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想通这个道理,他才痛下决心离开深爱自己的龙姝儿,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寻找新的出路。
可是现在的情形让他很尴尬,如果他真的被海水吞噬了,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又谈何寻找什么新的出路呢?
他突然感到活着的重要性,感到生命存在的价值,可是上天还能给他一次活下去的机会吗?
很快到了晚上,海水逐渐变得冰凉,天空被厚厚的云层遮蔽,没漏下一丁点儿星光,四周像被泼了墨一般漆黑。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还很年青,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翦春雷在心中奋力地呐喊着,却感到身体慢慢发冷,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咦,老大,你看,海面上好像有一具尸体。”
“让开,给我看。嗯,尸体只有一些浮肿,应该是刚死不久。”
“哎哟,老大,刚才我好像看见他的手抬起来一下,说不定他没有死,可能还活着。”
“你他妈的见鬼了吧,尸体还能抬手,难道是传说中的海中僵尸?”
“老大,他的脚好像也动了一下,要不把他捞上来看看吧。”
“你给我闭嘴,出海遇到尸体已经很晦气了,你还让我把他捞上来,你他妈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老大,看他的样子并没有腐坏,到底是死是活只有捞上来才知道。如果我们确认他是死的,再把他丢下船也不迟。可如果发现他是活的,老大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你说什么他还不得做什么吗?”
“不错,老大,现在黑林岛那边不是还需要很多苦力吗,你把他和这些民工们一起卖过去,不就多得一份人头费吗?”
“咦,这个我怎么没想到。勾三,搭四,你们两个马上把他捞上来,看看他是死是活。”
勾三和搭四两人刚刚把翦春雷打捞上来,翦春雷就蓦地坐直身子,吓得两人腿脚发软,马上摔倒在地。
翦春雷站起身来,伸伸懒腰压压腿,活动了一下筋骨,笑道:“兄弟,你们打捞的是活人,不是什么僵尸,你们见过天底下有这么帅的僵尸吗?”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再敢乱动的话我一枪灭了你。”一个脸上有刀疤、长着一对凶恶三角眼的中年男子逼近翦春雷,拿着一把手枪指向他的脑袋。
翦春雷没想到他手里居然有枪,只得乖乖地高举双手,暗暗观察周遭的情形,发现自己正站在一艘小型货船的甲板上,周围几米开外就是海面,就算自己冲向一旁能避开那人的枪,逃出这艘船后只得跳入无边无际的大海中,还是没有多少存活下来的希望。
中年男子恶狠狠地道:“你们两个胆小鬼,还不赶快上去把他的手脚绑起来。”
“是,老大,我们这就把他绑起来!”勾三和搭四看出翦春雷是个大活人后,这才壮起胆子拿着绳索向他扑去。
如果翦春雷是在陆地上,或是没有被海水泡了一天,他只需两拳就可以放倒面前的这两个人,但现在身体半分力气也无,又被那个凶恶的老大用枪指着,只得乖乖地束手就擒了。
凶恶老大冷冷地盯着坐在地上的翦春雷,厉声问道:“小子,给我老实交待,你怎么会一个人待在离陆地那么远的海面上,你到底在干什么?”
翦春雷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在游泳啊,没想到游着游着就到了大海深处,迷失了方向。”
凶恶老大一边朝他拳打脚踢,一边怒吼道:“你他妈的以为我是傻子呀,编这种谎话来骗我,谁他妈的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游到大海深处找死呀!快点说,你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翦春雷没料到说实话换来的是一顿殴打,心想这个理由的确很难让别人相信,只好大声道,“喂,不要再打了,那你们认为我一个人游到大海深处想干什么呢?”
勾三嘿嘿一笑道:“这不是很明显吗,你想跟我们带出来的人一样,偷渡到国外去赚大钱。”
翦春雷刚想一口否定,又怕被他们踢打,只好模棱两可地道:“有这么明显吗?我要是想偷渡,为什么不找像你们这样的船只,而是一个人游泳。我又不是一条鱼,难道这样能游到国外去吗?”
搭四瞪大眼睛道:“那是因为你是个穷光蛋,没有钱交给蛇头,或者你身上背着重案正被警方追捕,万不得已才自己一个人游海偷渡的。”
翦春雷淡淡一笑道:“这么说,你们现在偷渡出国境,是因为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勾三和搭四正要答话,被凶恶老大骂道:“你们两个蠢材,现在是我们问他,不是他问我们,滚到一边去!”接着恶狠狠地盯着翦春雷问道,“你这臭小子,给我老老实实地说,你是不是想偷渡到国外去?你要是敢再撒谎,我马上把你丢到海里去喂鱼。”
翦春雷见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刹那间脑中转过好几个念头,虽然自己真不是什么偷渡客,但单凭只语片言是无法证明得了的。而这些人之所以认定自己偷渡,估计以前曾经有人这么干过,说不定还成功了,所以他们才会怀疑自己。
如果自己坚持说是到海里来游泳,那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因为他们不希望在干违法犯罪的事时被别人发现,不希望留有后患,放自己下船之后向警方举报,将他们绳之以法,这样一来他们说不定会用杀人灭口的方式来对付自己。
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现在自己的命被他们攥在手里,想要活着只有隐藏身份随机应变,否则真的会变成海中大鱼小鱼的夜宵了。
勾三见翦春雷低头不语,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怒道:“我们老大毒刺问你话你没听到吗,你他妈的在想什么呢?”
搭四也作势踢他一脚,瞪大眼睛道:“快说,你到底是不是想偷渡到国外去?”
翦春雷想通之后,立刻露出笑容道:“原来你们老大叫‘毒刺’呀,这个名字真是太好听了,跟这样英俊潇洒、英明神武的人相配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你们不要再打我了,我全招了吧。我的确是想偷渡到国外的花花世界去享乐,担心你们是海上巡逻队的人,把我抓回去交给警察,所以刚才没敢跟你们说实话,没想到还是被毒刺老大识破了。”
毒刺阴笑道:“我是什么人,我吃过的米比你拉过的屎还多,就你耍这点小花样还能逃过我的法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