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的声音瞬间响彻了整条走廊。
报警声尖锐而刺耳。
门外等候的程颢立刻推门入内,看见苏安宁又倒在床榻上。
“总裁,什么情况?”
他只是去楼下短暂的吃了个便饭,安宁小姐怎么又不省人事了?
“快去叫医生!叫医生!”
冷御佲低吼,额角的青筋都隐约呈现,帅气的脸上满是着急。
“好的。”程颢立刻反应过来。
正准备去叫人,休息室里的医生和护士已经飞奔过来,很快冲进了病房里。
那医生来到床前,见安宁一动不动的躺着,手指扒开她的眼睛看了看,就通知身边的护士:“马上去检测室。”
冷御佲脸一沉,蓦地坐在椅子上。
要是安宁再次变成植物人……
他不敢往下想!
几个护士推着苏安宁的床离开了。
冷御佲跟着去了检验室,但门口,护士就拦下他:“冷先生,您不能跟我们进去,在外面等消息吧。”
检验室的门被关上了。
冷御佲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头深深的埋在双掌之间。
程颢站在他两米之外的地方,沉默的站着,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好在,二十分钟,检验室的门再次从里面开启。
医生和护士推着苏安宁出来。
冷御佲忽地站起,模样着急又关切。
“安宁小姐没什么大碍,脑电波显示一切正常,可能只是受了点刺激,好好休息,应该明天就会醒过来的。”
“好的,谢谢医生。”
刺激?
大概是刚刚问起小时候的事,所以刺激到她了。
如果他没问,她也许根本不会昏迷。
一瞬间,冷御佲好自责,是他操之过急,她才刚刚醒,确实没有全部恢复。
护士又把安宁的床推回vip病房。
冷御佲和程颢一前一后的走回去。
走到病房门口,冷御佲却回头对程颢说:“你今晚先回去吧。”
“明天早上再来接我。”
“啊?”程颢诧异。
这么说总裁今天晚上是留下来了?
见程颢惊讶,冷御佲继续说:“明天早上再回去拿行李。”
“那——”程颢开口。
“回去吧。”冷御佲摆了摆手,把他的话給堵回去了。
紧接着,冷御佲就把病房的门关上了,“啪”的一声。
程颢站在门外,冷御佲站在门内。
程颢看了冷御佲,把到喉咙口的又吞回去了。
他刚刚是想问总裁,他不回家,要不要通知苏小姐一声。
万一,苏小姐正等着他回去呢?
可是总裁看着很烦躁,安宁小姐又昏过去,他看起来不想和任何人交谈。
程颢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回去了。
没有总裁的吩咐,他不敢擅自做主通知苏小姐。
……
艳阳高照。
才早上7点,阳光已经普照了整个大地,給C市的建筑、道路、行道树,都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苏安宁模糊的睁开眼。
眼前视线一片模糊。
她闭眼,又睁开,才能看清一切。
映入眼帘的,又是那用油漆刷的洁白的天花板。
“安宁。”
“你醒了。”
冷御佲看见她睁开眼,立刻从凳子上坐起来,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
他眼底满满的心疼:“你又昏过去了。”
苏安宁哑然一笑,嘴唇泛着白,笑的无力却美好:“我不会,又睡了三年吧?”
冷御佲目光炯炯的看着躺着的苏安宁,忽然间俯身。
薄唇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没有多久,一晚上而已。”
“是我不对,你还没恢复,我就问你太多事。”
是他太急躁,是他急于知道实情。
昨天晚上,他真的吓坏了。
她就在他面前,他眼睁睁的看见她昏倒,却无能为力。
苏安宁闭眼,感受着他的吻。
从她醒来到现在,他第一次这么亲吻她,她觉得这晕倒,值了。
苏安宁体贴的笑着:“你不是要去出差么?不着急回去整理行李么?”
他衣服没换过,下巴上隐约冒出些胡茬。
眼底有着两坨淡淡的黑眼圈,一脸的倦容。
目测,他昨晚陪伴了她一个晚上。
“看你醒了,我才能安心的出差。”
不然他的心,会一直牵挂在这里,牵挂在她的身边。
苏安宁心里得意的发笑,脸上却带着善解人意的笑容:“那你先回去吧。”
“好。”冷御佲俯身又是一个吻。
……
冷御佲的公寓内,苏浅刚刚才起床。
偌大的主卧里,就她一个人。
她穿了拖鞋下床,旋开门,外面除了阳光把客厅照射的敞亮,其他的摆设,还和昨晚一样。
客厅里面空无一人。
苏浅心一沉。
冷御佲昨天,难道没回来麽?
整夜,都陪着苏安宁?
苏浅心底突然不是滋味。
这时,玄关的门倏地发出了声响,冷御佲开门进来。
苏浅回头看他。
四目相对,一下子时间都静止了。
“你……”
“才回来?”苏浅率先打破宁静。
“嗯。”
“我回来拿行李。”一见苏浅,冷御佲突然五味陈杂,内心里,什么感觉都有,却无法用语言准备的描述出来。
“好。”苏浅一时语塞,半晌,才轻吐出一个字。
她不再看冷御佲,径直走到厨房倒水,可是耳朵却不自觉的竖起,留意着身后冷御佲的一举一动。
再次感觉到苏浅的冷淡与疏离,冷御佲忽是烦躁。
但他无理由冲她发火。
他迈着大步,几下就到了卧室门口。
砰!
门就被他甩上了!
从摔门的声音,苏浅辨别出冷御佲心情的不悦。
跟苏安宁吵架了?
卧室里的冷御佲,正在整理他的行李。
他的航班一个半小时之后起飞。
所以,扣除路上花费的时间,他只有短短的十分钟。
他拉开衣柜,从里面挑出了三件适合会议穿的西装,然后扔进行李箱里。
之后还有可换洗的内裤和袜子。
他就没有其他东西需要准备。
冷御佲拉上箱子,打开卧室的门,修长的手指拖着皮箱,一直拖到玄关处。
箱子的滚轮在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咕隆咕隆的声音。
冷御佲幽深而漆黑的眸子望了一眼苏浅。
她正不知在厨房里捣鼓些什么,是背影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