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谢冬青一听到白晓初的名字,会立刻从床上弹起来,这对郑思淼来说也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了。
可是谢冬青毛孔都不动一下,继续软绵绵地趴在床上,嘴巴艰难地一开一合:“懵谁呢,圣旨下来,晓初被调去准备秋试相关事宜去了,他怎么会来这里。”
看来,圣旨的事情,传播的还真是快。
郑思淼沉吟片刻继续瞅谢冬青:“小谢犬,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若你赢了,我就不烦你了,若你输了,你就得给我起来。否则你可打不过我。”
谢冬青苦笑地从床上挪渝起自己的身体,脸色愤愤地瞪着某人:“得得得!我告诉你还不成嘛!陶晓娥和那三具尸体根本就没关系!四人根本没有重合的气味!只不过他们身上中的毒是同一种!”
要的就是这些信息,郑思淼追问:“是什么毒?”
谢冬青的苦笑提升了一个等级,几乎要气急败坏了:“我怎么知道?我只是鼻子厉害一点,对毒我可是一窍不通啊。你得去问知识渊博的江茯苓才行啊。”
提到江茯苓,郑思淼的语气也不怎么和善:“既然你都知道晓初圣旨的事,那江茯苓忙着准备婚礼的事你又怎么会不知道。”
谢冬青扫了一眼郑思淼别扭的神色,缓缓地趴回床上:“事在人为。这案子是一样的理,这感情也是一样的理啊。”
谢冬青快要贴回温暖的被窝时,郑思淼一把拽过他的耳朵,二话不说地将他拖去了停尸房。
不想,门一推开,就看到一个熟悉而单薄的身影,她回头间,郑思淼不由脱口而出:“茯苓。”
江茯苓神色不置可否,开口道:“我去查过了,方和与白佑是萧昃门下最得意的两个门客,一个管生意,一个管人情。他们是萧昃得意的左右手,儿子萧昀驻守皇宫负责宫内防守,说起来于萧昃而言他们是比萧昀还要亲近的存在。一个月前,方和与白佑分别在不同时间离开了萧府,原因不明。”
“江大小姐,郑思淼不是说你在忙着婚事吗?你怎么还有空调查这些?”谢冬青好死不死地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江茯苓脸色一凛,她的目光十分不经意地扫过郑思淼,立刻板着脸瞪谢冬青:“你到底要不要听?”
谢冬青看大小姐真的生气了,赶紧认怂点头:“听听听。”
江茯苓柳眉蹙了蹙,缓和语气继续说道:“我又去方家和白家打听过这两个人离开萧府的近况。他们都说两个人回过一次家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郑思淼上前一步:“两人有留下什么口讯吗?”
江茯苓看了一眼他,很不想回他的问题,但顿了顿还是说道:“他们都说,要去办大事。”
“办大事……”郑思淼琢磨这三个字,若有所思。
“对了,她是谁。”江茯苓扭头看到多了一具尸体,且是女尸不禁问道。
谢冬青语速飞快,指着郑思淼道:“哦,你问他,昨晚通知我去宫外接应,连夜从宫里运回来的。不知是不是他的所谓伊人……”
郑思淼反手给了谢冬青一个头顶爆炒栗子:“瞎说什么呢!”
谢冬青捂着脑袋,吃疼地瞪他。
郑思淼走到江茯苓身边说道:“她叫陶晓娥,从事浣衣局,我在宫里的线人。就在你愤然离开房间的前不久,她和我说她不再为我做事了。现在……现在她是真的可以永远都不用做事了。”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郑思淼的语气里不免透着伤感。
江茯苓听到他把时间点故意用她和他闹别扭来当分界线,心里是不悦的,但看他脸上出现的怅然,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她的死因和他们三具是一样的。除了少了一条鱼。”郑思淼掀开白布,对江茯苓说,“你看一下这是什么毒。”
郑思淼不知不觉地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江茯苓的脸上,江茯苓的心摹地漏跳几拍。
她站在女尸旁边目光定定地落在其已经蜕变成褐色的脸上,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心情。
见江茯苓没声音,郑思淼侧目,才发现自己凑的她很近,近在咫尺间趁着晨起的日光可以清晰地看到某人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侧脸,涨红的细毛孔,。
郑思淼心里忽然生出想要逗她的心思:“茯苓,这里很热吗?”
江茯苓猛地低头,错开郑思淼的目光。
她逼自己回神,专心打量陶晓娥的喉头。
江茯苓仔细观察后,把自己的丝帕从腰间拿出来轻轻地将陶晓娥的喉头和萧昃的喉头分别擦拭,血迹留在丝帕上再小心包好。
江茯苓直起身表示这种毒她没见过。
“无色无味,好像是一种蛊虫的毒。”
“蛊虫的毒?”
“我还不确定。”江茯苓垂眸,“等我查清楚再告诉你。”
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谢冬青幽幽地说了一句:“就告诉郑思淼一个人呀?”
江茯苓越过郑思淼的肩,瞪着谢冬青:“还有你。”
谢冬青努努嘴。
江茯苓收回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郑思淼说,闷闷地丢下一句“我先走了”便越过他。
没等谢冬青再阴阳怪气地串气氛,郑思淼跟着江茯苓出了停尸房。
两人走进蜿蜒长廊,一前一后。
江茯苓驻足:“你还有什么事吗?”
“看来我对你说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郑思淼双手抱臂,叹了口气。
“什么话。”江茯苓皱眉,清冷的脸又再次板了起来,他说的话可多了,她怎么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
“勇敢做自己,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郑思淼无奈地扬着嘴角。
江茯苓脸色微沉,她知道他指的是她要嫁入贾府的事。
“这是父亲和贾大人的共同决定。”江茯苓脸色毫无波澜,就像在说别人的事。
“你自己可愿意?”郑思淼像没听到一般问。
江茯苓定定地瞪着他,她不明白,为何郑思淼总是问她自己的意见。
她,努力做别的深闺小姐不会做的事,也不过是为了向父亲证明她的优秀,来提升她在相府真正的存在感。
只要父亲愿意夸她,她可以顺从一切。
他为何偏偏总是来撩拨她的心?!
“我和你玩个游戏可好。”郑思淼见江茯苓又摆出这种敌意来对他,便换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