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茯苓哼笑:“你是游戏师,只有傻子才会和你玩游戏。”
“这个游戏你来定。”郑思淼笑,“别不是你自己来定,都怕输给我吧?”
江茯苓不搭理他的激将法,上前一步:“游戏是我最痛恶的事,浪费时间,不务正业。你还是省省吧。”
“那好。”郑思淼长吁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地放下什么一般,一把拉过江茯苓的手,“既然如此,那我只有把你拉到皇上那儿去了。”
“你要做什么?”江茯苓警惕地看向他。
“皇上明确口谕过,让我不得插手此案。你偷偷来帮我,已经犯了欺君之罪。我当然是拉你去皇上那儿一同承担罪责呗。”郑思淼坏笑。
“郑思淼你!”江茯苓气急,不由脱口而出,“你为何总要和我过不去?!”
郑思淼顺势将她一揽入怀:“你冰雪聪明,当真不知道?”
江茯苓拼命挣扎,想要推开他,可力气不敌郑思淼,挣扎变得越发贴近。
“若你真的不知道,你在春风满月楼的时候装睡做什么?你方才脸红什么?譬如现在,你不肯看我又是做什么?”郑思淼轻咬江茯苓的耳朵,低沉的声音撩人极了。
江茯苓抬头间,一片阴影逼近,下一秒,她的唇贴上了两瓣温热。
她的瞳孔放大间,郑思淼的脸倒影清澈。
时间静止一般。
江茯苓的心都要炸了。
“上次你打的巴掌,我得拿回来。就用这个抵偿吧。”郑思淼放开江茯苓,语气飘然。
江茯苓眨眨眼睛。
下一秒,一记响亮的“啪”,再一次落在了郑思淼的脸上。
郑思淼保持着侧脸姿势闻着空气里残留的江茯苓的香味,缓缓勾唇。
这一次,不疼,是甜的。
江茯苓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江府的。
连下人唤她,她都听不到了,低着头感觉整个人都像置于火炉之中,脑袋空空。
脚步一点点慢下来,江茯苓倚着墙就地蹲下。
她……她被郑思淼吻了。
她虽然打了他一个巴掌,可心里竟一点生气都没有。
她抿抿唇,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仿佛认识了郑思淼以后,稳定有秩序的人生……就这样被打断了。
“茯苓。”
“茯苓!”
江海皱眉,他唤她好几声了,她失魂落魄的紧,一点反应也无。
江茯苓被唤到第五遍的时候,才从自己的惴惴中反应过来,见是父亲,立刻起身:“父亲大人。”
江海眉峰越发高耸:“你这是怎么了?”
江茯苓双手背后,摇头:“没,没有。”
“你刚刚去哪里了?”江海又问。
江茯苓再次摇头:“没去哪里。”
江海看了一眼她,也没有再深究,而是轻叹了口气:“随为父走走吧。”
江茯苓微微一怔。
江海胜任宰相七年,在江茯苓的眼中每天都很忙,即便早些从宫里回来也会把自己关在书房。用膳期间,他们父女也没有过多交流。
闲庭散步,更是没有的事。
江茯苓点头说是。
江海在庆功宴中调戏皇后的事,他回来避而不言,江茯苓也不敢问。宫中没有圣旨传来,只是派了几个侍卫守在门口,江海不能出府。
一日日虽看似平静,但府邸上下没一个人不是提着心度日的。
走在蜿蜒的长廊下,走向后花园。
忽然,江海问:“你是否对为父给你安排的婚事有意见?”
江茯苓本能地摇头:“没有。”
“茯苓。”江海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慈父语气侧目唤她,“这些年你的努力为父都看在眼里,为父是对你太苛刻了。”
江茯苓不敢置信地看向江海,“父,父亲……”
江海肃然惯了的脸上似有挂笑意,但很快收回目光看向花园里的荷花池:“浩峰这个孩子温文尔雅,学识渊博,你也见过;我们和贾家交好,这次为父出事,贾家依然没有要退了这门婚事,也可见对方的诚意。茯苓,为父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江茯苓:“我……”
“若你另外有心上人,你也可以说。不过,若是郑思淼,那就罢了。”提到郑思淼,江海的语气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江茯苓不由脱口而出:“为什么?”
话出口,江茯苓自己也吓了一跳,她不是真的想要询问缘由,但……也想知道缘由。
江海的目光重新陷入之前的冷漠,并且多了几分打量的不确定。
半晌,江海说道:“总之,除了他。”
江海没有给出原因。
江茯苓回想之前郑思淼和他冲撞的过节,也多少给了自己一点答案。
想到这里,江茯苓心里像三月的小雨,淅淅沥沥的:“父亲大人,我还不想嫁人。”
两人说话间,来到亭子里坐下。
江茯苓给江海倒茶,江海笑:“难不成是皇上给你吩咐的差事真让你做上瘾了?现在皇上连郑思淼都不让查案子了,你又何必执着呢?要知道,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
江茯苓看向江海:“父亲大人,您怎么知道皇上的口谕的?”
这段期间,江府只进不能出,即便是贾家差人来谈婚嫁事宜,可小皇帝对郑思淼单独下的口谕怎会有旁人知晓?
四目相对,江茯苓迎上江海眸色渐冷的质问,立刻摹地起身低头:“父亲大人,是茯苓失言。”
江海看不出是什么神色,身形顿顿,抬手:“坐吧。”
气氛已经不对,江茯苓识趣地说道:“父亲大人,我还是先回房了。”
江茯苓告退,转身。
江海手指来回在茶杯上,嘴角的胡须一上一下,眉眼低垂聚光。
江茯苓回到房内,神色凝重。
她意识到刚才自己说错了话,无意地碰到江海不想让人察觉的地带——
有人给江府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