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下,苏浅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冷御佲对贺先生,好像有着很深刻的误解。
“那个……”
“我给贺先生送的饭,都是给宋俏的。”
“她前段时间开始孕吐,只能吃下我做的饭。”
她一五一十的托盘而出前因后果,而他深沉的眼,划过一丝诧异。
曾经浑身带刺的她,现在也会跟他解释了。
他是不是还要感谢贺子舟,給他提供了缓和他们关系的机会。
“没事的,我知道了。”再看苏浅,冷御佲英俊的面庞中已经找不到冰冷,他眼睛看起来没有一分一毫的修饰,只有那一抹淡淡的温柔。
“我们,先去医院看医生吧。”苏浅看着冷御佲肩上的伤势,这个伤,不能拖。
“不。直接回家。我会叫家庭医生来的。”
她的身体,必须立刻做全方位的检查。
苏浅作罢,依了他。冷氏所聘用的家庭医生,确实比医院的医生来的好。
……
今夜,苏浅没有回她租住的房子。
冷御佲的车子,直接驶往他的公寓。
车子快速驶进冷御佲的高档小区。
三十分钟前,冷御佲已经在车上和家庭医生打过招呼。
医生说会立刻赶来。
果然,冷御佲和苏浅一进门,没过几分钟,门铃就响起。
医生来了。
来的是许宙。
冷御佲开的门。
苏浅根本不认识许宙,但许宙对她,可不陌生。
许宙拎着装满了仪器的药箱进来,一进门,就始终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睨着苏浅。
苏浅困惑,不知道这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为何用这种眼光打量她。
“帮她全身检查一下。”冷御佲使唤起许宙来,丝毫不客气。
“我——”
“我觉得你的伤比她严重。”
还没等苏浅先拒绝,许宙就抢先说道。
冷御佲身上的刀伤,确实很严重,反而苏浅,他看着好端端的。
苏浅点头,她也觉得这位医生说的没错。
“帮她先看。”不理会许宙已经把消毒的工具拿出来,冷御佲认真的一字一顿,周身散发出傲视天地的强势。
许宙修长的手指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睛盯着冷御佲不放。
突然,许宙笑了。
一副和事佬的样子,转头朝苏浅咧嘴笑到耳根,整齐的白牙苏浅都能数清有几颗。
“好吧美女,我们先来看吧。”
许宙接着把他带的仪器拿出来,走到苏浅身边,让她平躺在床上。
冷御佲那股倔劲,决定的事就不容易更改,他与其磨他,他一个病人都看完了。
苏浅担忧的看了冷御佲一眼,终是乖巧的躺下。
许宙把听诊器挂在耳朵上,在苏浅的胸肺背三个地方,按来按去。
“吸气。”
“憋住不要呼吸。”
苏浅都一一照做了。
查完,许宙又拿出一个苏浅不认得的仪器,在她身上扫了扫。
“可以了。”许宙淡淡的说。
和他的推测一样,就是受惊了,身体完全没异样。
“可以了?”冷御佲语气充满了怀疑。
从开始到现在,才过五分钟啊!
“你不会是给她随便看一下吧?”这么快,冷御佲绝对有理由质疑他的草率。
许宙眉一挑,当即说:“你这是在侮辱我的职业操守。”
“不用了,我是真的没事。”苏浅真的怕冷御佲会叫医生给他重新看一遍。
她刚刚在仓库里,完全是被吓的虚脱。
之后在车上歇了会,她感觉她体力已经恢复了。
“那个仪器。”许宙指了指他刚刚用的:“短时间内最好只用一次,辐射挺大的。”
这样?
冷御佲有神的眸子看了看许宙,确定他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才作罢。
他坐到椅子上:“那你给我看吧。”
许宙却笑嘻嘻的看着苏浅:“这位美女,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苏浅一听,脸烧的跟猴屁股一样,当即点头应允,走之前,还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许宙这才严肃,把冷御佲的衬衣脱了。
经过这么久,血液早就凝固在一起,结成厚厚的血痂。
衣服一脱,就牵扯了伤口,很疼。
许宙轻轻一撕,伤口又有裂开的趋势。
许宙轻叹一口气,最后,他只能找把剪刀,把冷御佲的衬衣给剪了。
许宙一边用镊子夹着棉团给冷御佲消毒,一边看着这骇心动目的伤口。
“再晚一点,你这胳膊怕是要废了吧。”
伤口很深,许宙考虑了一下,还是绝对给冷御佲打麻药缝合。
冷御佲语气倒是淡淡的:“不是有你么?有你在我还怕什么!”
许宙可是斯坦福大学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啊。
见他说的这么轻描淡写,许宙白了他一眼:“再拖下去,别说是我了,华佗都救不了你!”
……
苏浅在客厅里等了很久。
卧室里的两个人还没出来。
时间过的越久,她就越着急。
冷御佲的伤,真的很严重。
正心急如焚着,卧室的门边被人开起来。
苏浅条件反射般站起来,紧接着就看见许宙走出来,冷御佲跟在他后面。
感受到她热切的询问的目光,许宙对她说:“伤口到已经处理好了,这几天不能碰水,不能用力。”
“再撕裂了伤口,可就不好办了。”
“已经开了药,记得让他要按时吃。”
许宙知道,冷御佲根本不会照顾自己,不如让苏浅监督他。
“好的医生,我懂了。”苏浅焦灼的脸上总算爬上一丝恬静。
“那我先走了。”许宙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不早了。
“谢谢医生。”
冷御佲没说话,倒是苏浅礼貌的道了谢。
许宙在玄关处换了鞋。
之后,转身,颇有深意的目光瞅了眼一前一后站着的两个人。
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许宙走之后,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冷御佲和苏浅两个人。
一时寂静,两人都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
这么和谐的画面,几乎不曾发生在他们身上。
“我去洗澡。”苏浅忙说道。
许是这种气氛让她觉得有些尴尬,她很快就往浴室走。
但一秒后,苏浅又折回来,脸上染着比刚才更甚的红晕:“那个,你可以借我一件睡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