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既然能如此和气,母妃也能放心了。”
安成转了转眼珠,笑问道:“母妃要不要与我们一同前去?”
现下若是带上徐皇后,那么朱云初与宁无桑苟合之事,便公诸于世了。
徐薏苡面上划过一丝慌乱,急忙出声道:“想来姑妈诸事繁忙,咱们现下自己去瞧瞧云初公主便可。”
徐皇后应承道:“想来云初昨夜是被你灌醉的,现下自然是你自己去了方才显得有诚意。”
安成不依不饶,拉着徐皇后的手撒娇道:“母妃,你便陪我一同去吗,也不知云初现下还生不生我的气了,倘若她还生我的气,那安成该如何自处呢?”
徐皇后被她缠的无法,无奈的摇了摇头,笑到:“你吖你,也罢,那母妃便陪你去了这一趟。”
说罢,刮了刮安成的鼻子,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徐薏苡无法,又放心不下宁无桑,跟在二人身后,惴惴不安的往未央宫而去。
未央宫外空无一人,徐皇后只觉奇怪,咦了一声,惊呼道:“这未央宫外,怎的没人?”
安成心下窃喜,暗想着,该是宁无桑怕事情败露,遣散了在外驻守的那些人。
“母妃,咱们进去看看,不就知晓了。”安成眼中闪着微光。
徐薏苡赶忙走出来,开口道:“皇后娘娘,表姐,兴许是宁大人另有安排,不如我先进去瞧瞧?”
徐薏苡打的是什么注意,安成如何能不知晓? 自是不会让她轻易便进去。
“咱们都到了这处,若说要进去,自然是一块进去了。”安成笑的意味深长,不待徐薏苡反应,便拉着徐皇后向前走去。
徐皇后也疑心这未央宫中为何无人把守,不由加快了步伐,直奔着殿内走去。
宁无桑待在朱云初厢房中,耳中听到异响,不自觉皱了皱眉头。
脚步声清浅,但听起来,似乎不是一个人。
三人在院中站定,正遇得小念匆匆提了桶热水,要往朱云初房中送去。
徐皇后赶忙叫住她,出声问到:“这未央宫中怎的无人把守?”
小念瞧见徐皇后身影,赶忙跪了下去,告罪道:“回皇后,他们都被宁大人调走了。”
安成微微眯了眯眼睛,暗想着,果然被不出她所料,这些人,都被宁无桑调走了。
“你们宁大人呢?”徐皇后出声追问。
小念不敢隐瞒,开口道:“正…正在公主房里呢。”
安成闻言,再等不及,推门便走了进去,只看见宁无桑坐在床榻边,手里正端着一碗汤药,要往朱云初嘴里送。
宁无桑耳力极好,方才几人的话已然被他听的真切,无非是待在房中,不愿出去罢了。
现下看见安成迫不及待的进来,做出一副慌乱神色,将汤药放下,出声告罪。
“属下不知安成公主大驾,还望公主赎罪。”
“宁大人,你得罪,还是找我母妃去赎吧。”安成见他这般模样,心下断定那药起了作用,当下便不由分说的将朱云初身上盖着的被子一把掀开。
不由愣住。
朱云初穿着完好,手臂露出明晃晃的一截,恰露出那朱红色的守宫砂。
徐薏苡同徐皇后匆忙赶了进来,只瞧见安成手里拿着那被子,神色莫名。
“安成公主,云初公主现下正病着,这被子,委实掀不得。”宁无桑适时出声。
安成仍在发愣,怎么会,她下的可是整整一包的量,朱云初不可能会毫发无损。
徐皇后先行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将安成的手打落,重新将被子盖到朱云初的身上,瞧见朱云初面色苍白如纸,心下不免升起怜惜。
若说前些日子为了安成在御花园中摔倒一事对朱云初有些不快,现下看到她这般虚弱的样子,无名火也尽数消了去。
“安成,你怎的这般鲁莽!云初身子虚弱,你掀她的被子做什么?”徐皇后厉声呵斥。
安成抬眼瞧着徐皇后,意想中的事情未曾发生,叫她如何能不失望?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徐薏苡见状,赶忙上前一步,笑到:“皇后娘娘,想来表姐也是担忧云初公主的身子,这才想要掀开被子一探究竟呢。”
安成赶忙点头,应和道:“对,安成方才看云初整个身子都在棉被之中,不知何故,方才掀开这棉被来一探究竟。”
徐皇后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斥责道:“下次可不许这样!”
随即走到宁无桑身旁,出声问到:“宁大人,云初这孩子,是怎么了?”
“公主昨夜喝了酒,又吹了凉风,冷热交替,不慎感染了风寒,本无大事,但昨夜太医来瞧过了说,公主体内,是中了一种毒…”
宁无桑说着,视线不自觉落到了安成的身上。
安成打了个哆嗦,心下忐忑不安起来,直觉宁无桑已经知晓了全部,不知宁无桑现下,会不会将自己供出来。
“毒?什么毒?”徐皇后面色一沉,这皇宫之中,居然还有人使毒嘛?
宁无桑有意吊着安成,直到对方吓得面色苍白,方才缓缓出声道:“这毒,是公主在宫外之时中的,并无大事,只是正好吹了凉风,发挥了药性,只怕这一个月,都下不得床了。”
“居然这般厉害?”徐皇后惊呼出声,赶忙走到朱云初身边,查看情况。
安成同徐薏苡并肩站在一起,徐薏苡知晓此事再牵连不到宁无桑身上,面上不由划过一丝喜气。
宁无桑却看也不看她一眼,直直的瞧着面前的安成,冷笑出声。
“安成公主可知,因果报应这一回事?”
安成恶狠狠的打了个哆嗦,心下隐隐升起一种感觉来,她自己现下便像是那砧板上的肉,任由宁无宰割。
“你…你想要做什么?”安成战战兢兢的出声。
宁无桑的神色实在太过恐怖,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宁无桑笑的意味深长,并不回答她,而是朝着徐皇后的方向走去。
安成恍惚间响起,面前这个男人,他可是从生死场上出来的,而想走出那生死场,只能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杀尽其中的人。
一个手上沾了那么多鲜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