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茯苓用眼白他。
郑思淼没瞧见，指指谢冬青和庄北：“带回衙门解剖吧，拿证据去万宝山庄抓人。”
谢冬青：“……我吗？”
郑思淼看向江茯苓：“至于江大小姐，就麻烦你去查一下这死囚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呗？”
江茯苓用鼻息回答，扭头转身。
郑思淼和白晓初则回到莫双双的房间里，守着这房间里的密室，免得被有心人再次来销毁证据。
郑思淼一边看收集上来的画，一边问身边主动留下来的白晓初：“有话要和我说？”
白晓初微微一怔：“恩……”
郑思淼抬眸，她和谢冬青他们过来后，他就发现她总是欲言又止地偷瞟他。
白晓初抿唇，把藏在袖子里很久的匕首迟疑拿出：“……给你。”
郑思淼定睛：“我的匕首。”
“恩。”
郑思淼拿过匕首，喜不胜收：“哇，你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你为了救我掉在万宝山庄的，我自然要帮你拿回来。”白晓初扭过身子，垂眸道。
郑思淼将匕首塞进腰间，倏地凑近：“就是要说这个？还有没别的要对我说的？”
他戏谑的神情突然靠近，白晓初平静如水的心跳猛地被扯高。
“……没有。”
“你没有，我倒是有……”郑思淼笑笑，从腰间拿出从万南山身上顺回来的玉镯，“……有东西要给你。喏，你娘的镯子。”
白晓初不敢置信地接过。
“我们算是心有灵犀不？你想着我的匕首，我想着你的镯子。如此都物归原主了。”郑思淼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
白晓初似乎抵不住他眸子亮晶晶的注视，移开视线道：“谢冬青从庄北身上闻到了檀香味，也就是说可以证明最后进出莫双双房间的男人是庄北。如果是庄北杀死了莫双双，那又是谁杀死了庄北？庄北，莫双双，万宝山庄，紫云凤环和莫双双的一堆假首饰。这些之间的关联又是什么？”
“案子到了这一步，凶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郑思淼语出惊人， “你看。”
郑思淼把画作平铺在桌面，指着最中间的一幅，“你看到了什么？”
白晓初定睛，画里的庄北从莫双双的房间里出来，看向楼下，手的姿势是打响指，右下角出现端着茶水欲上楼的小离。
白晓初：“你想说什么？”
郑思淼将其他的几幅画挪了几个位置，似变戏法一般，桌上看似各自凌乱的画面一下子能连接起来了。
“起先我也没想明白，可慢慢我发现那些姑娘们的记忆就像被人剪乱了的图，只要按照原来的位置各自还原回去，就像拼图一样，拼对了，便能看到关窍了。”
白晓初再望过去，庄北看的人不是小离，而是坐在台下其中一张桌子上的客人，旁边端茶的小离和这个客人一同从两边的楼梯上楼进入先后进入莫双双的房间。
而他们都进去后，万南山才会去到飞飞的房间。
那天上元佳节，万南山来过翠仙楼。
“原来他们就是这样撇清关系的，每个人和每个人的联系是各自独立……”白晓初皱眉，“所以你是想说这个假首饰工厂，他们都有份。这个凶手费劲心机让莫双双的尸体以这种方式呈现在我们面前，就是想让我们查到背后的工厂？”
白晓初望郑思淼，他眉眼聚光，定定地望着她，笑容灿烂。怔然间，她发现他长得很英俊，眸子很黑，很好看，一看就是很聪明的样子。通过他的眼眸，仿佛能看到他的世界是明亮的，是无拘无束的，让人不必靠的很近，便是暖暖的。
两人正在四目相对，只听煞风景的“啪”的一声响——
老鸨火急火燎地推门进来。
微妙的气氛顿时冒泡飞走。
“哎哎哎，我说郑大人哪，万宝山庄的万庄主来了！”
郑思淼斜眉，万南山？
他卷起画作握在手心，随老鸨出房间。
只见万南山好大的阵仗——
带了好多人包围了翠仙楼，他们执剑和驻守的衙役们两两相对。
而他自己一身素衣，背对而站。
白晓初扶着楼梯往下看去：“他仗着自己是礼部尚书的乘龙快婿，越发目中无人，没规没矩。”
“女婿掺和这种事，你说狄大人会不会真的一点也不知情呢？”
白晓初思衬。
郑思淼眼底闪过一丝凌厉，笑笑：“万少庄主——”
万南山转身。
郑思淼快步下楼，到他跟前：“万少庄主特意带来这么多人到这翠仙楼来是来看我的吗？”
万南山假惺惺地作揖：“郑大人，白大人。”
白晓初冷着脸问：“万少庄主不知道这里暂时由官府接管吗？”
万南山勾唇：“我已经把这里买下来了，从现在开始我是这里的新主人。即便是官府也不能妨碍正经商人做生意吧？如果官府一辈子查不出真凶，这翠仙楼难不成要关上一辈子？郑大人，您说是不是啊？”
“上元佳节那天，少庄主来过翠仙楼吗？”郑思淼错开话题。
“来过。”万南山耐着性子，神情不屑，“我不仅来过，还和飞飞在房里聊天弹琴到后半夜才离开。郑大人好好查查便会知道，我和莫双双的死，毫无关系。”
最后四个字他说的挑衅又飘然。
郑思淼盯着他，这样跑来着急要盘下翠仙楼，还玩了一个主动交代，很多事已经不言而喻，就差戳破窗户纸。
老鸨也感受到他们之间的相互较量，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挤进去：“万少庄主，您说您把这里买下来了，那……”
万南山把钱袋子直接从袖口丢出到一旁的桌上：“这些是额外给你们的，足够你们重新另谋出路了。快走吧。”
老鸨捧着沉甸甸的一串钱袋子，眼睛都直了，单是摸着这分量，足够重新开一间风月楼啊！她忙带着姑娘们去后院分钱，逃离这是非之地。
郑思淼侧过脸对白晓初压低声音道：“晓初，把她们都追回来安顿好。”
“可是……”白晓初一听郑思淼这是要让她先走，不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