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面包车,一辆大卡车,直接驶入了高速路口收费站。
顺利地领了卡,过了收费站的栏杆之后,车子里的人弹冠相庆。
这一票干得真特么爽,收获巨大,真的够吃一辈子了!
正想着未来是“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的广阔天地,坐在卡车上的大胡子差点忍不住吟诗一首。
车子突然停住了。
“干嘛不走了?”大胡子怒喝道。
“走不了了。”司机无奈地指着前方:“胡子哥,你看看。”
大胡子定睛一看,不由得满头冒冷汗。
前方听着十辆警车,一溜排开,将路完全堵死了。
而后面也没了退路,收费站的栏杆已经放下了。
换句话说,现在已经是瓮中捉鳖的局面,而自己就是那只鳖。
大胡子吓得两腿发软,说话都不利索了。不光是他,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失去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只有二爷还能勉强维持一点镇定,撑一撑场面。
前方,二爷从面包车里站了出来,面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我们是超速了还是超载了?应该没有违章吧。”
“你们的确没有违章,只是涉嫌犯罪。”为首的警察敬了一个礼,招呼手下的弟兄们将两辆车围住,控制出场面,让车上的人抱着头,依次下车。
紧接着,警察们就在货车上查获大量古董,字画,美玉,以及现金。尤其是现金,在卡车上堆起一座小山,目测至少几千万。
“你们的胃口挺大的啊,这么多钱,也不怕吃撑着。”警察队长笑了笑,对着一脸木讷的二爷,说道。
二爷摇了摇头:“我认栽了,只是我比较疑惑地是,傅天生一直都没离开我的视线,只有半分钟之前,放他下车去拉肚子了。仅仅半分钟,你们就能收到报警,组织警力,赶到这里么?”
“当然不可能了,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们半个小时。”
“这么说来,你们至少在一个小时之前就收到了报警,那傅天生究竟是如何报警的?”
二爷百思不得其解。
“傅先生的会馆里,是安装有监控的,出现意外状况,就能随时与警局联系上。”警察队长说道:“你们在会馆里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二爷颓然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彻底认栽。
“你们这些年,干了不少偷鸡摸狗的事,我们一直都在盯着你们。”队长说道:“现在正好算一下总账,把你们的非法所得都交出来吧,政策你们应该是了解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二爷还没什么表示,大胡子的双腿倒是直接筛糠了:原来警察一直都在盯着我们啊,现在来了一个抄底,不但这次的收获全没了,还要顺藤摸瓜,把我们以前赚的钱,全都收回去!
他感到非常沮丧,但又无可奈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争取一个好的表现,到时候能网开一面,量刑轻一点。
雁尾帮里的其他人或许不知道,大胡子曾经在一桩诈骗案里,干了一件先X后杀的事,手里背了一条人命。
骗钱和人命,这是绝然不同的概念。前者只是关上几年,吃吃牢饭;后者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大胡子觉得自己还年轻,还没有享受够这个花花世界,他不想死。
既然不想死,就要把这个秘密瞒住,就要尽力表现好。
“报告警察同志,我自首,我们雁尾帮的确筹划参与了多起诈骗案件,获得了相当多的非法利益。”大胡子主动举手,报告道:“钱和物,都转移到邻市的一座废旧仓库里了,我现在可以带你们去。”
二爷瞪了大胡子一眼,充满了阴沉的杀气。
大胡子心里咯噔一声,平素里,他是很害怕二爷的,要是见到这样的眼神,他的心脏就噗通噗通直跳。
但现在为了保命,他已经迈出了出卖雁尾帮的第一步,反而不害怕了。
雁尾帮肯定完蛋了,二爷这些人也会被关进去吃牢饭,自己还怕他干什么?
“你瞪着我干什么,想威胁我啊?”大胡子壮着胆子,冲着二爷一通吼:“你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早就看不下去了。现在终于有机会,看到你被绳之以法,我很高兴,真是苍天有眼!”
二爷的脸色阴地犹如这寒夜里的天色:“你还记得帮里的规矩么?”
大胡子当然记得,帮里的第一条规矩,就是永不背叛,否则按照帮规,会挨“三刀六洞”。
“规矩?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的那些破规矩根本就不合法,早就该整治了。”大胡子现在彻底放飞了自己,不但不害怕二爷,反而隐隐有一种推翻压在自己头上的大山的快感。
面对着二爷的蔑视,以及雁尾帮里其他人纷纷投过来的愤怒目光,大胡子彻底豁出去了:“你们这群骗子,都该进监狱!”
“你这个人还不错,懂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积极与警方配合,这种态度是值得提倡的。”队长向大胡子投来赞许的目光,说道:“现在带我们去那个藏赃物的仓库,我会把你将功赎罪的表现,写到卷宗里,为你争取最宽大的处理。”
大胡子把队长拉到一旁,轻声问道:“跟你商量个事行不行?”
“什么事,你说,只要不违反原则,我可以考虑。”
“是这样的,那个仓库里还有个小暗室,里面可是装了不少好东西。但如果我不指出来的话,你的同事们肯定找不到。”大胡子说道:“这个暗室,我就让你一个人知道,里面的东西都归你,行不行?”
“你是在向我行贿么?”队长义正言辞地呵斥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极其恶劣,罪加一等!”
“这可不是行贿,而是为了大局出发。”大胡子说道:“其实我不太相信你的同事们的能力,我就只信你。”
“你这种想法很不正确,我的弟兄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个顶个的棒。”队长严肃地说道。
大胡子眼珠子一转,又说道:“但我怕人多眼杂,走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