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Y坊大门外,孟灵鼠停下脚步,向身旁的藏獒友好的道:“那个我到家了,你要进去坐坐吗?”
藏獒瞧一下脏如乞丐的自己,眉梢挑着十足的匪气,抬手拍一下她的肩头,拒绝道道:“改日吧!我今儿约了姑娘!”
其实作为大哥的藏獒只是有点好面子,不想被贺兰鸿尘轻视,打算回去好好捯饬一下霸道潇洒的自己,再高调入住YY坊。
孟灵鼠信以为真,以为他真的约了姑娘,十分愉快的抬手回拍他的肩头,诚心诚意的提醒道:“你这样会吓跑姑娘的,最好洗个澡再去!”
两人虽然十几年未见,但小时候一起和稀泥、烤番薯的深厚情谊,依旧坚固的存在两人的心间。
藏獒一脸愉悦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那明儿见!”
贺兰鸿尘身姿清逸的出现在大门处,正好瞧见了这一幕特别扎心的情景,清润的脸色顿时暗沉一片,故意轻咳了一声警示孟灵鼠。
孟灵鼠见他出现,忙欢快的走上前:“贺兰大哥,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藏獒举在半空中的手缓缓落下,眼眸里带着敌意看着贺兰鸿尘。
贺兰鸿尘不知孟灵鼠话中意思,脸上似结着冻冰一般看着她,有些疑惑的道:““你怎么回来了?”
孟灵鼠看着他,也有点迷惑了:“凶手自首了!我自然就无罪释放了啊!”
“凶手自首了?”
“你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说服凶手自首的呢?这就奇怪了,凶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自首?不行,我得去刑部问一问!”
藏獒忙伸手拽住她,嘴角勾着匪气,语气霸道的解释道:“小耗子,自首的凶手是我兄弟!”
孟灵鼠看着他,反应了过来 ,正真的凶手并未自首,而是藏獒安排了他的兄弟,假装自首认罪替她坐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恼藏獒的自作主张,却又感激他为自己所做。可是即使她是被冤枉的,那也不能由一个无故人的替她承受冤屈,神色复杂的看一眼藏獒,抽离了他的手:“我不能让一个无辜的人替我坐牢,我要回去。”
藏獒见她忍着愤怒转身,快步拦在了她的面前,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倨傲、霸道:“大牢阴湿肮脏,牢饭又像猪食一样,不是你这个小丫头能待得!听话,别回去了!等刑部查明真相,我的兄弟自然就会被放出来!”
见他如此轻视一个人的自由,孟灵鼠克制自己心中的愤怒,尽量语气沉稳的质问道:“万一刑部找不真凶了呢,难道让你哪位兄弟替我去死!?我自己摊上的事,我自己去承担!”
转身勇猛向前,然而眼前犹如大雾突然席卷而来,全身上下的骨头顿时虚软,孟灵鼠眼眸一闭,如软泥一般向坚硬的石阶倒去。
藏獒离得近,却因没有左臂,不能伸手拽住她,只好先孟灵鼠一步倒在了石阶上,给她做厚实的人肉垫。
贺兰鸿尘见状赶忙上前,看一眼脸色有些发青的孟灵鼠:“她中毒了!”忙一脸紧张的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准备带她去麒麟司找花花圣解毒,转身之时顿住脚步瞧一眼断了左臂、躺在石阶上咬牙忍着疼痛的藏獒,冷着脸关心道:“能起来吗?”
藏獒眼眸带着匪气回望他一眼,右手撑着石阶,挣扎着起身,与他一起赶往麒麟司。
有重度洁癖症的花花圣从欢喜坊解毒救人回来,十分麻利的脱掉了衣衫,哼着小曲走进了浴桶,准备好好洗个花瓣澡。
“是这间?”
门外传来了带着几分霸道的陌生男声。
藏獒见贺兰鸿尘点头,抬手推开了门,花花圣忙将身子缩进了水中,看着先进门的藏獒,有点暴躁的道:“你是谁啊!”看到他身后紧跟着贺兰鸿尘,抱着昏迷的孟灵鼠,一脸错愕的道:“什么情况?!”
“阿鼠中毒了!”
花花圣看到贺兰鸿尘无视他正在洗澡,而是转身将孟灵鼠放到了床榻上,望到乞丐似的藏獒立在屏风前,有点不悦的道:“你,给我转过去!不许偷看!”
藏獒心中着急,见他如此龟毛磨蹭,眼眸里带着匪气走了过去,十分霸道的将他从水中提了起来,盯着他光溜溜的身体道:“赶紧穿!”
花花圣只好赔笑认怂,慌忙穿好衣裳,行到了床榻前,仔细查看一下孟灵鼠的眼眸、脸色,十分肯定的总结道:“和欢喜坊那八位受害者一样,中的是弱水毒。不过不用担心,阿鼠中的毒并不深!”
转身走到长案前,自木盒里拿出一瓶解药,将一颗棕色的小药丸倒在了手中,捏住孟灵鼠的下巴,强行塞进了她的口中,抬手拍了拍神色暗沉的贺兰鸿尘: “没事!两个时辰后就醒了!”扫视一眼衣衫破烂、匪气十足的藏獒,低声问询道:“那货是谁啊?”
“阿鼠的朋友!”
“阿鼠这丫头,怎么什么人都结交啊!”
贺兰鸿尘语气沉沉的转话题道:“阿鼠并未吃蜜桃,怎么会中弱水毒?而且毒发的这样迟?”
花花圣囧字眉一挑,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弱水毒呢,只有吃进口中,接触唾液才会产生毒性。阿鼠在欢喜坊接触过蜜桃,手上自然沾染了弱水毒,只要她在洗手之前,吃下手接触过的食物,就会中毒!”
蜜桃是在送去欢喜坊之前被下毒?还是在欢喜坊里才被凶手下了毒?
贺兰鸿尘看着脸色发青的孟灵鼠,眼眸一片暗沉!
花花圣见他陷入沉思,有些不乐意的提醒道:“我要继续洗澡,你带阿鼠会YY坊慢慢想!”
藏獒忙弯腰,先下手为强抱起了孟灵鼠。
贺兰鸿尘:……
西门角笙囧字眉一挑,幸灾乐祸的道:“看来阿鼠给你找了位情敌啊!”
贺兰鸿尘无视他的打趣,起步与抱着孟灵鼠的藏獒走出了门,返回了YY坊。黄花菜正在庭院树下拿着铁勺炒细沙练习臂力,见贺兰鸿尘黑着脸回来,正准备打招呼,望到紧跟在他身后抱着孟灵鼠的藏獒,忙将铁锅扔到了树下,撒丫子冲进了PS阁,语气里透着惊诧向霍凤凰、梅傲娇道:“阿鼠!阿鼠回来了!”
霍凤凰忙放下手中的画笔:“入狱才三个时辰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黄花菜眉头带着八卦的笑意,神经兮兮的道:“而且还是被藏獒抱着回来的!惊喜吧!更惊吓的是贺兰大哥居然与他们一道回来了!”
梅傲娇手拿着团扇笑着与黄花菜、霍凤凰向外走去:“这下轮到贺兰大哥的醋坛子翻了!”
行出门见贺兰鸿尘领着藏獒走进了孟灵鼠的寝居,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她们误认为的那样:“什么情况!”
“阿鼠该不是在狱中受了重刑了吧?!”
“所以才被藏獒抱了回来?!”
三人忙慌慌张张的走进了寝居,凑到床榻边,看着藏獒将孟灵鼠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榻上。
霍凤凰伸手给孟灵鼠盖好云被:“阿鼠她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青!?”
贺兰鸿尘语气清冷的道:“她中毒了,不过已经服过解药了,两个时辰之后便会醒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黄花菜盯向藏獒:“阿鼠进大牢之前还好好的,入狱之后一直和你关在一起,是不是你给我们阿鼠下的毒?”
贺兰鸿尘替藏獒解释道:“阿鼠中毒与他无关!”
藏獒见黄花菜、梅傲娇、霍凤凰似乎并不欢迎他,深深望一眼昏迷的孟灵鼠,向贺兰鸿尘告辞离开。
“明日我再来看阿鼠!”
囍宝自花木廊下抱了只猫走了过来,望见贺兰鸿尘送藏獒出门,一脸惊奇的上前搭话:“那人不是和阿鼠同关一间牢房吗?他怎么出来了?”
贺兰鸿尘回头看着她,不回应她的话,而是脸上带着肃冷,语气清沉的转话题道:“囍宝,把你和阿鼠从YY坊出门,走进欢喜,到最后离开欢喜坊所见所听,再从头到尾仔细描述一遍给我听。”
囍宝撇了撇嘴:“还有讲一遍!今天早上我给阿鼠易容完,准备出门的时候,在长廊遇到贺兰大哥你,阿鼠为了躲你,摔了两跤。我看她脚有点瘸,就提议今天不去欢喜坊了,她却非要去。我们出门后,绕过巷子行到了热闹的中街,我本来打算逛逛街,可是阿鼠不同意,拽着我走进欢喜坊。
阿鼠在货台上拿起了一只囍碗正要看,这时西门角笙陪着一位长得特别好看的公子哥从二楼走了下来。阿鼠故意高声问谁是西门角笙,吸引他的注意力,西门角笙送走公子哥便上前和阿鼠搭话。阿鼠骗他说自己是来寻找意中人,西门角笙十分热情的领着我们穿过大堂准备上二楼,一位特别娘炮的蓝裳公子迎面行了过来,手中的折玉扇掉在了西门角笙面前,阿鼠的脚快没收住,踩到了扇面上,便十分抱歉的弯腰帮他捡了起来。
蓝裳公子接过折扇,似乎有些慌张,一转身撞在了身后端着蜜桃的孔西雀身上,蜜桃顿时滚落一地,蓝裳公子却并未捡拾,而是快步穿过大堂,离开了欢喜坊。阿鼠帮着捡拾蜜桃,顺手拿了两个,给了我一个,我不爱吃蜜桃,又放了回去。阿鼠听到孔西雀说蜜桃是万如意送给西门角笙的,十分嫌弃的将蜜桃放下了。然后西门角笙就宣布,今儿在欢喜坊购买一万两银子以上囍品者,赠送红妆楼万如意亲手洗过的蜜桃一个,仅限十个名额!大堂的顾客开始抢购囍品。
西门角笙就带着阿鼠和我上了二楼。阿鼠贴了胶皮假腰,太胖坐不下去,西门角笙吩咐孔西雀搬了绣墩进来。西门角笙看了阿鼠的婵娟书后,提出让阿鼠付他五万两婵娟红包,阿鼠给了他五纹钱。西门角笙很生气,正打算赶我们走,孔西雀慌里慌张闯了进来,说大堂有人口吐白沫,好像中毒了。”
囍宝努力回忆,一字一句描述的同时,贺兰鸿尘深入古潭的眼眸,瞧着她清澈的眼,看到了当时情景,犹如亲眼目睹了所有经过。
这是他作为千年怪物的天赋之一,除过能瞬移移动,还可以通过当事人的回忆,以当事人的眼眸为媒介,可以清晰的看到当事人经历的一切。
“贺兰大哥,我说完了!”囍宝看到他沉默在原地,出声提醒道。
“好了,你去吧!”
囍宝抱着猫离开,贺兰鸿尘暗沉的深眸慢慢清透了起来,原来蓝裳公子是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