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莹披着薄纱披肩，顶着精致的妆容，趾高气扬地冲莫双双瞪眼：“我说莫双双，平时你抢我风头也就算了，今天上元佳节，和妈妈说好了，明明是我的主场，你为什么又要和我抢？！”
莫双双冷冷一笑：“我用得着抢你风头？我是翠仙楼的头牌，你再怎么努力，注定就是永远都屈居在我之下的！”
雪莹瞪眼：“你！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今天的这段表演整整准备了好几……”
“如果你拉我进来就是为了这个，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莫双双不耐烦地摆手往外走。
雪莹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抓过莫双双的头发，争执了起来。
争执声很大，都传到了两边的房间。
……
被郑思淼催眠的姑娘们中，何淼淼在睡梦中哼笑：“她们打起来的声很大，还有翻桌子的动静。连我啊，正和方公子上演到精彩处的呻吟都被压下去了呢。”
一旁的彩蝶附和道：“我也是，正在床榻给海客唱江南小调，真是打扰兴致了。”
其他有看到过这段头牌和同行打架的姑娘，跟着何淼淼和彩蝶回忆到这里都不约而同地露出八卦的讥讽笑容。
……
最后还是老鸨进到房间，将莫双双和雪莹给分开，因为莫双双还有贵客要招待，再加上老鸨的偏爱，自然是先将雪莹臭骂了一顿，再又好言好语地把莫双双劝回房。
郑思淼摸下巴，吸了一口气：“这事儿没听过啊。”
“自然是没听过的，这风月楼里姑娘之间争风吃醋是忌讳，再加上妈妈交代过了，谁提这茬事儿不禁要挨骂，还要扣钱扣客人的。”
“说起来，莫双双那天之后就失踪了，我们还怀疑过雪莹是不是凶手呢。”
“是啊，要不是雪莹被老鸨锁在房间里根本出不去，她还真是嫌疑大了。”
“那那天莫双双招待的贵客是谁？”郑思淼低声追问。
“万宝山庄的万大公子。”
“咦，你们不是说莫双双和万南山接触的不多吗？”
“是不多啊，也就这一次罢了。”
也就这一次……郑思淼眯眸，声音越发低沉：“那你们可还记得当时你们周遭所伺候的贵客都有哪些人？”
姑娘们纷纷笑了。
“真正的比赛现在开始，你们谁记得多，银子就是谁的。”
笑声萦绕，焚香袅袅。
江茯苓和白晓初推门而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郑思淼闭着眼睛双手背在身后，一波姑娘纷纷宽衣，像是喝醉了一般围着他旋转跳跃，贴身笑抚。
一室春香。
江茯苓的脸色冰到极点，白晓初不由地将袖子里的东西越发地藏好，尴尬地侧过脸去。
跟在最后边的谢冬青看到他们都止步不前，不明就里地探过头来，也看到了面前太值得瞎想的这一幕，大怒道：“喂！郑思淼！你在干什么？！”
这下可好，谢冬青的一声呵斥，让郑思淼的祝由法立刻破功。
沉浸在回忆中的姑娘们瞬间惊醒，纷纷疑惑地看着彼此，诧异自己在做什么。
郑思淼赶紧将她们推到桌前，每人一张纸，一支笔：“快，尽可能地画出你们记忆中还存留的画面，不管什么都好，谁画的越多，谁就是这场游戏的胜利者，大大有赏！”
祝由失效后，人的记忆会有短暂的清醒时刻，过了这个时刻，就再难回想起来。
一听到最后四个字，姑娘们受了刺激一样，也顾不上方才到底在干吗，一个个拿起毛笔奋笔疾画。
郑思淼退到一旁，谢冬青走过来刚想张嘴呵斥他这种行为不检时，立刻被捂住嘴巴。
郑思淼咬牙咧笑地冲江茯苓和白晓初道：“二位随我过来这边说话吧。”
四人则来到了院子里。
谢冬青挣脱开郑思淼的控制，义愤填膺地怒眉横竖：“好啊，郑思淼，我们在外边紧赶慢赶地在查案，你倒好，拉着那些姑娘风流快活！还，那么多个！真是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这会儿子骂人还不忘咬文嚼字的，郑思淼真是哭笑不得。
“你刚刚是不是在用祝由术？”这时白晓初开口问道。
“祝由术？”谢冬青怔怔。
“听闻这祝由术也叫引导术，能让人陷入睡梦中，没有防备意识，祝由之人可以引导睡梦中的人回到他想要去的记忆中去。”白晓初顿了顿，“我也是从古书上看到的。不过，你怎么会的？”
郑思淼颇为欣赏地看了一眼白晓初，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点头长吁一口气：“白状元就是胸有文墨气自华啊，得，总算有人给我证清白了。”
“切，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弄玄虚。”谢冬青翻白眼。
郑思淼瞟向刚才脸色一直很臭的江茯苓此时稍稍缓和了一些，“江大小姐，我可是有在认真查案的。不知道你们这边有什么进展呢？”
江茯苓冷冽地清嗓子，报告他们带着谢冬青去把账本上剩下的名单走了一遍的情况：“我们把账本上的名目都走了一遍，都找到的公子哥儿谢捕头说都没有发现檀香味。唯一没有核查到的是一个叫庄北的混子，他回了老家省亲，我们还没有找到他。”
江茯苓把账本递给郑思淼，直接下结论：“这个庄北有重大嫌疑。”
账本上都是用姓氏加公子这么记录的，除了几个有名一点的能知道以外，其他的只有去就地走访了，才能知道谁是谁。一听江茯苓说这个庄公子是个混子，再看名目，这个庄公子隔三差五就来翠仙楼，给的赏银都还很丰厚，立刻表示赞同：“的确，一个混子没什么事做，竟会有这么多钱来翠仙楼玩耍，还专找莫双双这样的头牌。”
“我已经命人去他老家找了，希望能尽快找到。”谢冬青说道。
郑思淼点点头，把小离的那些情诗拿出来递给谢冬青：“来，小谢犬，你看看这些，这些是小离包袱里找出来的。我怀疑是莫双双房间里密道里的开门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