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大腿,贺跃怎么能错过。即便冒着挨白眼或者被人撬走的风险,他也得牢牢抱住。无论怎么样,只要这单生意成了,不说吃肉,至少自己有骨头啃;要是没谈成,连汤都没得喝。
“既然前辈都这么说了,那就多多益善吧。”贺跃问道:“你要多少,报个数,我回去准备。”
傅天生气定神闲地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贺跃心里的情绪很复杂,既紧张又兴奋:这可是真正的大手笔啊!
傅天生不屑地摇了摇头,说道:“一千万。”
贺跃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有痛感,说明不是在做梦。
“老爷子,你确定是一千万?”这下子,称呼又从前辈变成老爷子了。
由此可见金钱的魔力,要是傅天生提个要求,让他叫爷爷,估计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拿不到钱,我就换人了。”
“老爷子放心,我一定尽力办到!”贺跃不敢怠慢,一个劲地拍胸脯保证。
接着,他有些难以启齿地顿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足勇气,说道:“老爷子,你看是不是先交点定金?”
数额实在是有点大,要是到时候弄了一千万假钞,结果这个老爷子放了鸽子,那还玩个蛋蛋啊,自己铁定被骂得狗血淋头。话说回来,真要弄到那副田地,挨骂绝对是最轻的处罚了,极大的可能是被扫地出门,甚至还要赔钱!
傅天生眼睛一瞪,说道:“规矩不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么,哪还有交定金的说法。难道我们是在卖手机,还是卖大米?”
一句话说得贺跃哑口无言。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意,收定金的确是有点扯淡。
但他不收定金也不行,关键是他没话语权。凭他空口白话的汇报,说一千万谁会信他呢?
“哎,老爷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也不怕出丑,就实话实说了吧。”贺跃一边看着傅天生的表情,一边紧张地说道:“其实我们团伙的规模有限,假钞也不是自己生产的。一千万这么大的数额,肯定是要报给上家的。没有定金的话,很难通过的。”
傅天生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张卡:“这张卡里有一万块钱,给你当定金。”
贺跃为难地问道:“能不能再加点?”
“这是我的底线,再多就算了。”傅天生说道:“而且我还需要你拿东西来抵押,要是你拿到这一万块就走人了,我找谁去?”
见到傅天生态度坚决,贺跃也不敢太过坚持。要是把这条大腿得罪了,那就没得玩了。
“老爷子你要什么抵押呢?”
“我看你的手表还不错,就这个吧。”
贺跃的手表是叔叔给的,算是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他平时都当宝贝一样,但是现在为了这笔大交易,他不得不忍痛割爱。
他取下手表,交换了傅天生的银行卡,并且主动交换了联系方式。
……
“傅校长出马,果然是一个顶两。”云纵坐在一家小饭店里,一边吃炒饭,一边赞叹傅校长的手段。
傅天生表现地很平静,云淡风轻地说道:“其实我这个作法也算是骗人,我还是有点负罪感的。”
“他们本来就是社会渣滓,傅校长你这是在替天行道。”云纵说道:“要是你不出手,让他们逍遥法外,会有多少人上当受骗,深受其害?”
“这么一想,我确实安心了一点。”傅天生赞许地说道:“小云你虽然年轻,但想得却很通透,不像我这个老头子,做事瞻前顾后的。”
“我这种廉价的热血,在这个社会上其实也显得挺傻的,但我就是这个样子,没法改变了。”
“这个社会的聪明人太多了,就是需要多一些这样的傻子。”说到这里,傅天生情绪似乎有点激动,特意加了一个菜,作为对云纵的奖励。
云纵吧唧着嘴,说道:“我已经跟警方联系好了,等他们联系你,你就打入进去。我们跟着你的踪迹,抓住他们,将这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傅天生点了点头:“好。”
“不过我有点担心,你会不会有危险?”云纵眼中露出担忧的神色,说道:“要是他们狗急跳墙,对你不利,那怎么办?”
“只要能消灭这些罪恶,我一个人冒点险,又算得了什么呢?”傅天生看了一眼云纵,淡定地说道:“我相信你不会坐视我有危险而不顾。你办事,我放心。”
云纵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
两天之后,贺跃就主动联系上了傅天生:“老爷子,一千万实在有点多,我们筹措不了这么多。我们联系了上家,他们的意思是想见一下你,如果顺利的话,直接去生产线上提款。”
“这是身份审核么?”傅天生似笑非笑地对着电话说道:“还是对我不放心?”
“老爷子你想多了,我们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只是上家非要这么要求,我们没办法啊。”贺跃忙不迭地在电话里解释:“而且你直接跟上家接触,其实也是一件好事,以后再做大宗交易就方便多了。”
“好吧,我一会出门就联系你。”
傅天生挂了电话,通知了云纵。
云纵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从兜里掏出一枚纽扣:“这是我从警局拿到的定位器,目前最先进的产品,一般的设备都探测不出来的。”
他亲自动手,把傅天生衣服上的一枚扣子替换了。
然后,他郑重其事地送傅天生出了门。
“傅校长,安全第一,如果有危险,宁肯放弃!”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傅天生联系了贺跃,约好了地点,等了大约十分钟,就有一辆车开过来,把傅天生接走了。
“老爷子,不好意思,你能不能把这个戴上。”车上,贺跃拿出一块蒙眼睛的黑布,有些扭捏地问道。
傅天生淡淡一笑,接过黑布,蒙住了眼睛,坐在后座上,哼起了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