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倒是知道,为什么人家都说,婚礼最累的是新人了。”邹沫一进房门,脱了高跟鞋,整个人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可床面上铺着花生,桂圆等东西,硌得她后背生疼,一下子又坐起来,撇下了唇,像只“恶意卖萌”的小猫。
孟庭之紧随其后进来,看着她这副模样,笑着摇头,语气宠溺无奈,“你啊……”
两个人今天着实都有些累了,婚宴后答谢宾客,又给长辈敬茶,孟家的规矩多,样样都是按照旧礼来的,送完最后一位宾客,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孟先生,我好累。”邹沫抱着孟庭之,心想,自己终于成了孟太太了。
昭告天下了的孟太太。
他是她的,谁都抢不去了。
“怎么越来越粘人了?”他看着她整个人猫一样地缠在他身上,就觉得好笑。
她脸红红地,像是喝醉了,埋在他怀里喃喃自语,“你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了”
他顺顺她的头发,将她的头饰摘了去。
亲亲她的小鼻子。
“去洗澡?”孟庭之哑声说着,开始解她的旗袍盘扣。
她心中警惕起来,按住他不安分的手,睁着大眼睛,晕乎乎地看着他,“不是洗澡吗?我自己能洗。”
他也不说话,就是那样看着她,眼中有山雨欲来,暗色汹涌。
“我、我好累了的。”她变得结巴起来,大脑一下清明。
“累了?那不正好。”
她看着他愈来愈深的眸色,心中暗道不好,亲他一口,趁其不备,从他臂弯下溜出来,快速地躲进卫生间,关了门,听了听他在门外好像没什么动静了,才放下心来。
以孟先生的战斗力,她怕她到天亮都捞不到觉睡。
解下衣服,站在花洒下,任温热的水流往脸上冲,舒服地叹一口气。
却见门锁有响动的声音。
她诧异地转头,只见他手里拿着备用钥匙,神色悠闲地看着她,上下打量一番,一本正经的说,“唔,我想了想,两个人洗,快一些。”
她刚要惊呼,却已经被他封了唇。
古人说什么来着,春。宵一刻值千金。
孟先生身体力行地教会了孟太太什么叫做洞。房花烛夜。
总之,到了天微微亮才捞到觉睡的孟太太心中十分羞愤。
“孟庭之,我就是上了条贼船。”她颤着腿,咬着唇,抱着被子指控他。
“嗯。”他慢条斯理地应一声,有种不以为耻反为荣的优雅,掀起眼皮淡淡地瞅了她一眼,“你与其在这儿指控我,不如我们再来一次,让我坐实了‘贼船’这个名号。”
“孟、庭、之!”
“怎么了?要再来一次,你很激动吗?”孟庭之说着就要将邹沫捞到怀里。
邹沫躲开,笑的狡黠,“不是,我是突然想到了程青书压在你身上的画面,觉得可好看了。真是香。艳至极。”
空气有一瞬间的静默。
“邹、沫!”这次换他咬牙切齿地唤她。
*
因而过几天便是除夕,邹沫和孟庭之就直接在大院待下来,等过了春节再走。
闲暇时,她和温钰坐在壁炉前,喝温钰前年酿下的糯米酒。
温钰将酒放在水晶炉子中,隔水温热,那器皿好看得很,琉璃制的,映着吊顶的灯光,像是把天上繁星都执在手中。
糯米酒香气浓郁,酒性温和,入口几乎没有酒精的刺激感,只是唇齿间留下淡淡的糯米清香,邹沫一连喝了好几杯。
温钰是南方水乡人,喜食甜点,也爱喝甜酒。父亲是有名的酒馆生意人。
邹沫跟着她,学了不少酿酒知识。
“酿酒也是大学问,杯小乾坤大,壶中日月长,说的就是这样。”温钰抿一口糯米酒,徐徐地说。
她的声音好听得很,从容随和。
孟庭之很像她,脸型轮廓是像她那样清润的。
孟庭之和孟老爷子在楼上下棋。被勒令不输够三盘不许下楼。
听说吴家老爷子最近家里添了新丁,在家里含饴弄孙,也不来找孟老爷子下棋了。
可怜孟庭之,每天在那一方书房里,面对频频悔棋的对手,抚额苦笑。
“开了春,天气暖起来,院子里也该松松土,种点瓜果蔬菜了。”温钰神色温和地说,又转过头来瞧她,“和庭之打算要孩子了没?”
邹沫脸红起来,与长辈谈论这些话题,终究是有些不自在。
“一直打算要的”她糯糯地说。
温钰笑起来,温柔地拍着她的手,“好孩子,庭之年纪大,我和他父亲一直想要个小孙子小孙女,难得你这样懂事,现在好多年轻姑娘都不愿意太早生产的。”
邹沫想起最近月事似乎迟了好久,她对这些向来迷糊,仔细一算她低下头,抚上自己的肚子,这里面不会有了吧
只是在温钰面前,邹沫未确定前是不敢说的,免得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温钰看她这副怔怔的模样,以为她是有了压力,又温言劝解道,“你还年轻,这种事急不得,顺其自然就好,别有压力,啊。”
邹沫点点头。琢磨着得该去趟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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