆匆赶来,徐皇后赶忙将人请进寝宫,替安成诊治起来。
太医把了脉,又翻开安成的眼皮瞧了瞧,叹了口气。
徐皇后赶忙问到:“太医,公主这是怎么了?”
“皇后娘娘,公主现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脑袋摔到了地上,只怕不卧床几日,是好不了了。”
太医开了方子,递到徐皇后手上。
徐皇后将方子递到许嬷嬷的手上,叮嘱道:“许嬷嬷,你将太医送回去,照着这方子抓些药回来。”
“是。”许嬷嬷应着,带着那太医走了出去。
徐薏苡坐在安成床边,抽抽搭搭的抹着眼泪,徐皇后被她吵的无端心烦,出声打断道:“先别忙着哭了,你同我说说,你们方才去了御花园,都遇到什么了?”
徐薏苡怯生生的看了徐皇后一眼,面上带着惧意,摇头道:“薏苡…薏苡不敢说。”
徐皇后见她这般,心下了然,定是又什么隐情,板起脸,沉声道:“你表姐现下变成这般,你若是不说,本宫便自己派人去查!”
徐薏苡闻言,赶忙出声道:“姑妈,你别去查,我说便是。”
徐薏苡说着,放下手中帕子,看了徐皇后一眼,小心翼翼的出声道:“我方才与表姐去御花园里,碰到了云初公主,表姐走上去同她打招呼,不料她看都不看表姐一眼,还出声将表姐咒骂一番,表姐一时心急,便晕了过去。”
徐皇后闻言,神色沉重,久久未出声,徐薏苡又出声道:“姑妈,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云初公主,是我告诉您的,如若不然…”
徐薏苡话未说完,身形便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徐皇后见她这般,叹了口气,出声道:“你且随本宫出来罢,莫要打扰了你表姐休息。”
说罢,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