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少爷这边伺候了几天,方涵对着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些鹑衣都没有在意。
她是从小就知道这位爷的脾气,最是小孩子心性,过段时间就好了。
远处天边的残阳在空中拉下好长一段的浓墨重彩,就像是火烧云一样,这样好的天气已经很久难得见到了。
鹑衣心里面一直觉得这雪估计要下到明年去,没想到在腊月二十八的时候竟然停了。空气中只是有些微的风在吹着,虽然还是有些冷,到底没有之前那种阴冷阴冷的感觉。
只是她这心不知道怎么的一直安定不下来,在胸腔里面“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鹑衣总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饿得快要死过去的那种窒息的感觉,胃里面火辣辣的痛。
她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自从她那年被夫人领到家里面之后,就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了。
她每顿饭都吃的饱饱的,这是被饿怕了之后才留下来的习惯。
“鹑衣姐姐,天这么冷,您一直在外面做什么。”顺子脸上带着暖洋洋的笑脸。
其实鹑衣还是挺喜欢这个小子,每天都乐呵呵的,只要看着他就是再大的气也都没了。
也怪不得方涵那么些人都没选,最后挑了这人做小厮,比顺子伶俐的人也不是没有。
“不碍事,今天吃得有些多,所以在外面多走了走。”鹑衣解释了一句。
顺子点了点头,可能是年纪小,脸上还带着孩子一样的稚气。“顺子你今年多少岁了?”
“我今年十六了,少爷说我这个年纪就该娶媳妇了。”
“都十六了,看起来不像。”鹑衣脸上不由自主地带着笑。
顺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门,“少爷也说我看着不像是十六的。”
鹑衣笑了笑,“等过了这段时间,就给顺子找个媳妇。”
顺子眼前一亮,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鹑衣,人嗫喏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鹑衣觉得自己好像说话有些不知道分寸了,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问道:“少爷现在怎么样?”
顺子这才收了脸上的笑,一脸凝重地说道:“现在已经睡过去了,昨天晚上叫了一夜了,许是叫累了,一早上就沉沉睡过去了,到现在还没有醒。”
鹑衣伺候了一夜,今年早上不在跟前伺候,一直都是顺子守着。她来了之后,是存了心思让方涵戒掉着要人命的五十散。
昨天夜里方涵发作了一次,今天早上折腾了一夜这才睡过去。
这五十散,鹑衣是见过的,就说这药,对鹑衣来说熟悉的有些过分。
她曾经以为,这辈子大概再也不会见到这药了,没想到不过区区十五年,最后又见到这药。
只能说这辈子太长,人总能见到一些当年避之唯恐不知的事情。
当年她的家何尝不是被五十散给害了,最后一家十多口的人只剩了他一个在这时间苟活着。本来殷实的小康之家,最后就想大厦倾塌一样,一吹古拉朽之势,一夜之间就这么没了。
到现在的这一刻,鹑衣也不愿意再回忆起当年的一些事情,心里面闷闷的一点都不好受。
顺子见到鹑衣的脸色有些不好,关切地问道:“鹑衣姐姐有什么不舒服吗?脸色白灿灿的,看着怪吓人的。”
鹑衣无力地摇了摇头,那人就像是溺水之后的人一样,脸上一片青白之色。“我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
“是昨晚上没休息好吗?要不姐姐先去休息休息,少爷那边有我伺候着,有什么事情我在通知姐姐。”顺子笑着说道。
鹑衣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还撑得住。等会儿你去休息吧,晚上我守着,少爷这里离不了人。”
顺子点了点头,他到底比不上夫人身边得用的大丫鬟。没想到鹑衣竟然对于药理也懂一些,五十散怎么戒掉,竟然很懂一些。
少爷的戒断就是这鹑衣姑娘负责的。
突然从房间里面传来了几声呜咽之声,顺子立马意识到应该是方涵苏醒过来了,连忙飞快地看了一眼鹑衣。
“走吧!”鹑衣打起精神对顺子说道。
顺子低眉顺眼的跟在鹑衣的身后。进了门就见到床上的人裹得像是一个蚕茧一样,在那里蠕动着。
那蚕茧赫然就是方家的大少爷方涵,鹑衣走近之后。方涵见到鹑衣,眼前一亮。
“鹑衣,好鹑衣,给我给我。我快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方涵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不住的向鹑衣祈求着。
他的双手双脚被反绑在身后,可能是为了怕他伤到自己才弄成这样。
鹑衣冷冷地看着方涵这个样子,说道:“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样,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恨的是什么,就是五十散。她还得我家破人亡,一辈子都不得安生。你为什么要,为什么碰这个东西。”
鹑衣眼里的情绪很是复杂,有讥诮,又愤怒还有失望。
她喜欢这个男人,就像守着一个秘密一样。他也有着深切的自卑,一个奴婢怎么能够配上高高在上的大少爷。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拒绝他的原因。
她自卑,她配不上他。
她一直将他记在心里面,心里面最深处的地方,谁也是碰触不得的。
方涵突然好像有了意识一样,眼里面有莫大的后悔和哀伤。只是这情绪一下子就被强大的欲望给吞噬了。他的身体不住的发抖,都颤成一团了,眼泪和鼻涕一股脑的流了下来。
鹑衣拿了一个帕子小心的给他擦干净,然后抱着方涵,“你可以过这一关的,过了这一关,我什么都答应你。真的,这次我不食言。”
方涵好像感受到了温暖一样,整个人瑟缩进鹑衣的怀里面,不停的往里面钻,这身体的抖动也停了下来。
方涵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的时候了,他整个人以一种婴儿才会有的姿势缩卷在鹑衣的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