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春雷跟随二皮子沿着狭窄的泥路走进村子,看着左右两旁一排排跟他爷爷年龄差不多的单层瓦房,房前晾晒着的一张张散发着浓重鱼腥味的渔网和其他捕鱼工具,十分奇怪偌大的村子竟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就问二皮子这里有没有其他人住。
二皮子笑着告诉他,这村子里大部分都是又蠢又笨的渔民,早就吃完晚饭上床休息,养足精神准备半夜出海捕捞,只有少数几个比较聪明一点的渔民,把房子租出去照样能拿钱,而且还不用那么辛苦。
翦春雷早就听说二皮子在外面租有房子,本以为像他这种贪图享乐的人会把地址选在繁华的市中心,没想到竟是在郊区这么一个空气中散发着阵阵鱼腥味、连水泥路都没有的破烂地方,忍不住说其他渔民不是不聪明,恐怕是想把这里租出去却没人要吧。
二皮子见翦春雷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安慰他说虽然这个小渔村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住在这里却开心自由得很,六十平米、一房一厅的屋子又宽又大,里面的配套家具应有尽有,最重要的是租金非常便宜,才是深海市中心房租价格的五分之一,特别是经常还有好节目上演,只要来了第一次保证想来第二次。
翦春雷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在他看来这个地方最大的好处只有一点,那就是比工地安静许多,不用被迫去听那些依依呀呀的烦人叫声。
二皮子把他带到最后一排左边第一间平房前,路过窗口还往里瞄了一眼,一边笑着一边打开房门招呼他进去。
翦春雷进屋一看不禁又是惊讶又是奇怪,发现原来二皮子所说的一房一厅,只不过是在一间大房中间拉了一条帘子隔成两间,所说的房子里的家具应有尽有,只不过是帘子后面有一张床,帘子外有一张破旧的布沙发和几张椅子而已。
不过最让他感到奇怪和惊讶的还是屋子最左边的角落里竟然有两个年青的姑娘,她们正站在一个用砖头和水泥板砌成的厨台前,一个忙着做饭,一个忙着洗菜。
二皮子一进屋马上走到做饭姑娘的身后,紧紧地搂住她的腰在她脖子上狠狠地亲了一口,道:“老婆,我回来了。”
那姑娘挣开他的手,娇声道:“你怎么那么晚才来,我们厂离这里比你们远得多,可是却比你们先到。”
二皮子笑道:“如果是平常一下班就回来,我肯定早就到了,但是今天等工友所以来晚了。喂,土蒜,别羞答答地站在那里,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美女是我老婆阿珍,那个美女是……咦,老婆,她是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阿珍回过头来咧嘴一笑道:“她是我的新工友阿梅,今年初刚刚从乡下来到我们厂工作。”
翦春雷刚才听阿珍背对着他说话时,觉得她的声音还算悦耳,没想到当她转过身来时,吓得简直不敢再多看一眼,原来她黑黄的脸上布满一片片红红火火的青春痘,有一部分还像活火山一样正在爆发,唇上的耸毛特别黑又特别长,极像成年男人一个星期没刮的胡子。
这时一直低头洗菜的阿梅站起身来,看了二皮子一眼后目光就停在翦春雷身上,微笑道:“你就是珍姐的老公二皮子呀,这位是你的工友吗,长得好高好帅呀。”
翦春雷甫一听到“阿梅”这个名字时,忽然想起家乡曾暗恋过又为其拼命过的对象,不禁有些莫名的激动,眼巴巴地朝她望去。
可惜此“阿梅”非彼“阿梅”,她和阿珍长得一样丰满健硕,无疑都是农村出来的姑娘,虽然她的肤色看起来比阿珍的还要略黑一些,长相也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是脸上既没有痘痘也没有“胡子”,跟阿珍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仙女”。
翦春雷见这个“阿梅”远远没有家乡的“阿梅”好看,跟她和阿珍客套地说了句“你们好”后,便将目光转到屋子别的地方去了。
而不知二皮子是不是审美观忽然变得正常了,发觉阿梅长得比阿珍这个“美女”还要漂亮后,竟握着阿梅的手摸了又摸,久久也不肯放开。
阿珍忍不住咳嗽一声,道:“老公,你和你的工友先在旁边坐一下,我和阿梅这就弄刚才在菜市里买的东西,做一桌好菜给你们吃。”
二皮子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阿梅,笑道:“还是老婆好啊,不过光有好菜还不行,还要有好酒才过瘾呀!”
阿珍笑道:“酒也买好了,一大箱啤酒,是你最喜欢喝的牌子,我一个人从外面扛来的。”
二皮子又上前捧住她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道:“我的老婆就是好,又漂亮来又会做饭,我呀我呀爱死你了。”
阿珍假意推开他道:“羞不羞,有人在旁边看着呢。”
翦春雷听到后把目光转向更远的地方,心里倒是没觉得有多少尴尬,而是在想二皮子亲她的脸蛋时,明明看到一大片火山在爆发,却还能厚着脸皮说漂亮,真不知道这门功夫是怎么修炼出来的。
而阿梅听到二皮子对阿珍说的这些话,看到他们的亲昵举动后,竟只是微微一笑,就低下头继续洗菜,似乎对男女之间的这一切早就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二皮子捧着阿珍的脸,又噼里啪啦地亲了好几下,才笑道:“怕什么,都是自己人,你们什么时候能做好饭菜?我们都快要饿扁了。”
阿珍笑道:“很快就好,我们做完手上这些活,只需要再动手炒两个菜就行,其他的都是现成的熟食,打开盒子就可以直接吃,你们先坐在旁边聊天吧。”
翦春雷觉得坐在一旁等吃等喝有点不好意思,主动道:“哦,我们现在闲着也没什么事,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二皮子不等阿珍她们答话,就抢先道:“不用帮忙了,准备饭菜这种小事由女人去做就好了,我们男人在外面累了一天,现在回到家就应该好好享受一下。”说完招呼翦春雷在旁边的破沙发坐下来。
翦春雷只好在他身旁坐下,想到所有的食物都是两个姑娘买来的,又看着她们忙来忙去地洗菜做饭,自己不过是等着吃白食,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