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云纵默默计算了一下。
现在距离郑有容服下半根草的那颗续命的丹药,都已经过了三天了,再给三天时间,那就差不多是郑有容这七天时间的最后期限了。
要是其中再出点问题啥的,可就麻烦大了。这可是事关生死,人没了就彻底没了。不像打游戏,死了之后重新开个档,弄个外挂,又可以生龙活虎地嗨皮。
“能不能再快点?”云纵问道。
“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啊,说快就快,说慢就慢?这是科学的事情,丝毫马虎不得!”半根草激动地说道:“三天能制出解药来,已经是我能达到的极限了。如果你还想更快,那恐怕只能去找神仙。”
半根草说得很有道理,只是“科学”这个词语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是有点让人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好吧,那就三天。”
……
对赌场里的赌客们而言,孔二愣子是一个笑料,每天都能让人嘲讽,打嘴炮,让人快活;可是没有了他,别人的日子也便那样过。
一天后,在德州扑克的赌桌上,胖子又输钱了。他喝了一口啤酒,骂骂咧咧地说道:“都是被孔二愣子那个灾星给害的,让胖爷的运气遭了一个星期都没缓过来。”
“你这是人穷怪物饥,人家孔二愣子又没来,怎么就影响你了?”
“咦,话说,孔二愣子不是每天都准时来的么,今天怎么不来了?”
一些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扫冷眼旁观的三爷。
“你们看我干什么,难道怀疑是我追债,把他给干掉了?”三爷瞪着圆圆的眼珠子,骂道:“我踏马也想把这个狗日的弄死弄残,但根本找不到人了,不会是跑路了吧。”
他拿着一手欠条,在手里扬了扬,激动地说道:“孔二愣子欠我这么多钱,他要是挂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大家低声叹气,闭口不言。
两天之后,三爷又拿着欠条,语气无奈地叹道:“孔二愣子还欠我钱呢。”
三天之后,三爷拿着欠条,倒是没有再说了。
大约孔二愣子再也不会来了。
就在赌场的人快要把孔二愣子遗忘的时候,这个家伙正在废弃的仓库里,满地打滚,死去活来。
半根草的解药按时炼制出来了,不过云纵总不能不经验证就拿给郑有容,正好有孔二愣子中了同样的毒,这个现成的小白鼠,不用白不用。
孔二楞子在吃了药之后,很快就蜷缩着身子,抱成一团,表情就像是三九严冬里,不穿衣服,在冰天雪地里三百六十度托马斯旋转外加倒跪玻璃渣……那样痛苦。
“冷死我了,求求你,给我火。”孔二愣子全身发抖,嘴唇一片乌青色,哆嗦着说道:“哪怕把我烧死也行。”
云纵咋了咋舌,对半根草问道:“你这是解药还是毒药啊?”
本来云纵还以为半根草要说一大堆诸如“良药苦口利于病”之类的废话,却没想到这个家伙很直截了当地说道:
“是药三分毒,解药本身也就是毒药,只不过是以毒攻毒罢了。”
云纵问道:“按照你这个说法,如果没中毒的人吃这个解药,就等于是吃了毒药?”
半根草答道:“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那我顺便再问一句,你这个解药的解药,是不是就是毒针上的毒药?”
这尼玛,说得这么弯弯绕绕,听得真是别扭。
半根草点了点头:“勉强可以算是吧,不过你问这个干啥?”
云纵嘿嘿一笑,没有回答。
他早就从孔二愣子身上搜到了一盒毒针,可以作为常备武器使用。现在有了半根草炼制的解药,那更是进可攻退可守。
就跟游戏里的暗牧一个性质,既可以救人,又可以杀人。
……
医院的特护病房里,郑有容一家愁容惨淡。
经过安若岳找关系疏通,又花了钱,换到了最好的病房,找了最好的专家,甚至还从京城请来了名医,但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作为当事人,郑有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走向倒计时。
“叔叔阿姨,你们别急,我已经联系好了国外的专家,明天就转到米国去治疗。”安若岳对郑父郑母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国外的医疗条件不是国内能比的。在这里治不好的病,在国外可能只是小CASE而已。”
“哎,你这孩子,这几天忙上忙下的,都没好好休息。”郑母对安若岳说道:“多亏了你,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在这几天里,安若岳上蹿下跳,无时不刻不在展示自己的人脉和财力,俨然成了主心骨,给人一种,如果不是他,郑有容早就挂了的感觉。
郑父郑母对他的印象,迅速提升,也在情理之中。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说两家话。”安若岳笑道:“你们这几天也没睡个好觉,还是回去休息吧,有容这里有我照顾呢。”
郑父还想说点什么,被郑母拉住了,冲他使了个眼色,意思大概是:给两个年轻人单独的空间,我们守在这里当电灯泡就不好了。
郑父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先回去睡一觉,然后来医院替你。小安,你也要注意身体,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
“没事,我还年轻,身体好着呢,熬得住。”
“小安这种好男人,真的是极品中的极品。家庭显赫,事业有成,又温柔体贴,一心一意。”郑母叹道:“不像某些人,平时拽得二五八万的,到了关键时刻,人影都见不到一个。”
郑母的怨气似乎有点重。郑有容在病床上听到这些话,心里很不舒服。她侧过身,面对着墙壁,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
安若岳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哈哈,我们就别提那种人了,毕竟人各有志嘛,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总要允许大多数普通人,过那种苟且的生活。”
“你们说的某些人,是指我吗?”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云纵的身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