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雨薇双手背在身后,很认真地在指挥他们。
突然白晓初看到狄雨薇环视一圈后往里间走去,左手去搭右手的袖口。
狄雨薇十分警惕,踏过门槛后倏地扭头。
白晓初反应敏捷地贴墙,当她再次探过视线,发现狄雨薇不见了。
她正要去追时,后脖颈猛地袭来一阵细小的,尖锐的痛感。
白晓初倒地时迷迷糊糊地看到狄雨薇阴笑的脸。
当她再次醒来后,已经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了。
狄雨薇就坐在她面前:“白大人你醒了?你不必白费功夫,我给你下了软功散,几个时辰内你根本动弹不得,更别说施展武功了。”
白晓初皱眉,意识到偷袭她的人之中有狄雨薇的存在:“堂堂礼部尚书之女,居然有如此能耐,偷袭我让我丝毫没有防备,狄大小姐真是真人不露相。”
“承让承让。”狄雨薇笑,“我不妨告诉你,这地下工厂的主人,不是万南山,而是我。”
狄雨薇向白晓初坦白,这地下工厂,真正的主人是狄家。
她帮忙父亲打理,而万南山只是一个幌子。
地下工厂的赝品输出,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已经渗透到金陵城中各大当铺、地下钱庄中,流通在百姓之间,目的不单单是赢取暴利,而是旨在颠覆金陵。
“颠覆金陵?难道你们想要谋朝篡位?”
这个狄雨薇偏开不说,而是幽幽地投给白晓初一个深不可测的眼神。
白晓初收回震惊,忙又问道:“那万南山呢?为什么说万南山是个幌子?难道说他不知道这个地下工厂?”
说到万南山,狄雨薇冷哼了一下,神情陷入一种迷思:“要不是他得了那宝贝紫云凤环。我才不会下嫁给他那种糙货呢。”
万南山只是傀儡,这让白晓初很是意外。
想到郑思淼之前提到莫双双的尸首出现的蹊跷,白晓初似乎找到了其中的关窍:“所以,莫双双是你杀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万南山背黑锅?
狄雨薇突然发怒,不再回答白晓初的任何问题,直接将她抓起拎出密室等候郑思淼他们到来。
便有了之前。
此时此刻,白晓初望着眼前忙碌的人从,陷入深深的不安中。
狄雨薇在使唤手下撤离所有的家当家伙,将这里搬至一空,看来,她并不相信郑思淼,也不想和郑思淼守诺。
她看懂了郑思淼三更的暗示又有什么用呢?等他按时过来,那岂不是一场空?
白晓初心急如焚。
也许是注意到白晓初的心绪,狄雨薇扭头看了一眼她,笑道:“放心,白大人,我是不会杀了你的。这将来你和我父亲同朝为官,还得多多仰仗您呢。”
白晓初闭上眼睛,默念心经,试图快一点打通自己的全身经络,恢复行动。
不知不觉,时间很快挪到三更。
谢冬青拉上郑思淼赶着折返回废井旁。
谢冬青脚步匆匆,郑思淼则不紧不慢。
谢冬青一步三回头地催促,直到郑思淼摹地驻足。
“郑思淼!我们是去救人!你当是月下散步呢?!请你快点好不好?!”
郑思淼盯着他,脸色沉沉,就是没动。
谢冬青被他这忽然的一肃给瘆得慌,声音不由又高了几分:“喂!我说你怎么不走了啊?!”
“你觉得我们回去,晓初她们还在吗?”郑思淼的音色如这深夜月色,潺潺低音,不疾不徐,每个字却像珠子清脆地砸在心间。
谢冬青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此时的气性也提在那儿秉着上不去也下不来:“郑思淼,你这话,几个意思?”
“字面意思。”郑思淼说,“我们出井之后,狄雨薇一定会转移地下工厂,带白晓初离开。她又怎么会等我们去而复返带兵前往呢?”
谢冬青咬唇,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神情:“那既然我们回来根本救不到晓初,你和晓初定三更?你跟着我到边上了才说救不到晓初。郑思淼,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郑思淼平常玩闹惯了,他都随他,可如今关乎着白晓初的性命!
郑思淼的脖子紧了紧,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定三更呢,自然是有我的用意。虽然我们找不到狄雨薇,狄雨薇会主动来找我们啊。”
“……”
在井中的时候,郑思淼拿出的那副手牌是经过他特制的,那上边附着着一种毒,在手里无事,但若见血便会中毒,中毒症状是伤口奇痒无比,满身红疹,身体里仿佛有几千只蚂蚁在咬一般痛苦不堪,看上去十分吓人。
而他提出要跟狄雨薇拿手牌玩个游戏,不过是托词罢了,其实他一开始便知道多疑的狄雨薇不会上当。
谢冬青转怒为喜,紧紧地拥住郑思淼:“我就知道你有后招!郑思淼——你真是太厉害了!”
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么激动地抱着,郑思淼楞了几秒才回神,赶忙推开谢冬青:“小谢犬,你给我松开!松开!”
“郑思淼!”突然,一声尖锐的女声从前方传来,打破这和谐的画面。
谢冬青扭头,郑思淼趁机推开他。
是狄雨薇。
谢冬青咧开嘴,仿佛看到的不是敌人,而是惊喜。
郑思淼微笑:“狄小姐,您总算来了。”
狄雨薇捂着手腕,即便是在微暗的月光下,脸上身上的红疹还是明显的格外醒目。
“你知道我会来。”狄雨薇恨恨摊手,“解药拿来!”
“晓初呢?”郑思淼也摊手,“狄小姐若是前来拿解药,不会不知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道理吗?”
“对!晓初呢!我们必须要看到晓初!”谢冬青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