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苏浅语落,苏雪宁被激怒的失态,眼中清晰可见愤怒的火光。
“啪”的一声,她涂着指甲油的手指拍在桌面上,凶恶的看着苏浅,哪里还有大小姐该有的端庄。
“雪宁,注意形象。”苏夫人浅酌了一口热汤,冷冷的道了一句。
“妈,你看她……”苏雪宁满脸委屈的看着苏夫人,一幅没长大的小孩要告状的模样。
苏夫人没接她的话茬。
反倒目光和蔼的冲着苏浅笑:“你妹妹还小,她说的话,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可是——”苏夫人欲言又止的放下手中的调羹。
“有句话你妹妹说对了,医生说你姐姐就要苏醒,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呢?”
苏夫人的话听着婉转,但苏浅却一针见血的看穿了她的用意。
原来,苏夫人费尽心思的拉她回来吃饭,是为了这个啊。
不就是想要确保她能乖乖听话签下离婚协议,好让苏安宁能顺利嫁入冷家么?
“我没什么看法。”苏浅垂下眼帘,平静的吃着菜。
她这不咸不淡的态度,瞬间更是惹恼了苏雪宁。
苏雪宁眸中的怒火更甚:“苏浅,你别給脸不要脸了。”
她到底算什么?
明明是丫鬟的命,架子却摆的比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还要高!
“够了!”苏行厉声说道,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愠怒。
他刚刚已经冷眼旁观了很久,本能忍,但苏雪宁却欺人太甚。
苏雪宁浑身微微一颤。
她大哥的呵斥,对她来说还是有点作用的。
这下,原本就没有兴趣来赴宴的苏浅更加兴味索然。
她轻轻的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就起身告辞:“我吃完了,各位请慢用。”
苏行见她要走,神色着急的也跟着起身:“我送你回去。”
脚下的步子迈了两步,苏浅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回过头。
她笑的无比明艳:“苏夫人,你们巴不得想要得到的东西,正是我所不屑的。”
转而,她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只留给她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她五年前签的合约,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什么都不会拿。
她才没有她们想的那样贪婪。
苏安宁若是醒了,她会把一切都还给她。
唯一的差别,也只是合约提早到期罢了。
苏行紧跟在她后面。
“浅浅,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苏家大宅门口,苏行叫住苏浅。
“不用了,哥。我自己回去就行。”苏浅不肯让他送她回去。
若不是看苏行的面子,她真的不屑在踏入苏家半步。
但这利益熏心的一顿饭,令她恶心的要作呕了。
苏行虽然性格生僻冷漠,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违背过一次苏夫人的意愿。
包括留学也是。
现在他居然遂苏夫人的意,叫她回来赴宴。
说真的,对苏行这个人,她蛮失望的。
而苏行确是乍然一愣。
哥……
在他的记忆中,苏浅好像从来没叫过他哥。
苏行倏地觉得心口刺痛,一种莫名强烈的预感,他觉得他即将失去些什么……
……
离开苏宅,苏浅直奔她租的公寓。
这一路上,苏浅已经决定要暂时搬出冷御佲的公寓居住。
她坐公交车回家的。
还没到家,苏浅接到冷御佲的电话。
“喂?”
“你在哪儿?”
苏浅耳畔传来冷御佲的声音,有点低哑,却带着说不出的磁性。
“刚从苏宅回来,现在要回公寓。”
冷御佲知道苏浅今天要回苏家。
她去赴宴,而他则是去许宙那里,伤口已经一周了,要拆线。
“去公寓干嘛?”她这几天都住在他那儿啊。
“拿衣服。”
冷御佲已经听到苏浅那边拿钥匙开门的声音。
拿衣服。
冷御佲深邃的眸眼划过一丝光。
那就是她要搬过来住了。
他宛若雕塑般立体突出的脸蛋线条柔和了几分。
驾驶座上的程颢透过后视镜看见冷御佲英俊的面庞。
讶异万分。
他刚刚,是看见总裁笑了么?
好像最近,总裁时而这样笑。
……
下午,冷御佲回到公寓里。
一进门,偌大的房间里阒无一人。
苏浅还在公寓整理她的衣服,理应没有这么快回来。
换了衣服,冷御佲长腿一跨,坐在沙发上。
面前的茶几上垒着好几本杂志,都是他这个月订阅的。
闲来无事,冷御佲索性挑了一本杂志翻看起来。
苏浅回来的时候,见到冷御佲一身休闲的深灰家居服,悠然自得的端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她把手里拎着的挎包放在地上,弯着腰在玄关处换鞋。
“你没有会议么?”她倒是诧异冷御佲的清闲。
她之前也在他的公寓里小住过一段时间,双休日,他基本不在家的。
“没有。”
冷御佲回答,视线从面前的杂志转移到她的身上,最后落在她脚边的包包。
“你就带这么点衣服回来?”
那个包就一点点大,能装多少东西啊。
他以为她至少会带个箱子。
苏浅被他问的有点懵了:“是啊。夏天的衣服能有多大啊?”
又不是冬天,一件大衣能占一个袋子。
“那那个袋子里呢?”冷御佲指了指苏浅右手边的公文袋。
“会计的书啊。”
她今年刚刚报名了CPA,十月份就要考试了。
平时她晚上只要没事,都会抱着书来啃,现在搬来这里,总不能就把书給扔了。
冷御佲没在说什么。
苏浅手提着两个袋子,径直向房间走。
她先把书搁在书房的桌上。
紧接着,把装有衣服的挎包放到卧室里。
拉开衣柜,除了冷御佲的衣服整齐划一的摆放在衣柜里,旁边还空出了一排位置。
苏浅把衣服一件件用衣架挂好,然后放到衣柜里。
都整理好后,她从卧室出来,经过书房,却看见冷御佲在里面,修长的手指正翻着她的书。
见他聚精会神的研究,苏浅轻轻的问了句:“怎么了?”
她的书上有好几页折叠起来。
冷御佲手指指了指那些折脚,脸上显现出些许迷茫:“你这些折起来是什么意思?”
苏浅看他像在看一个白痴:“做记号了,当然就是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