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点了点头告辞去了。
鹑衣吐出一口浊气，看着天空阴下来的天，估计等一会儿又要下雪了。这雪自从十一月以来就没有怎么听过，断断续续的就这么下到了十二月，再过几天估计就要过年了。
这小半年的光景，竟然就像过了许多年一样，比大半辈子的时间还长。
鹑衣顺着回廊踱步到少奶奶的院子里面，少奶奶的院子离夫人的院子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走到了。在门口的时候，门口眼尖的婆子就看到了鹑衣，连忙缩着手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笑。
“鹑衣姑娘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要不要去用些茶点，少奶奶那边我已经吩咐人去了，您还是老规矩去东厅那边等着。”
鹑衣点了点头，面上没什么笑脸。
那婆子是习惯鹑衣的，也没有介意。说道：“那我让人去收拾，今天怪冷的，快过年了一天比一天冷了。”
鹑衣一耳朵进一耳朵出的听着那婆子的抱怨，吐出一口浊气变成了一团白色的雾气最后在空气中慢慢的消散了。
等那个婆子领着鹑衣进了东厅之后就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有婢女过来给鹑衣摆上了茶点和茶水。
等鹑衣喝到第二盏茶的时候，于氏姗姗来迟。鹑衣连忙站了起来，给于氏行礼。于氏寻了一个上首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招呼鹑衣坐。
于氏虽然软弱，但是当家主母的风骨还是在的。不过说起来，于氏对于这个婆婆跟前的大丫头感觉说起来微妙。她嫁进门来之后，没少在下人的碎嘴里面知道一些只言片语。
一早就明白自己的丈夫和这个丫头的关系不一般，奈何人家是婆婆面前最得脸的大丫头。
而且自己还没有嫁进来的时候，鹑衣就自请自梳了。这各种的缘由，于氏是不清楚的。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之前的事情于氏也没有打算追究了。
鹑衣这个女人摆明了和自己的相公撇的干干净净，若是自己再捕风捉影，最后得不偿失的还是自己。
于氏进来之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下面的鹑衣，鹑衣只坐了半边屁股，规规矩矩的将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面，做足了一个下人的本分。
即使她察觉到了上首于氏的目光，也眼观鼻鼻观眼的在那里坐着，一动也不动。
“你今天过来可是娘那里有什么吩咐？”于氏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问道。
“夫人让奴婢回来问问少奶奶东西是不是收拾好了，昨天派人来通知少奶奶和小少爷住到夫人那边去，少奶奶是答应了。”鹑衣脸上带着笑，回着话。
“原来是为着这事，东西大概归置了一下。之前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住多久，所以好些东西都没有开箱，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本来准备今天下午午睡过了之后，再带着哥儿去娘那边，没想到鹑衣姑娘竟然亲自过来了，倒是我这个做儿媳的不是了。”于氏脸上带着淡笑，那不甚出挑的脸显得明媚了几分。
“少奶奶客气了，不过是一个跑腿的事情。既然少奶奶已经做好了准备，奴婢就忙其他的差事去了。”鹑衣说着这话，明显是要打转回去的意思。
“鹑衣姑娘，先别忙。我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你。”于氏拦着说了一句。
鹑衣瞪着一双眼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于氏。鹑衣心里面有数，自己之前和大少爷的关系，即使是在府里面哪有不扑风捉影的。所以她平日里能避开于氏就避开于氏，好歹她是夫人身边的人，和着于氏也没有什么打交道的地方。
她将自己的心思掩下，问道：“少奶奶可是有什么吩咐的事情？”
“也没什么，只是我毕竟要搬到夫人院子里面去住着，姑娘是夫人身边最贴心的人。可是知道夫人可是有什么需要避讳的，我现在是一点底都没有。若是有，姑娘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有个应对。”于氏说得一脸诚恳。
鹑衣有些意外，竟然是为着这件事情，“少奶奶不用担心，夫人平日里是个好相处的性子。而且夫人身体不好，一般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面静养，没什么事情不会出房门。夫人平日里喜静，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忌讳的。少奶奶拿平时相处的那个劲就可以了，更何况兰若不是在少奶奶的身边吗，到时候让兰若给您说说，他也是在夫人身边伺候过的老人了。”
于氏脸色有些僵硬，不过一会儿就反应过来了，唇角扯了一个笑，说道：“是我想岔了，可能是从来没有和娘住在一起，这心里面有些紧张了。”
鹑衣抿着唇笑了笑算是这句话的回应。
“既然兰若也是在娘身边伺候过的，到时候我问她就可以了。你若是有事，那你就先去忙你的吧！”于氏摆了摆手，鹑衣就退下了。
等鹑衣走远了之后，于氏身边立马就站了一个人在后面。
“你觉得这个鹑衣姑娘是个好的还是个坏的。”于氏神色莫名的看着已经走出去的人，凉凉地说道。
这时一个奶麽麽一样打扮的人给于氏行了一个礼，这才开始回话，“奴婢冷眼瞅着像是一个好的，不然当初大少爷那么喜欢他，这姑娘怎么不从了。麽麽可是听说，大少爷都快娶她为妻了，他们这些做奴婢的该是多大的荣耀啊。那可是实打实的当家主母，不过这鹑衣姑娘到底是福薄了一些。”奶麽麽说道后半句不由得唏嘘不已。
“好啦，麽麽你到底是来宽我的心，还是给我添堵的。”于氏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不过这语气明显就是和亲近人说话一样，一点顾忌都没有。
那奶麽麽笑了笑，脸上的皱纹一下子平了，“麽麽心里面心疼的还不是只有你，你心里面有刺，麽麽知道。只是这鹑衣姑娘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您和一个下人计较一些什么。若是看不过眼，直接发买了就是，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