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看过她笑起来的样子——
一天下着瓢泼大雨,郑思淼在房间里看着屋檐如瀑布的雨帘,闲着无聊便出了门,路过主街,看到雨中还有在排队等候布粥的穷人,而江茯苓则撑着油伞走过去一个一个地将他们接到棚子里避雨。
对着老人家笑起来的模样,很温柔,很美。
只是郑思淼没见过她对着他笑,不由呆住了。
郑思淼正沉醉在她的微笑光环中,江茯苓立刻把笑容收了回去:“这样可以了吧。”
“……咳咳,还行吧。”郑思淼兀自偷笑,骗到了一个笑容也不错。
两人到了万宝山庄。
江茯苓请家丁通传。
万南山亲自出来迎接,一看到郑思淼,假笑恭迎的脸僵住了:“江大小姐光临,在下很欢迎。但这位就不必进来了吧。”
郑思淼早料到会这样,不过他并不打算就乖乖在外边待着:“少庄主,我们之间是有一些误会,但今天,你不给我面子,也得给江大小姐面子吧?”
郑思淼勾着江茯苓的胳膊,江茯苓硬着头皮微笑道:“少庄主,他是我的朋友,不能通融一下吗?我保证,他绝对不会生事端。”
江茯苓都开口了,万南山只好垮着脸请他们进去。
“那就多谢少庄主了?”郑思淼挽着江茯苓的胳膊靠着她的肩,嘿嘿笑地往里走。
万南山在前边带路,江茯苓奋力推开某人:“你够了,放开!”
“哎呀,我们是朋友嘛~”说着话他又粘了过来。
“……”
经过庭院,江茯苓上前说道:“其实我今天来,是代家父祝二位新婚。”
万南山侧身点头:“娘子说过,未出阁之前和江大小姐交好。正好,娘子也和在下絮叨着过几天去找江大小姐。”
江茯苓和郑思淼交换眼神。
万南山领两人进大厅,郑思淼刚坐下,便看到狄雨薇携丫鬟走了进来。
狄雨薇看到江茯苓便热情地寒暄起来,要领她去单独叙话。
万南山微笑点头:“娘子和江大小姐请便。我就陪郑公子在这大厅说说话。”
说着,他目光死死地锁定郑思淼。
江茯苓被狄雨薇带走后,万南山立刻就目露凶光:“郑思淼,你三番五次来我这里,若是为那翠仙楼的死人案,我不妨直接告诉你,你根本就是弄错了!”
郑思淼挑眉,扭头看着门脚上还在的血迹:“少庄主,我上次就想问问你,这门边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啊?”
万南山眼神一跳,恢复平静:“哦,打死了一条不懂事的狗。不会是打死了一条狗也犯了法吧?”
万南山冷哼。
“哦,打死了一条狗。”郑思淼好整以暇地点点头,“我记得第一次来府上,只是问了一下案子,少庄主你的脸色就不好了。这在成婚之前动气把一条狗活活打死,就不怕犯忌讳了是吗?”
万南山绷着脸不说话。
“还是说这条狗非死不可,连少庄主成婚之后都等不到的缘故呢?”郑思淼扯嘴角。
万南山眼泛寒光:“郑大人,你到底是要调查翠仙楼的命案的,还是要调查我庄上一条狗的命案的?”
两个人目光对峙,电光火石,一时谁也下不来台,架在那儿。
这时,外边突然跑进来一个家丁,面容慌张地说道:“少庄主不好了,夫人的厢房着火了。”
“什么?!”
万南山跑到门边,摹地停下,扭头瞪郑思淼:“调虎离山之计。郑思淼,你以为我还上当?”
郑思淼摊手:“我只知道,这火不管是真是假,你现在不跑过去表现关心,庄主夫人恐怕会对你心生间隙吧。”
“你!”万南山被戳中惧内的痛点,斟酌再三还是提着衣摆跨门槛,命令家丁看着郑思淼,“别让他离开这个大厅半步!我去去就来!”
“是,少庄主。”
郑思淼翻白眼,重新坐回红木椅子上去。
离开?开什么玩笑?他才不要出这个大厅去呢,有这么好的助手在忙活着,要他多什么事儿。
就在郑思淼喝着茶吃着点心等着江茯苓回来时,突然一个身影从外边急急地跑过来,被家丁拦在了门口。
“郑思淼!”
郑思淼握着茶杯扭头,竟是白晓初。
见白晓初的清冷夹带着慌张跑来这里,郑思淼不由一怔,走过去问:“怎么了?”
“这位是文武状元白大人!你家少庄主让你看着我,没让你拦着别人不让进吧?!”郑思淼皱眉,低喝不识相的家丁并把他的手推开。
郑思淼拉白晓初进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白晓初压眉道:“翠仙楼着火了。”
“什么?”郑思淼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
这把火明明在万宝山庄好好放着,怎么会烧去了翠仙楼?
“火势怎么样了?”
“烧了二楼,莫双双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了。”白晓初低声道,“看来是有人要毁灭证据。”
郑思淼第一反应是那堆假的首饰。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凶手还真是百密一疏,他拿了一个假的玉镯子出来了。
要这上边有线索,便算是送上门来的提醒了。
白晓初说道:“谢冬青在维护现场,这边他不方便过来,所以叫我来通知你。”
郑思淼抬头看向外边,万南山还没回,江茯苓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这么直接走掉不太好。
白晓初似看出了郑思淼的心思,说道:“有我在,茯苓不会有事的。”
见白晓初这么说,郑思淼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什么,扭头道:“你也要小心。不要和万南山正面起冲突。”
白晓初微微一怔,还从没有人也关切过她的安危。
甚至是父亲,都认为她坚不可摧。
待她回过神,郑思淼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