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之,你怎么什么都会呀,”邹沫端坐在餐桌前,看他将一锅热腾腾的火锅汤放在桌上。
“尝尝?”他挑挑眉,将身上的围裙解。开。
室内只一盏橘黄色的吊灯打开。
透过客厅的玻璃推门,可以望见外面的雨潇潇地下,落在院子的草坪里。
他们两个人坐在餐桌前,任腾腾的雾气升起来。气氛温馨又美好。
火锅是鸳鸯锅,她却发现他几乎只吃白锅。
“我记得你以前还吃辣的呀?怎么不吃辣啦。”邹沫问。
“最近一段时间胃不大好,要戒辛辣。”孟庭之笑得清和温润,微微往后一靠,“你看,从你我的食性来看就可看出,我确实比你老了。”
“我不觉得。你一点儿也不老。孟先生若现在勾勾手指头,定也能骗倒一堆儿小姑娘丢了魂儿似的跟着你的。”邹沫支着脑袋看他,眼前的人实在生得太好,眼角眉梢的英气经历了岁月的沉淀,反而添了几许温润如玉,如远山般沉稳,望上一眼,她便能心安。
他沉沉地笑起来,“可是怎么办?沫沫,我只想骗倒你这个小姑娘。”
“那你准备骗多久?”她笑眯眯地问。
“一辈子?”他问。
“一辈子不够,至少,得两辈子。”她讨价还价。
“好。”他说,语气认真而坚定。
吃饱喝足,她懒懒地窝在他怀里,两个人一起躺在沙发上看电影。
挑的电影都是两人都没看过的,可惜实在无聊得很,冗长又无趣。
两人开始聊起天来。
“我过几天又要去出差了。”孟庭之淡淡地说,认真听不难发现其中的一丝不舍。
“这次去哪儿?”
“巴黎。”
“多久?”
“大约四五天。”
“那我想你怎么办?”邹沫抬眸看他,一双清亮的眸子迎着头顶软黄的灯光,像是给她的睫毛渡上了一层浅色。
“那我尽快做完工作就回来,好不好?”他轻笑一声,温柔的抚了抚她的眼角。
“圣诞节快到了。今天在商场看到好几个小孩儿带着圣诞帽,好可爱。”邹沫轻轻说。
“恩。”孟庭之百无聊赖地勾着她的一缕青丝把玩。
“突然有点想念以前的圣诞节,班霍夫大街的唱诗班,樱桃酒,蒜蓉面包。热闹得很。”她勾起唇,有些迷蒙地说。
“那今年去苏黎世过?”他淡淡提议。
“好呀。”邹沫起身亲他一口,“你真好。”
他笑起来,屏幕淡淡的荧光映在他脸庞上,显得清远又迷离。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沫沫。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低沉地说,埋在她的颈子里,鼻尖缠绕着她好闻的洗发水的味道。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我只要你陪着我。”她轻轻说。
外面的雨将将停了。
昏暗的室内只有电视微弱的荧光闪烁着。
她和他相拥着,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在沙发上入睡,一夜好眠。
*
孟庭之的母亲温钰来找邹沫的时候,恰逢孟庭之出差的第一天。
周日不上班的邹沫,乐得在家清闲。
清晨先泡一杯巧克力热牛奶,再优哉游哉地在客厅做一会儿瑜伽。
心里想着下午开着孟庭之的车去哪里购物好呢,上次Estelle推荐的那家商场似乎不错
想着想着,门铃就响了。
邹沫以为是快递,小跑着过去开门。
彼时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头发随意扎起的邹沫站在门口,门外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妇人着一件暗藕荷色镶龙凤金边刺牡丹的旗袍,外披一件茶白坎肩,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笑意未及眼底,却是满满的审视。
“你就是邹沫?”妇人开口询问,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邹沫愣愣地点头,“请问您找谁?”
“我是庭之的母亲,温钰。”妇人自顾自地走进来,放下包,在沙发上坐下,对犹站在门口的邹沫说,“进来坐吧。”
活像是邹沫才是客人。
邹沫如坐针毡地坐下,妇人一双美目上下打量着她,“早就听吴老一直说起你。这庭之倒也是,一直不把你带回去让我们看看,金屋藏。娇似的藏着掖着,庭之他父亲啊是可着急了,让我过来瞧瞧新媳妇。”
邹沫始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得软糯说,“庭之他出差了”
“我知道。”温钰说。原来她这是故意挑着时间来的,故意避开庭之又是为何?邹沫心里生出几分疑惑。
“我给您倒杯茶。”邹沫礼貌一笑,起身去厨房。
“不了,我喝点白开水就好。上了年纪,早上反倒不喜喝茶了。”温钰高声对着厨房说。
“温热的白开水,我加了些蜂蜜进去,养胃。”邹沫将温热的玻璃杯放在桌上,一脸安静乖巧,心下暗恼自己今天没化妆也没收拾,穿着个睡衣,如此见家长,当真是失了礼数。
温钰点点头,拿起玻璃杯细细抿着。
邹沫这才发现孟庭之是像他母亲的,一双眼睛,眼尾略向上勾着,眼型似若桃花,看着人的时候,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
一时间,室内没有人说话,静得可怕。
温钰喝着水,眼光四处审视着屋子,视线停留在客厅的瑜伽垫上。
“练瑜伽呢?”温钰开口问。
“嗯。”
“年轻人多运动些是好的。”温钰点点头,又看到餐桌上的巧克力牛奶,问,“还没吃早餐?”
“没”
“就喝那个当早餐?”温钰蹙着眉问,又说,“你们年轻人上班是累点,周末也不该睡得太晚,早早起了,做点丰盛的、营养搭配的早餐吃,对身体百利无一害。”
邹沫只得点头笑着应和,却不知说些什么了。
温钰见她这一副受教的乖顺模样,心下满意,放缓了语气说,“我跟你这样说,你也不恼我,可见是个好脾气的乖孩子。要是庭之断是不肯让我说上三分的。那孩子原本就倔得很,和他父亲关系也不好,为了陈榷那事儿,他当年就把他父亲气得不行他可给你气受?”
“没有,他很好。”邹沫浅笑着摇摇头,听到陈榷时脸上并无多大。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