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欢楼东面的马厩前,孟灵鼠双臂抱胸观察一匹匹骏马,别有用意的询问园侍:“这里那匹马最烈?”
园侍指了指她右边第一匹枣红马:“月亮山马将帮大当家云不羁的坐骑,昨天刚从刑部拍卖回来。”
孟灵鼠微挑眉头,十分满意的道:“就它了!”眼眸里带着一抹挑衅看向悠然而立的贺兰鸿尘:“贺兰公子,没意见吧?”
贺兰鸿尘一副袖手天下的悠然做派,轻摇折扇:“没意见。”
梅傲娇知道她有意逞强,上前阻止道:“阿鼠,不许胡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快换一匹!”
孟灵鼠宽慰道:“我的骑术你不是见过吗,放心,没事啊!”
云爽娇丽的脸上带着微笑,玉手紧握马鞭,眼眸中隐着一抹暗沉之色,盯着孟灵鼠牵出了枣红马,语气里带着五分不痛快:“马匪的坐骑,想必也带着匪气,孟姑娘等会可得当心点!千万别摔着!”
孟灵鼠瞧向贺兰鸿尘,眉眼带着挑衅,身姿灵巧的跃身上马:“以我的骑术,是绝对不会摔着,但贺兰公子就难以保证了!”
贺兰鸿尘合起红折扇,潇洒如惊鸿般上马,紧坐在她的身后,似雄鹰护雏般的将她怀抱在胸前,伸手与她一起握住了缰绳,十分愉悦的轻轻一扬,骏马飞驰向前:“孟姑娘,请多多赐教!”
孟灵鼠人生第一次被一个男子以如此亲密的动作相拥,娇俏的脸顿时涌上红晕,胳膊左右捣他,十分羞恼的道:“贺兰鸿尘!你个登徒子!你给我下去!”
看着两人消失在前方树林中,沈不闷、云爽两人一马,梅傲娇、黄花菜两人一马,紧追着而去。
两边的景物飞速向后,孟灵鼠握拳向后袭击贺兰鸿尘的鼻翼,恼羞的道:“贺兰鸿尘,你快给我下去!”
贺兰鸿尘躲避开她的拳头,将她圈在怀中,戏谑道:“孟姑娘,你可是花了两倍酬金才买到这个位置,要珍惜啊!”
本来想捉弄贺兰鸿尘,却没想到将自己搭了进去,实在太亏了,孟灵鼠试图勒住飞奔的马:“珍惜你大爷,姑奶奶不玩了,你不下去,姑奶奶就跳下去!”
贺兰鸿尘顾忌孟灵鼠的安危,忙与她一起勒住马,看着她气呼呼的跳下马,只好跟着跃身下马,打趣道:“孟姑娘,可尽兴了!”
然而话音刚落地,枣红马应声倒地,口吐白沫。
孟灵鼠忙蹲下去拍了拍马脸,又翻了翻马眼睛,一脸诧异、疑惑的抬头瞅向贺兰鸿尘,:“不会是我们俩太重,把它压死了?”
贺兰鸿尘敛衣半蹲在马头前,仔细查看了一下白沫,清泉般的眼眸中露出了肃然之色:“它中毒了!”
空阔的树林深处,梅傲娇、黄花菜两人跟丢了孟灵鼠、沈不闷,只好勒住了缰绳下马,大声呼喊:“阿鼠、沈不闷,你们在哪里!”
梅傲娇、黄花菜牵着马在树林里叫喊了一圈,没有找到孟灵鼠、沈不闷,只好骑马返回。守在马厩的园侍见两人回来,忙热情的上前牵马,梅傲娇身姿矫健的跳下马,与黄花菜一起行进了撒欢楼,却看见沈不闷正一脸愉悦的坐在锦绣花台下,色迷迷的瞧着台上身姿婀娜的舞姬叫好。
梅傲娇走过去,冷着脸落座喝了口茶:“你的云爽姑娘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沈不闷的眼睛盯着花台上的舞姬:“云爽姑娘身体不适,早回屋休息了!”
黄花菜捧着茶盏,有点担忧的道:“沈大哥、傲娇,阿鼠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沈不闷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姬,十分心大的道:“放心,以阿鼠的骑术,绝对出不了事!”
梅傲娇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到了桌上,茶水飞溅沈不闷的满脸,惊得沈不闷慌忙起身,无奈的擦拭一下脸上的茶水:“好好,我陪你们去找!”
春光和暖、春草青绿、春花盛放的树林中,孟灵鼠瞧一眼毒发身亡的枣红马,突然一副秒懂的表情看向玉立的贺兰鸿尘:“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的仇人干的,他们想让你骑马摔死!”
贺兰鸿尘本来在握扇沉思,听到她如此脑残的猜测,心生戏耍之意,忍着笑意,一脸暗沉的盯向她,语气肃然的质问道:“孟姑娘这匹马可是你特意选的,难道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是你?”
孟灵鼠顿时被他的质问噎住了,对啊,枣红马是她选的!就算下毒的瞎猫碰对了她这只可爱的耗子,让贺兰鸿尘骑上了枣红马。但是凭贺兰鸿尘的武功,骑马摔死的几率绝对为零。如果下毒的人想用这种方法除掉贺兰鸿尘,那他一定是脑洞星球派来地球搞笑的二货!
每天来寻欢园的人这么多!人人都有可能选中枣红马!
“难道凶手的目标不是骑马的人!?”
孟灵鼠瞧着枣红马,突然恍然大悟道:“而是这匹马!她想杀死这匹马!”
贺兰鸿尘看着她,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觉得凶手会是谁呢?”
孟灵鼠茅塞顿开,挑眉瞧着他,十分骄傲且自信的道:“肯定是寻欢园的人,他们花高价拍下了马匪云不羁的坐骑,原本打算借着它的名头招揽客人,却发现它身带匪气性子烈,不适合留在寻欢园供客人骑行玩乐。只好下毒害死这匹马,然后栽赃嫁祸给我们,好勒索银子!”
贺兰鸿尘脸上的满意神色消散,换上了十分嫌弃的表情,执着红折扇敲一下她的额头:“昨天才高价拍卖回来,今天就杀马求财,你当寻欢园是土匪窝啊!就算寻欢园容不下这匹马,有的是人愿意出重金买它,寻欢园犯不着费劲杀马勒索我们。”
孟灵鼠再一次被他的质问噎住,有些不服气的道:“不是你仇人,也不是寻欢园的人,那你告诉我凶手是谁?”
贺兰鸿尘突然伸手将她揽在了臂弯下,低声神秘兮兮的道:“凶手正在看着我们!别出声,我们先离开!再绕道回来!”
夕阳挂枝头,洒照满林芳草。一袭紫裳、手握马鞭的云爽,身姿娇俏的自树梢跃下,半蹲在枣红马前,抬手抚摸着马头,眼眸里透出了不舍、悲痛之色:“去吧,这里不值得留恋!”
贺兰鸿尘携着孟灵鼠自高处越飞而下,落身在她面前,语调悠然的道:“若我猜的没错,云爽姑娘便是马将帮的大当家云不羁。”
孟灵鼠瞧着云爽,一脸惊诧的道:“我记得刑部两年前的告示上可写着云不羁性别男啊?!云爽姑娘怎么可能是?!”
云爽却一脸坦诚的向贺兰鸿尘道:“没错,我是云不羁!不知贺兰公子有何赐教?”
贺兰鸿尘摇着红折扇悠悠然一笑:“赐教不敢当,只是请云姑娘高抬贵手放过秦兄,不要再坚持不懈的往他的头上放冷箭了!这两年来,他每日都活得十分惶恐!”
云爽嘴角勾着恨意:“那是他活该,当年秦月霖为了围剿马将帮,以落魄书生的身份假意加入,后引兵上山使得马将帮被灭!此仇我永世难忘,每日送他三支冷箭,我要他一辈子都活在惶恐不安、辗转难眠之中。”
贺兰鸿尘一副袖手天下的做派瞧着她:“既然云爽姑娘如此深恨秦兄,为何不一剑杀他!”
孟灵鼠洗耳恭听了半天,终于弄明白了事情,十分直率的怼贺兰鸿尘:“你笨啊,这还用问,云爽姑娘肯定是因为喜欢秦月霖秦大人,才不舍得一剑杀了他。但又放不下心中仇恨,只好每日向他放冷箭,发泄心中恨意!”又挑眉瞧向云爽:“大当家,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然而没等云爽回应,沈不闷、梅傲娇、黄花菜三人自小道行了出来。
梅傲娇松了一口气:“阿鼠你可让我们好找,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沈不闷靠近云爽,有点疑惑的道:“云爽姑娘,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刚出口,云爽的马鞭极快的缠在了他的脖颈上,瞧向贺兰鸿尘、孟灵鼠:“放我走!”
孟灵鼠忙安抚她:“云爽姑娘,云不羁,大当家,别冲动,别激动,你别伤害沈大哥,他什么都不知道。”
云爽却将沈不闷勒的更紧:“放我走!”
贺兰鸿尘一脸肃然的道:“秦兄,他想见你一面!”
云爽一甩马鞭,一脸愤怒施展轻功飞走,留下一句狠话:“我现在就去杀了秦月霖!”
孟灵鼠瞧向贺兰鸿尘:“就真的放她走了?”
贺兰鸿尘执着扇子敲一下她的额头:“还傻愣着!快追!”
“放心,我们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说而已!”孟灵鼠脚踩树枝,紧追贺兰鸿尘:“沈大哥、傲娇、花菜你们先回去!”
“什么情况!”
沈不闷、梅傲娇、黄花菜一脸迷茫看着三人消失在树林,瞅向口吐白沫的枣红马,沈不闷俯身手指放在了马鼻子上探听一下,道:“马死了!”
黄花菜看向梅傲娇,轻松了起来:“看来阿鼠有事干了!”
三人一路返回撒欢楼,梅傲娇一脸肉痛的付了银子:“这些银子,一定得向阿鼠讨回来!”转身提起竹篮子,却发现里面空空无一物:“我们的东西呢!?”
沈不闷慌忙夺门而逃!
梅傲娇提着篮子追了出去:“沈不闷,你又败家!”
黄花菜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