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春雷听得如堕云里雾里,喃喃道:“嗯,如果我们的眼睛只注意看前方,为什么被要求看六路呢,如果耳朵只对两边的声音敏感,为什么被要求听八方呢?”
龙姝儿淡淡一笑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句话其实隐藏一个不易道明的拳理,跟我们的试力有很大的关系。”
翦春雷不由兴趣大增,忍不住追问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到底隐藏什么拳理,跟我们的试力有什么关系?”
龙姝儿缓缓道:“其实我们在进行龙成拳试力阶段的修炼时,不仅是为了慢慢调动自身的混元真力,还有一个我在课堂时不便言明的重要因素,为了体会遍布周身空气中的那股阻力。
如果有一天,当你的身体能感觉到周围气流的细微变化时,那就证明你已经练到家了,这时你的身体会自然而然出现一个无形的防护罩,无论对方的拳脚从哪里攻过来,你都能感觉到对方动手时气的变化,如同你背上都长了眼睛和耳朵一般,就可以做到真正的眼观六路和耳听八方了,而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从今天最简单的缓慢试力开始。
好了,道理我不再多说,你一定要坚持多加练习,只要坚持不懈地练习下去,终有一天你就能领悟到我说的话。好了,今天我要早点回家,你也不用再送我了,我们明天见。”说完,向翦春雷挥挥手,加快脚步消失在山下的小路上。
翦春雷定定地站在原地,慢慢地回味龙姝儿刚刚说过的话,通过体会周边空气气流的变化,让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遍布前后,最后达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境界,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简单的试力开始……
龙姝儿后来告诉他的这个诀窍,简直有点神乎其神的意味,难怪她在课堂上不便言明,一旦学员们提出置疑,她要解释的话都不知要花费多少功夫。
不过即便翦春雷得到龙姝儿的悉心指点,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也十分努力地练习,却始终达不到龙姝儿的要求,通过试力体会到周边空气气流的变化,更别说达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境界了。
可不管怎样,他还是坚持练习下去,不停地伸手出拳,或者双手对拉,从简简单单的一伸一划中,努力去体会自身的力和周围的气交流的感觉。
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翦春雷渐渐发现自己时常习惯性地去体会周围气流的变化,手在做任何动作都好像在试力,甚至在工地推起砖车来也想像自己在试力,虽然他出手时用的力度跟从前一样,却感觉干起活来比从前轻松自如许多。
当他问龙姝儿是怎么一回事时,龙姝儿笑笑说他以前干活用的多是“蛮”力,经过试力的训练后,他会慢慢地试着运用“巧”力,当有一天他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巧力时,就算大致掌握试力的诀窍了,当然这一切还是需要多加练习,要学会在试力时练好站桩,在站桩中提高试力的水平。
翦春雷听从龙姝儿的指导,继续努力地练习站桩和试力。每天干完活回到宿舍,虽然感到十分疲惫,但还是咬紧牙关,来到工地后的海边山崖修炼,想像自己在海里游泳一样,通过简单的一伸一划,反复地体会身体和周围气体的接触和碰撞感。
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练习后,翦春雷发现自己还是有不小的收获,从前他干完活回到宿舍就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可是现在完成高强度的劳作后,晚上还能长时间地练习站桩和试力,而且越练人越精神,白天干活时也比从前轻快许多,效率提高许多,让周围的工友们感叹不已。
翦春雷参加培训班学习几天后,有一次二皮子躲避烈日时从教室旁经过,看见龙姝儿并没有带仙人球来给学员练功,想到自己那么辛苦地干活,翦春雷却可以躲在教室乘凉,不禁后悔把名额让给他,当晚马上打电话给大金牙,说自己还想去上课练功夫,请大金牙增加一个培训名额。
大金牙不明白几天前他为什么把名额让给别人,今天又想让工地替他多交一份钱,让他继续参加培训班,认为他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就不同意他的请求。
二皮子索性跟大金牙撒泼,说不管他同不同意自己都要去,第二天果然丢下手上的活回到培训班混日子。
龙姝儿见二皮子又混进学员的队伍,按理说应该先由工地预支部分学费才行,但想到如果跟二皮子提起,他肯定要闹到金大牙那里去,到时翦春雷这个替补很可能出现麻烦,只要二皮子在课堂上不闹事,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来往了。
翦春雷也看到二皮子出现在课堂上,很好奇他为什么不怕龙姝儿的仙人球了,但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获得参加培训的名额,不应该为其他事胡思乱想,就抛弃一切杂念跟龙姝儿学习,学完第二阶段的试力后,很快开始第三阶段的“步法”修炼。
如果说第二阶段的“试力”是试手上的力,以手掌或拳头将浑元真力调动起来,那么第三阶段的“步法”就是试脚上的力,通过步法让大家更深刻地体会力的变化轨迹。
龙姝儿一边给大家讲解,一边比划给大家看,告诉大家修习步法应该采用的基本姿势,脚步向前移动时,脚底与地面似接触似分离,就像在浅水中提趟而行一样。
修炼步法还需熟记和体悟“上动下自随,下动上自领”的口诀,保持身体重心平衡和整体协调,在似有似无的意念活动中前进或后退。
学员们见龙姝儿展示的一进一退的步伐并没有什么难度,都纷纷依样画葫芦地跟着练习起来。
翦春雷也学龙姝儿踮起脚跟向前移动,不过他走得实在太过小心,有点像古代裹着厚厚脚布的小脚女人走路,又有点像穿上芭蕾舞鞋后强迫自己跳肥天鹅舞,身体的重心非常不稳,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来。
二皮子一直在留意翦春雷的一举一动,此时装作漫不经心地走到他身旁,忽然暗中伸脚一勾,把他摔了个重重的狗啃泥,惹得工友们全都捧腹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