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办公室,Estelle从背后忽地冒出来。
“我乖巧的小女孩,昨天去哪儿了?”声音低低的,阴测测地。
邹沫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嗔怪地看她一眼,“你吓死我了。”
Estelle瞧着左右没人注意,将她拉进茶水间,将门反锁。
“又去onenightstand了?”Estelle挑着金发尾,媚眼如丝地看着邹沫。
邹沫白她一眼,“无不无聊啊姐姐,我要上班呢。”
“快说,昨晚去哪儿了?害我在公寓苦等你。”
“去onenightstand了啊,过得相当愉快。”邹沫顺着她的话说。
“噢,这样。”Estelle点点头,“原来你的onenightstand对象是孟庭之。”
“什么?”
“我今天早上,在地下车库,看到你从孟庭之的车上走下来。”Estelle盯着她,云淡风轻地说。
邹沫脸庞微微发烫。
“我乖巧的小姑娘,知而不报,是大罪。”Estelle恶狠狠地将手抵在她脖子上,“说,你和孟庭之旧情复燃了?”
邹沫无奈,只得说,“是。我和他在一起的,就在昨天。”
“我是第几个知道的?”
“第一个。”邹沫答。
“我的天呐,我需要为你们保密吗?”Estelle的表情兴奋得有些过头。
“不需要保密,也不需要张扬,顺其自然就好,也没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邹沫耸耸肩说。
*
孟庭之一出电梯,沈顾雨就迎上来,公式化地说,“今天下午三点和恒隆的副总在希尔顿有个约,主要探讨的是上个品牌的问题,具体资料已经发在邮箱里了。”
孟庭之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说,“顾雨,你随我进来一下。”
“怎么了?庭之。”沈顾雨将,门关上,有些不安地看着对面的这个男人,他一向和颜悦色,很少见到他这样一副阴沉的样子。
“顾雨,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八年。”沈顾雨开口,有些恍惚,从二十八岁,到三十六岁,整整八年。白驹过隙,也就这样过来了。
“你刚进公司那会儿,性格活泼,人也大方,是我的学妹,所以我也有意栽培你。”
沈顾雨默默听着,想到从前,神色温柔起来。
“那时候,我刚刚因为和上司闹翻被辞退,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是孟氏集团收留了我。”
“不算收留,毕竟你成绩优秀,能力出色,对于孟氏集团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孟庭之中肯说。
“庭之”
“顾雨,我觉得很荣幸,孟氏集团能有你,也很荣幸,和你成为生活上的朋友。我很欣赏你的能力。”
“就只是欣赏吗?”沈顾雨竭力克制着,继续说,“庭之,这么多年了,你对我,就只有欣赏吗?”
孟庭之点点头,神色静默。
沈顾雨一下子颓然,她爱了八年的人,告诉她,对她只有欣赏。忽然觉得这几年的一切都像烟云,风一吹,全盘散去,什么也抓不住。
“你知道了我把陈榷的照片给邹沫看的事情了是不是?”她太聪明,跟着孟庭之多年,她早已学会察言观色。
“是。”
“那你要怎么样?让我离开孟氏集团?”沈顾雨苍凉一笑,看着他。
良久,只听得他清冷的声音响起,“我会给你写推荐信,把你推荐到国内的几家行业巨头工作应该不是问题。或者孟氏集团的其他分公司,你若有兴趣”
“不必了。”沈顾雨打断他的话,昂着头不让眼眶里打转的泪落下,“给我一周的时间交接工作。我下周就递交辞呈。”
*
这周末晚上是项目部的庆功宴,庆祝大家熬夜多日做出的项目策划书终于过审。
邹沫和Estelle虽然是时斐派来的人,但是大家一起奋斗这么些天,倒是生了些革命友谊了。更何况,她们是这次项目策划的主要策划人。
邹沫向来是个喜清净的,她不似Estelle为人处世圆润世故,长袖善舞的功夫了得。刚进时斐那段时间,上司就经常感叹她太过沉静,后来经常随着公司高层外出应酬,不断锻炼才学了一二的本事,各种场合也都应付得来,算是如鱼得水,但骨子里还是不喜欢太过纷闹的场合。
终是抵不过大家的热情邀请,邹沫只好应下。
做东的是罗懋蓝,今日他倒是没像平日里上班那样西装革履,换上了一身运动装,显得随意又亲和,举着酒杯,笑眯眯地逢人就敬。
“罗哥,你这么高兴实属难得,但是你再敬酒下去,怕是晚上回不去家了。”有人起哄打趣他。
“回不去家怕什么?人家罗哥孤家寡人一个,回不去家更好,说不定在外面就找个老婆了呢。”又有好事者开玩笑。
罗懋蓝平时为人风趣幽默,一派亲和的样子,下属们倒也不惧他,逮着机会就开始拿他开玩笑。只是听说为人也荒唐,和几个下属小姑娘都有些剪不清理还乱的暧昧关系,早年和妻子离了婚,至今单身,风流韵事无数。
“来来来,我说几句啊,我说几句啊。”罗懋蓝一边倒上酒,一边提高音量对着众人说,“今天,你们罗哥我高兴,因为什么呢?因为大家都知道,我们的项目策划过审了。这个项目策划有多么重要,我前期就和大家说过了。这个项目,我们后期还要继续加油,继续加把劲。从蓝图变成实物,从构思变成行动,这些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的努力,只要这个项目一旦完成,预估的盈利,十分可观了,那到时候我们项目部就是功臣了,大家升职加薪也不是梦想。来,话不多说,我们干一杯!真心的话全在酒里!全在酒里!”
一伙人举着酒杯干杯,场面倒是十分热闹。
“邹沫,多亏了你还有Estelle的配合,跟我们奋战这么多天,我们最后的项目策划才能过审,作为主要核心负责人,你们功不可没啊!不愧是时斐的人!来,今天咱们必须喝一个!”罗懋蓝兴致冲冲地找邹沫和Estelle碰杯。
“罗哥过奖了。今后时斐和孟氏集团若再有合作的项目,我们不也还是一家吗?合作的机会多着呢,我倒要谢谢罗哥这段时间的帮助与关照。”邹沫十指玉葱举起酒杯,唇边一抹浅浅笑,和平时工作时沉静严肃的样子截然不同,因是参加聚会,穿的是无袖的修身绣花滚金丝边连衣裙,软软的如墨青丝垂下,那双水眸瞧着人的时候带着七分妩媚三分清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