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司徒风铭的这种厚脸皮越青鸾已经习以为常,将视线重新移向湖面。
回到客栈已经很晚,两个人面面相觑的站在客栈门口,居然就在旁边。
司徒风铭松了手,握了一个晚上,手心已经出了很多汗,越青鸾头也未抬的进去。
“不要想着再跑了,因为我一定会再找到你。”越青鸾身影颤了一下,又继续抬脚进去。他勾起唇角,进了青雨客栈。
“荼灵,鸾姐姐怎么还没回来。”越青商双手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姐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荼灵不安的摇头,“小公子,你先休息,我出去找找郡主。”她刚起身,房门就被推开。
“郡主!”荼灵惊呼,越青商一下清醒了,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向越青鸾。
“你们怎么还没休息。”被越青商一下抱住 她动弹不得的停在原地,“商儿。”
越青商抬起小脑袋,“我和荼灵等了你好久,鸾姐姐你去哪了。”
她垂下眼睑,敛住眼底的情绪,“我见到司徒风铭了。”
话一出,两个人都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那个登徒浪子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越青商不可置信的说。
“郡主,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就走。”
她迟疑不定,想起进客栈时司徒风铭所说的话,越青鸾无声的叹息,“等过了明日再说吧,荼灵,你带商儿去休息。”
荼灵颔首,“遵,小公子。”
越青商努努嘴,“那好吧,鸾姐姐,要是那个登徒浪子欺负你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帮鸾姐姐报仇。”他做出男子汉的模样。
越青鸾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快去休息吧。”
越青商点点头,跟着荼灵出去。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打算到窗边透透气。抬脚走至窗边,今晚月色还可以,算算日子好像又要到十五了,也不知司徒风铭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噬情毒。
遐想之时,感觉对面有什么动静,抬眼看去,一丝讶异在眼中闪过。
司徒风铭同样也是不可置信的盯着她,咧嘴浅笑,“看来我们真的是注定分不开。”
越青鸾对上他一双明亮的桃花眼,内心复杂,也是在挣扎。有一刻连越青鸾自己都开始彷徨,到底该不该相信司徒风铭说的话。
他笑着与她对视上视线,露出一对可爱的小梨涡。
“你到底。”越青鸾启齿,似是已经思量了很久,“为什么喜欢我。”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任何解释。”
“难道我逃婚让你丢尽脸面,你也不生气?”
“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他的声音很轻,传到越青鸾耳中格外的好听。在这种温柔的话语和含情脉脉的眼神,的攻势下,越青鸾只能佩服自己的定力。
“成亲之事,是我考虑不周,我可以等,等你何时做好了准备,我们就何时成亲。”
越青鸾轻咬唇瓣,神色自若,“就算让你等一辈子,你也能等?”
他微微一笑,“我已经等了你十年,一辈子我等得起。”
“十年,什么十年?”
等到越青鸾寻问,司徒风铭反倒不说话了。
她狐疑的望着他,“司徒风铭,你怎么不说话了?”
“睡吧。”他一笑。
“你。”越青鸾蹙眉,眼神立刻冷了下来,“你不把事情说清楚,你明日就不一定能看见我。”
他面上的笑意有些僵硬,良久,他才再开口,“那我告诉你,我们小时候见过。”
闻言,她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没有任何印象,“你胡说什么。”
“你八岁那年,来过北荒,我说的小女孩,就是你,你在北荒待过一年。”司徒风铭款款说道,视线灼热。
“什…什么?”她结舌,目光呆滞。
他扬唇,“好了,快睡吧,要想知道后面的事情,以后再告诉你。”
“不行……”她一个“行”字还没音落地,司徒风铭就已经合上窗户,越青鸾眉间的疑惑更重。
司徒风铭背靠在窗户上,轻闭上眼。
他到底什么意思?我八岁那年去过北荒?她握紧了拳头,九岁那年才回来,九岁那年……一丝灵光在越青鸾脑海中乍现。
九岁那年她高烧不断,失去了以前的所有记忆,所以她才会忘了去过北荒的事情。
突然想起第一天见司徒风铭时,问她还记得不记得北荒的景色。原来,不是他胡言乱语,而是她忘了。
越青鸾感觉头抽痛了一下,抬手揉了揉眉心。
翌日。
司徒风铭果然一大早就过来找她。
客栈楼下,荼灵、寸步和越青商一桌,越青鸾和司徒风铭一桌。
寸步拿着手里的勺子,一口粥还没喝下,被越青商碰了一下,“木头脑袋,你们怎么找到这的。”荼灵忍着笑喝粥。
寸步脸黑了一下,但越青商好歹也是个小主子,答道:“我和我公子,去了凤陵,但是没见到郡主,所以就沿着凤陵到临城,没想到郡主就在这,而且还在隔壁,这一切是缘分。”
“缘分,哼。”荼灵轻哼,“小公子,你相信缘分吗?”
越青商很配合的摇摇头,“本公子看,你们肯定是刻意到这来的。”
虽然越青商说的事实,但寸步既没否认也没承认,淡淡的喝着粥。
“慕容甜怡约我们是午时去城主府,我们还有一上午可以出去逛逛。”司徒风铭吹了吹白粥,没有用勺子,大手端起,抿了抿,殷红的唇瓣和白粥形成鲜明的颜色对比,很好看。
“九岁那年我大病一场,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记忆,看来你知道我以前的事情。”越青鸾跳过他的话题,杏眼微抬,瞄向他。
司徒风铭知道她迟早会问这个,垂眸低笑,“好,那我就告诉你,不过你答应我,听完后,心里在想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好么。”
越青鸾眼中一丝波澜浮动,“嗯。”
他浅笑。
回忆。
越母牵着小青鸾下了马车,门口站着司徒夫妇和小风铭。
越母虚弱的轻声咳嗽,司徒夫人心疼的上前扶住她,“怡芳。”
越母苍白一笑,“萧情,好久不见了,鸾儿,快叫萧姨。”
萧情低头看去,一个小小的可人儿出现在眼前,她喜爱的蹲下身子去,“你就是青鸾。”
“萧姨好。”
“哎,乖。”
小风铭看看她,挣脱开司徒大人的手,跑向她。
萧情无奈看看,介绍道:“这是风铭,铭儿……”
“我叫司徒风铭,你叫什么。”萧情还没让他叫一声芳姨,结果司徒风铭就拉拉越青鸾的小手,开始介绍自己。
初次见面,小青鸾望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小男孩,怯生生的说道:“越青鸾。”
“越青鸾,好好听的名字,我以后就叫你小鸾儿怎么样。”男孩笑着问。
她微点头。
萧情无奈的偏头,“我这孩子就是自来熟。”
越母淡笑,突然身体不适的强烈咳嗽。
“怡芳,你没事吧?司徒正,你还不快来帮忙!”萧情扶住越母。
“嘘。”男孩悄悄带着她,在门口东张西望了番,见院子内没有人,拉上女孩,直直跑向门口。
“站住。”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男孩停住脚步,和女孩回过头,“父、父亲。”
司徒正大步过去,看了一眼女孩,又厉眼看向男孩,“你要带鸾儿去哪。”
“父亲,孩儿只是想带小鸾儿出去玩玩。”
“不行,外面匈奴猖狂,不能出去。”司徒正严厉的说。
“哦……”男孩低下头去,冲女孩眨了眨眼,趁司徒正分神之际,拉着女孩就往门外跑,“小鸾儿,我们快跑!”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司徒正的声音消失在了身后。
后院,男孩趴在长木椅上,家奴一丈一丈的打着他。男孩咬紧了牙关,眼睛通红。
“你个逆子。”司徒正训着他。
越母过来,拉过萧情,“快让司徒大人别打了。”
“怡芳,都是铭儿不好,偷偷带鸾儿出去,让鸾儿差点溺水身亡。”
“咳咳,我不怪这孩子,你快让他们停下。”越母心疼的说。
“你就别管了这事。”萧情安抚道。
房内,就男孩和女孩两个人在,男孩歉意的说,“小鸾儿,都怪我不好。”
女孩清脆的笑着,“我已经好了,娘亲说,我只是小病。”
男孩看着女孩明媚的笑容,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瀑布是从山顶落下来,就像银色绸缎一样美丽,下面是一条河。
男孩叫它落天河,因为是天上的水落下来形成的河。
“铭哥哥,以后,我要嫁给你。”坐在落天河前,女孩天真无邪的说。
“好,那我这辈子非你不娶,小鸾儿,咱们拉钩。”男孩伸出手,她和他手指勾手指,说着童言无忌的誓言。
“后来,因为这北荒没有找到能为女孩母亲治病的大夫,女孩的母亲担心支撑不住,见不到丈夫的最后一面,所以带着女孩连夜走了,男孩醒来,照常的去找她,但房里早就没有了她的的身影。”
“娘亲,小鸾儿去哪了?”
“铭儿乖,小鸾儿回家了,要很久才会再回来。”
“不,不会,小鸾儿不会离开我,娘亲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