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路,江茯苓推开郑思淼的手皱眉道:“你拦着我做什么。”
郑思淼看着江茯苓正义作祟的脸,轻叹了口气:“你就真的没看出来一点不对劲?”
江茯苓蹙眉,顿了顿说道,“我只看了木柜。随她去到内屋说想换件衣服时,她打开柜子里边都是她的衣服,不过只有几件,下边放了一个木箱,应该是搁置了一些她的首饰,我闻到香味了。”
郑思淼点点头,点破道:“一个真的被相公虐待的女人,衣柜里怎么会只有她一个人的衣服,而没有张老六的衣裳,还特意有个大木箱放置胭脂水粉?一个真的被相公虐待的女人哪会有那么好的脸色身段?她虽然穿着简破衣裳,梳着简单的发髻,可气质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妇人。你有注意到她的手吗?那哪是干家务的手,根本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好吗?”
江茯苓皱眉,回忆了一下郑思淼说的,旋即看向他冷笑上前:“我又不是郑公子你,把人家看的这么仔细。郑公子随便一瞟就看出了这般多的疑点,看来平日接触的女人不少。”
江茯苓的手按在郑思淼胸口,字字讥讽,一改往日风格,动作撩人。
郑思淼不由一怔,望着她微微仰头,日光落在其倾城之貌上恍神间,只觉得隐隐透着不对劲。
他清清嗓子,后退一步,继续说道:“你再看那个张老六,装的倒是挺像,打婆娘酒鬼一个,可若天天窝在屋子里喝酒,那眼神又怎么会这么敏锐透着杀气?”
江茯苓沉默片刻:“你的意思是,他们在演戏?为什么?他们想要掩盖什么?”
郑思淼挑眉,将手里的手帕拎起一角甩了甩面粉,作势要还给江茯苓。
江茯苓伸手刚要接过,郑思淼一抬手,转身:“这我还真猜不透,赶紧去问问村里别的人,看看其他人的说辞是怎样的。”
“……”
结果走访村里的其他村民下来,大家的口径出奇的一致:
张老六是个出了名的酒鬼,一喝酒就对张翠香打骂,平日也不下地干活,不喝酒的时候就去到城中赌两把,一般是靠张翠香绣花来维持清贫的生活。
江茯苓脚步匆匆折返回张老六家,不忘责备郑思淼:“你这多疑的心思该改改了。”
郑思淼凝眉不语,他不觉得自己的观察出了错,相反觉得哪里怪怪的:“我们再回去看看。”
当他们赶回张老六的家,发现张老六和张翠香都没在。
屋子里,一副人去屋空的模样。
郑思淼低头去检查哪些地上的酒瓶子,才发现这酒瓶子里的酒渍早已挥发多时,而屋子里的酒气是用酒浸湿的被褥临时散发出来的。
郑思淼立刻让江茯苓找来挨着张老六家不远的村民,问他有没有看到张家两口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村民怔怔:“我们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他们了呀。”
江茯苓怔住:“什么?”
郑思淼心下一沉:“发现金老番尸首的时候,你可有在外边围看?”
村民怯怯点头。
“你可有看到金老番院里和官差说话的妇人?”
“有啊。可我不认识她啊。”
郑思淼和江茯苓面面相觑,不由大惊。
张翠香,不是真的张翠香。
村民说不仅是他,其他人也都看到了被衙役们当做是第一目击者的妇人,还以为是金老番歪头养的情妇找过来了。
这个妇人,不是他们村里的张翠香。
真的张翠香,并不长这个样子。
江茯苓声音发冷:“如果说我们见到的张翠香不是真的张翠香,那那个张老六也就不是真的张老六。所以意思是……”
“意思是死的不是金老番一个,还有张氏夫妇。”郑思淼双手背到身后,“村民说他们已经多日不见张氏夫妇,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江茯苓压眉,不解道:“那他们到底是谁?是凶手吗?”
郑思淼绕着屋子对东西敲敲打打,试图找出另一个机关密室来:“他们杀了人还留在这里不但留在这里还充当第一目击者,冒这么大风险是为了什么呢?多半就是为了那些我们从金老番屋子里搜出来的财宝呗。”
江茯苓沉沉地盯着他:“或许就和你一样,为了刺激好玩。”
郑思淼一愣,走回到江茯苓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我自认为自己是天下难得的浪子,一般人临摹不来。”
“……”
他笑笑地扳江茯苓的肩转身出去:“好了,这里没什么好找的了,赶紧回去发那两个人的通缉令要紧。”
濮阳村离回到城里徒步大抵要半个时辰的路程,前半截的五分钟走在荒野小路,坑坑洼洼的地面,不太好走。
郑思淼和江茯苓的肩头若有似无地碰撞,空气静默无声,走着走着,郑思淼伸手抓过江茯苓的手腕:“路不好走,我牵着你。”
江茯苓侧目他,没有反抗,目光扫过他的胸口:“父亲和皇上都说,你才智多思,让我多向你学习请教。”
郑思淼挑眉:“哦?那江小姐想请教些什么呢?”
江茯苓看向前方:“上个案子中,困惑的地方有三,真正的凶手,庄北身上被拿走的纹身图案是什么以及它的下落。不知道你有什么见解。”
“案子已了,我能有什么见解。”郑思淼侧目江茯苓,“不多思的才是聪明人。”
江茯苓摹地驻足,伸手飞快地伸进郑思淼的衣襟,抽过那张纸:“是吗?这个就是你说的不多思?”
说着她转身就要打开,郑思淼从后边抱住江茯苓迅速夺回。
江茯苓一个手肘猛地后捅,单手将折叠的四半打开,郑思淼长臂从她肩上越过一个虚无转身,站到她对面抓住了打开了一半的纸:“哟,不想江大小姐还有些功夫在身啊?”
江茯苓压眉,抬腿就要踢郑思淼的胳膊。郑思淼松开,下一秒勾过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