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獒将抗在肩头的孟灵鼠放到了床榻上,拽过锦绣云被给还在胡乱说着醉话的她盖好,转过身来看见霍凤凰、梅傲娇、黄花菜、囍宝双臂抱胸 ,眼眸里带着敌意,同一个傲慢的动作,同一个不待见的表情,齐齐站列一横排扫视着他,似乎是要兴师问罪。
“阿鼠喝醉了,我送她回来!”
霍凤凰上翻眼皮,语气丧丧的道:“你不知道小酌怡情,大饮伤身啊!把我们阿鼠灌得这么醉,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黄花菜的脸带着犀利,十分不友好的扬起,接话道:“肯定有!阿鼠智障,我们可不是傻。你接近阿鼠,是不是觊觎她的美色?是不是想对她图目不轨?”
梅傲娇手抚着凸起的肚子,称述事实道:“阿鼠一个人,现在养着我们四个半人,负债贺兰大哥贰拾万两银子。”
囍宝点头总结道:“所以她只能嫁给贺兰大哥!”
藏獒:……
看来阿鼠的姐妹门都被贺兰鸿尘收买了啊!对手有点多啊!看来是场难打的硬仗!扫视着脸带挑衅之色的四人,痞痞一笑:
“锅里还煮着粥,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去!”
目送他溜之大吉,霍凤凰行到床榻边,摸了摸孟灵鼠绯红的脸颊,向黄花菜嘱咐道:“去煮完醒酒汤,等会给她灌下去。”
贺兰鸿尘从饭厅出来,看见四人结伴离开了孟灵鼠的寝居,便绕过花木长廊行了过去,抬手迟疑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行到了床榻边上,看着脸颊因深醉而绯红的孟灵鼠,微微俯下修长的身姿,将她踹到脚底的云被重新盖到她的肩头,孟灵鼠突然心生呕吐之感,不省人事之下抱住了他的胳膊,脖颈朝他一伸,呕的一声将充满刺鼻气味的污秽物,吐在了贺兰鸿尘绣了青竹的广袖上,脖颈再次一声,又畅快的倾吐一地。
呕吐带来的酸爽,顿时让她从迷糊中醒来,绯红的脸上带着傻兮兮的笑容,抬眸瞧着已经僵住的贺兰鸿尘,像个傻孩子般嚷道:“贺兰大哥!我吐了!我想喝水!”
贺兰鸿尘的眼眸,犹如飘洒着十二月冻雪的黑夜,暗沉沉一片,闭着呼吸试图从她的手中拽出自己的胳膊。
孟灵鼠却紧抱着他的胳膊,绯红的脸上带着几分怨气,言语里透着酸味:“你是不是要去找万如意啊?”
酒后吐真言,这丫头心里果然是喜欢他的。
贺兰鸿尘脸上的冻雪融化了几分,孟灵鼠迷糊着眼睛,继续像个怨妇一样抱着他的手臂,磕磕巴巴的吐槽道:“你、你、是不是看上她胸、胸前那两颗颠晃、晃的大寿桃了。我、我告诉你,有一个词叫、胸、胸大无脑,她会、拉低你、孩子的智商的,而且你、你、头上特别、特别的容易长、长草,绿油油的,就像二月份的韭菜一样!”眯着小眼睛朝他嘿嘿一笑:“我、我真心的提醒,珍、珍爱生命,远、远离万如意!”
贺兰鸿尘脸上融化的冻雪瞬间结成了冰,深入古潭般的眼眸里带着嫌弃,瞧着脸颊绯红、眉眼带着傻笑的她。
这智障丫头竟然如此想他。
一脸无奈的瞧着抱着他胳膊,头抵在床榻边缘,重复念叨着“远离万如意!、远离万如意”的孟灵鼠,贺兰鸿尘脸上的薄冰缓缓融化,抬手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抚不安的她:“乖,松开,我去给你倒水!”
孟灵鼠将他的话似乎听了进去,倒是不闹了,趴在床边呼呼大睡了起来。
黄花菜端着热气腾腾的醒酒汤,和囍宝走了进来,看见站在床榻前的贺兰鸿尘正在脱外裳,顿时惊喊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贺兰大哥,你要干什么!”
贺兰鸿尘冷着脸,从容淡定的脱下衣裳,递给了囍宝:“明儿让她给我洗干净!”转身走出了寝居。
囍宝看了一眼地上的污秽物,撑着脖子干呕了一声,咧着嘴将带着刺鼻酸味的衣裳扔到一旁的凳子上,捏着小巧的鼻子,声腔诡异的道:“花菜姐姐,我还有作业没完成,我先回屋了!辛苦你了!”
黄花菜见她溜之大吉,只好间歇性闭气,强忍着恶心,端了茶水让孟灵鼠漱完口,给迷迷糊糊的她灌下了醒酒汤,出门找了破布,清理了地上的污秽物,回屋洗了个澡才进入梦乡。
清晨早起,贺兰鸿尘照例端着青花碗在前庭花树下喂食猫群,一只活泼的金毛犬撒欢跑了进来,猫群顿时如临大敌,惊惧的四散逃窜,金毛犬朝着一只狸花猫追逐了过去。贺兰鸿尘慌忙起身,却看到一身云纹紫裳、绫带束绾如墨云发的藏獒走了进来,一脸宠爱的喊道:“犬宝,回来!”
金毛犬听到主人的呼唤,撒欢跑回了他的身边,在他脚下绕着圈撒娇。六位壮汉抬着三只大木箱走了进来,藏獒招呼他们放在假山旁,示意几人离开,脸上带着霸道,领着金毛上前与贺兰鸿尘抱拳打招呼:“贺兰兄,以后还望多多照顾!”伸手揉一下犬宝的头,像一位父亲向好友炫耀自家学霸孩子一般道:“犬宝,怎么这么没礼貌,快向贺兰叔叔问好呀!”
贺兰鸿尘:……
犬宝十分配合的扬起头,朝着贺兰热情的狂吠起来!
响亮的声音响彻整个YY坊。
正在呼呼大睡的孟灵鼠顿时被惊醒,拥着云被猛地的坐了起来,怎么有狗叫声,忙掀开云被穿衣裳,踩着绣鞋打开了寝居的雕花门。
七月的暖风拂来,粉红的花瓣如雪轻轻飘落,一袭竹纹白裳的贺兰鸿尘和云纹紫裳的藏獒对视而立在花雨中。
藏獒原来长的这么英武潇洒啊!
犬宝看到一袭绿衫的孟灵鼠行下台阶,兴奋的叫一声,撒欢朝着她冲去。孟灵鼠惧怕一切带毛的生物,看着犬宝欢脱的朝着她狂奔而来,逃命似的撒丫子就跑,一人一狗绕过假山、花树,穿过长廊竹林,又原路狂奔了回来,面红耳赤的躲在贺兰鸿尘的身后,双手抓着他的肩头求庇护:“贺兰大哥,救我!”
犬宝仰头朝着两人叫了起来。
藏獒迈步行上前,揉了揉犬宝的头,一脸宠溺的道:“看来犬宝很喜欢干娘啊!”
哆嗦在贺兰鸿尘身后的孟灵鼠,见他和犬宝如此亲密,有点生气的道:“这狗是你带来的?”
“我儿子!”藏獒一脸爱子情深的揉一揉犬宝的狗头,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几分骄傲,朝着她得意的一笑:“你干儿子!
孟灵鼠:……
心里哀嚎道:贺兰鸿尘是个猫控,又来一个藏獒,是个犬奴!
猫飞狗跳!说好的岁月静好呢!
藏獒见她躲在贺兰鸿尘身后,一脸哀怨的盯着犬宝不应话,只好开口询问道:
“小耗子,我住那间屋子呢!”
“什么意思?”孟灵鼠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要住进来?”
藏獒眉梢携着霸道,十分张狂的一笑:“还有你干儿子!”
贺兰鸿尘的猫群已经让她间歇性炸毛了,要是藏獒的犬宝也来YY坊,她绝对是分分钟要崩溃!
到底是童年最好的玩伴,孟灵鼠强忍心间翻滚的暴躁,选择了比较委婉的拒绝方式,十分客气的一笑:“剩下的房子都漏雨,不能住人!”
藏獒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找人修!”
孟灵鼠压抑自己的天性,脸上撑着和气道:“我刚翻看过黄历,三个月之内,都不宜动土,不宜修屋。”
藏獒眉梢挑着霸道,用白花花的银子诱惑道:“这样啊,那我和犬宝睡帐篷好了!不过小耗子,你放心,房租我照样付你,一月一万两!要是你嫌少,那我再给你涨八千两!”
金光闪闪的大腿啊!
抱不抱?
孟灵鼠抬眸偷瞄一下面如冻冰的贺兰鸿尘,如果留下藏獒,贺兰大哥应该会与她冷战三年!如果不留藏獒,一万八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就飞走了。负债累累之下,她可能会疯!
但是此前她已经自作主张的收留了黄花菜、梅傲娇、囍宝了,必须尊重一下贺兰大哥。
孟灵鼠眉眼间带着和气,和气下隐着狡黠,麻利的甩锅给贺兰鸿尘道:“贺兰大哥同意,我就同意!
贺兰鸿尘衣袖一甩转身离开,扔下一句话:“三万两!”
“成交!”
藏獒看着他的背景,十分痛快的应了下来。
“贺兰大哥居然答应了,什么情况!?”孟灵鼠看着贺兰鸿尘穿过花木长廊离开,眉眼间带着疑惑看向藏獒:“有三万两,你可以把整个好运来客栈承包,为什么非要来我们YY坊凑热闹,老实说,你是看上我表姐了?还看上花菜或者傲娇了?”
藏獒:……
藏獒抬手像揉犬宝狗头一般揉了揉她的额发,一脸无语的道:“我瞧上贺兰鸿尘了!”
贺兰大哥这样清隽无双的美公子,的确是男女老少通吃!
孟灵鼠智商下限,居然信以为真,脸上浮起了复杂的神色,女有颠胸情敌万如意,男有英武不凡的藏獒。两位情敌太强大,看来只能和贺兰鸿尘划清界限了! 毕竟藏獒可是和她一起玩过泥巴、烤过番薯的童年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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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獒见她陷入愣神状,抬手又揉一下她的额发:“小耗子,你说我的帐篷搭在哪里好呢?”
“月租三万两,怎么能让你住帐篷呢,跟我走吧!”
孟灵鼠带着藏獒,躲避着犬宝,穿过花门长廊,走进了贺兰鸿尘对面的逍遥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