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略垂首,思索神色刹那闪过眸底:“启禀皇上,上起案子茯苓是协助查案,主办是郑大人。案件了结的非常漂亮,不如这起案子,皇上也委以郑大人重任,微臣相信茯苓定会尽心协助,再获佳绩。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小皇帝思衬了一下,微笑点头:“恩,江相说的有理,朕也有此意思。郑思淼,能者多劳。你就再替朕跑一次吧?”
“……”皇帝虽然是皇帝,但他毕竟是个少年,之前更小的时候江海就是辅臣,如今小皇帝虽然长大了些,但朝廷大事还是要和江海商量着来的。若是说小皇帝是玩心想听新鲜故事,江海则是表面谦虚内里不想担责。
他和小皇帝一起施压,郑思淼自然明白推诿不过,只得行臣礼接下了旨意,“是,微臣遵命。”
郑思淼和江海相继退下。
御花园中,小皇帝往梅林处深入。
赵有才上前凑近道:“皇上,奴才有一事不明。”
小皇帝淡淡勾唇,目光眺望还未盛开的梅花:“说。”
赵有才低了低腰:“翠仙楼头牌失踪案皇上无意卷入其中,才会有让郑思淼去查案。如今这不过是金陵城中一普通命案,为何皇上还会如此关心呢?”
小皇帝此时已如换了一个人般,神情少跳跃,多沉稳,目光凌厉地闪过黑瞳,“普通命案?一个刺青师傅家里找出金银无数,如何普通?”
赵有才赶忙低头:“奴才失言~”
小皇帝重新看向那枝头的梅花,淡淡一笑,“风霜受尽得梅香,于朕而言,郑思淼便如这梅花。”
“奴才愚昧。”赵有才赔笑。
“愚昧就是了,不该你问的,以后休得再问。” 小皇帝把手里掰下的花枝丢给他,大步流星地踏着鹅卵石路往里去了。
赵公公垂眸手里的花枝心里暗暗不寒而栗。
翌日,衙门内。
谢冬青对着案板一桌收集来的资料,一筹莫展。
这时有剑鞘敲了敲案面。
谢冬青抬眸,惊喜道:“晓初?你怎么来了?”
白晓初神情清冷,侧了侧身子,“不光是我,他们都来了。”
谢冬青看到郑思淼和江茯苓跨过门槛走来。
清晨的阳光轻散在他们发丝和双肩,镀成一层光,由远及近,光圈慢慢乍现他们神清气爽的容颜。
“你们……”
“这个案子皇上过问了。”郑思淼略无奈地双手作揖,举了举天。
谢冬青眨眼,略思衬后惊喜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哦,那好,那好。皇上真是英明!那这些就交给你来烦了。”
郑思淼睨他一副枷锁脱身的样子,摇头绕过案板,坐上他的位置。
案板上除了那天绘制下案发现场的图之外,还有衙役搜集来的和金老番有过来往的人物资料等等。
郑思淼拎出金老番的尸检报告,上边写着:金老番被割舌之外,肺部未窒息肿大,肠发黑,中毒致死。
郑思淼皱眉,金老番脖子上的勒痕竟不是致命伤。
郑思淼抬眸:“查出是什么毒了吗?”
谢冬青挠头:“还在查,仵作说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知道是什么毒。”
白晓初:“带我去看看。”
谢冬青猛拍头:“是啊,你熟知江湖之事,怎么就忘了你呢。”
这时从外边回来的七七回了来,谢冬青问道:“怎么样?查到最后见到金老番的人是谁了吗?”
“回头儿的话,我查到金老番死的前几天,城东的李家公子曾去他那儿刺青,结果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事发生了口角,村里有两个打更的老人听到了争执声,其中一个还看到李公子甩门而去的情形。”
“这么说……这李公子有重大嫌疑。”谢冬青思衬,“你怎么没把李公子带回来?”
“我随即去找过李公子,金老番死的这晚,府里的人都说他家公子整晚都在家中,李府不让我进门。我……”
小衙役一脸为难的神色,谢冬青也不好责备,只要不是动脑子,像这种跑腿的事情他还是很乐意主动出击的:“罢了罢了,我自个儿去吧。”
话音未落,谢冬青看向郑思淼,眼神请示。
郑思淼却故意无视,起身单手附背:“茯苓,我们再去一次濮阳村吧。”
谢冬青懵逼:“哎,你不陪我去押嫌疑犯回来啊?”
“押解这种小事,小谢犬你还办不了吗?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去吧!”郑思淼拍了拍他的肩,笑笑地越过他。
“哎,我说……”谢冬青双手叉腰,没好气地哼哼,“根本就是假公济私!晓初你说……”
白晓初眸色暗了暗,转身,留谢冬青一个人站在原地吹胡子瞪眼。
“哎,晓初?……”
这边,郑思淼出了衙门,江茯苓沉默地跟随在侧。
“我……”
两人微微一怔,四目相对。
郑思淼笑:“你先说。”
江茯苓闷声:“你先说吧。”
郑思淼:“我是想问你,给你的雪玉膏可有用?”
江茯苓抿唇,从鼻息中嗯出声。
郑思淼颇为期待地挑眉:“那你要说什么。”
“我……我是想问,我们去濮阳村要做什么?”原本脱口而出的道谢,江茯苓望着他期待的眸光最后还是改成了正事。
郑思淼眸色略黯淡,转而看向前方:“去看美妇啊,之前惊鸿一瞥,还没来得及深谈。”
江茯苓自知郑思淼是要去找那个目击者张翠香再好好谈谈有没有更多的线索,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般不正经。她忍不住问:“郑思淼,你不管做什么事都喜欢把自己弄得这么没有正形吗?”
郑思淼勾笑,倏地挡在她的面前:“人生如梦,游戏一场,何必这么认真呢?只要里头是有正形的,不就行了?”说着他拉过江茯苓的手贴在胸口不忘调戏。
江茯苓脸颊一红,用力地要缩回自己的手。
两人动作间,从郑思淼怀里掉出了那纹身图案来。
江茯苓先一步低头去捡:“这是什么。”
郑思淼快速抽回来,敷衍道:“哦,是姑娘家写给我的情诗。”
江茯苓眼尖,透过纸张隐约看到里边是图案,不是什么字。
郑思淼为何要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