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右上角的落款和名字,还有这宣纸,是出自宫里的名品。”江茯苓说道。
郑思淼笑:“你还真是观察入微,过目不忘。”
郑思淼伸手从江茯苓手里接过画卷的同时默默地塞了一样东西给她。
江茯苓的神色陡然一怔,视线下移,不自觉地握紧。
“江南雪玉膏,祛瘀淡疤很有疗效。”郑思淼故作清嗓子地飞快地压低声音说完,迅速扭头,越过江茯苓。
江茯苓握着手里被塞的小盒飞快藏于袖中,咬唇,绷紧的脸蛋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她讨厌他,可是接过来的药瓶是温暖的。
这一切都没逃过白晓初的目光——
郑思淼对江茯苓的特别,她不是看不出来。
白晓初出神间,谢冬青羞涩地凑过来柔声道:“晓初啊,你是为了我才过来帮忙的吗?”
白晓初回神:“我看我是多此一举了。”
谢冬青一愣,忙说道:“别呀,怎么会。郑思淼他摆明偷懒的主,我还是得多多依仗你的。”
这时郑思淼拎开谢冬青放在白晓初手臂上的双手,就势推他到旁边:“小谢犬,你有闻到什么吗?刚才那个目击妇人,是不是杀人凶手啊?”
为啥每次他要和白晓初亲近一点的时候,这家伙总是会不识象地出现呢?!
谢冬青没好气翻了个一百八十度白眼:“不是。”
“真的?”郑思淼挑眉,很希望谢冬青斩钉截铁地说是,这样他们就好收工回仙香楼吃饭了。
死者金老番是个刺青师,年过四十,独居,一个年轻妇人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这听起来里边就有很多事儿啊,难道不是很诡异吗?
要知道,金陵城最近的确盛行刺青,但已婚妇人可不在其中。
“恩,顶多就是有奸情。”谢冬青吸鼻子,他刚才在张翠香的身上闻到了很多男人的味道,其中一股就是金老番的。
不过张翠香的身上没有血腥味,说明金老番死的时候她并不在。
“我已经让七七八八他们去查张翠香的家,看看有什么线索。”谢冬青看到郑思淼若有所思的神情,挑眉凑近,“既然你都问了,那你就说说有什么想法呗?”
郑思淼盯着尸体双手抱臂,右手食指轻敲下巴:“熟人所为,拷问,拷问不成,杀人灭口。”
“何以见得?”谢冬青也学他的样子站在一旁盯着尸体看,不过看了看,只看出了恶心反胃。
“很好见得啊,一个刺青师被割掉了舌头,脖子处又有这么多条勒痕,很明显,凶手是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消息,但如果有得到什么的话就不会把东西都翻乱了。”
这时走到供桌前的白晓初用剑柄敲神像,撇头说道:“这里有机关。”
谢冬青一激灵:“哪儿呢哪儿呢?”
郑思淼谢冬青和江茯苓过去,白晓初用剑柄敲菩萨神像后边的墙壁,声音证明里边是空的。
白晓初伸手摸向陶瓷做的菩萨,神色一凛,往左再往右,木柩后边应声裂开了一道暗门——
只容的一个人进出。
谢冬青吸鼻子,眼睛顿冒星光:“恩……我闻到了钱的味道。”
江茯苓走到一旁点了个烛台递过来,郑思淼看向谢冬青,谢冬青不好意思把目光再转向白晓初。
谢冬青清嗓子,接过烛台踏步往里走:“那,那我进去了!”
郑思淼瞅他大半会儿走不出实诚的一步,直接上手推:“快点,不是说闻到里边都是钱吗?”
谢冬青胆小,硬着头皮走进去,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打气:“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烛火微弱,谢冬青没看清脚下,被木箱给绊了一下扑在一堆金银财宝上,他还不敢第一时间睁眼看,借着触感摸到冰冰凉凉硬邦邦……才敢睁开眼,就这样看到快要从木箱里溢出来的玉器金条!
数目之多到令人咋舌。
谢冬青从里边奔出来,准备叫几个兄弟到里边把箱子搬出。郑思淼拦住谢冬青:“你就打算这么让你手下进去啊?”
谢冬青眨眼:“怎么了。”
“你不想想看,这么多金银财宝放在暗室里,主人一定会做好机关。如果真这么进去,你的手下一定非死即伤。”郑思淼摊手,没好气地瞅他的榆木脑袋。
谢冬青灵机一动,目光柔柔地投向白晓初:“那晓初,就麻烦你了?”
“……”白晓初接过烛台往里,郑思淼跟在了后头。
白晓初扭头,微微一怔。
郑思淼慵懒着笑意:“我进去看看还有什么别的线索。”
走道不长,白晓初走到里边,打量面前这些木箱的摆放位置和重叠的数量,脱口而出:“三三机关。”
白晓初怔怔,看向郑思淼,她和他异口同声。
郑思淼耸肩:“底下三个大木箱,中间列三个木箱,最上边的故意打开,一旦有人企图挪动,脚下的这块地砖就会下沉,这间暗室就会塌陷。”
白晓初腼腆地收回目光,她有什么好赶到诧异的呢?他是游戏师,这点小把戏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顿了顿继续说道:“想要把这些全部安全搬出,需要先把等分量的石头搬进来,一点一点地把这些替换,然后再……”
“其实不必那么麻烦。”郑思淼微微一笑地打断白晓初的话,“机关是按压的弹簧装置,我们先搬两边的,再搬下边的。只要拿东西将最上边的箱子拖住,最后,再让懂武功的人抵住箱子,抢速度出来就行。”
白晓初点头。
借着烛火,郑思淼侧目她,忽然冷不丁探头:“你有什么心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