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她，以前是师父……”这句话凌秋华突然咋然而止，连带着云梦渊猛地回头看向凌秋华，那眼神中居然如冰霜一般寒冷，仿佛下一刻就能射处冰锥子刺向对面的人。
师父？他们的师父是……怜月仙子？凌秋华为什么会提到他们的师父？什么叫做如今是我，以前是他们的师父？为什么提到怜月仙子，两个人的表情会如此奇怪？
我开始越来越无法理解凌秋华说的内容，也对这个师公很是好奇，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奇女子，居然让两个徒弟都不敢提及。
云梦渊很快低头，收回刚才的眼神，凌秋华也是低头默然，场面一顿十分安静。我躺在床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伸手抓着被子有些无措。最终还是云梦渊打破这沉闷的气愤，淡淡得叹了口气，仿佛他解开一场惊天秘密一般，脸上露出十分沉重又犹豫不决的表情，最终还是起身到凌秋华身边，附耳对他低语说了什么。
我看着凌秋华的表情从平静，一下子睁大眼睛，然后不可思议得看着云梦渊，最终居然失魂落魄得看向我的方向，甚至直接跪倒在地上开始痛哭流涕。
他的此番哭泣只是默默落泪，没有任何哭泣的声音，可是这眼泪却很是刺眼，流得满面如珠。
一个五大三出的中年男子，一下子跪倒痛哭起来，倘若躺着是个鹤发老者到也说的过去，可是此番是我躺着，着实看着有点……
晦气呀！
可是他的哭得却是那么悲凉无助，仿佛一个小孩子被自己的父母丢弃，站在茫茫人群中变得孤独无依，让我觉得有些怜惜。
他突然的情绪转变让我又惊恐又疑惑，可是又觉得他这样总好过刚才对我喊打喊杀。然而心头的好奇依旧按捺不住，我伸手拉着云梦渊的衣摆，示意他低头耳语。
他如示照做，我便在耳旁问他，“他怎么了，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他这是失兴疯吗？无论是因为什么，也别跪在这里呀，看起来多奇怪呀！”
云梦渊很是复杂得看我一眼，然后微微摇头，显然不想解答这个问题。他伸出纤长的手指给我把脉，又有些担忧得反问我：“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因是刚才吐了口血，云梦渊此刻的声音更是低沉，脸色也比我好不了几分，两个人都是不折不扣得病秧子。然而经过刚才短暂的接触和他对我的百般维护，我心头对他还是挺有好感。
突然我脑子一热，身子往床内挪了挪，然后拍拍空出的半张床，“你脸色也不好，虽然我也没办法给你喂我的血……当然，我的血也没有你的好用。不过这床挺大，我们可以一起躺一会，休息一下。”
一说完，我居然看到云梦渊脸上浮现出笑意，顿时觉得刚才自己说的话实在太欠揍，我居然在邀请一个男子与我同床共枕，而且这个人还是我的师父！然而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我也没法子收回来。对方也没有不好意思，一下子就坐到床上，然而又突然想到什么，停顿在那里。
他突然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吗？也好也好！
然而我的想法果然是太简单了！
云梦渊只是手上捏了一个决，一下子房子里的浴桶碎片、地上蔓延的水渍和他身上狼狈的着装一下子全都焕然一息。房间又恢复到洗澡前的样子，而云梦渊身上也穿上了干干净净的亵衣亵裤，就连袜子也有了。
“刚才那样怕脏了被子，咳咳……”他说着有咳了两声，声音更是比刚刚弱了几分，看样子这个法术也着实费力。
说着他便揭开我身上的被子，毫不犹豫得躺进来。原本冰冷的身体触碰到另一个冰冷的躯体，有些僵硬。我还以为他会自己再拉一张被子盖的，刚才明明有……
我转头去看，发现床上之前多余的被子都没了，他刚才一起变没了吗？
“你在看什么，被子吗？可惜了，这里只有一张被子，你不会忍心看到我没有被子盖吧？”云梦渊清冷的语气居然说出如此暧昧的话语，顿时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此刻的云梦渊与我脑海中刻画的样子很是不同，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活跃？没法子，我自己不舍得被子，也不能让他没被子，只好两个人将就着盖同一张被子吧。回想起之前的夜晚，我好像也和他一起睡过，这也不是第一次，到是没有什么压力。
见我们两人躺下，凌秋华居然破天荒没有反对，而且还很是冷静得抹干眼泪，起身从门口出去，甚至很贴心得将房门关上，整个房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转头去看窗户，发现被凌秋华撞破的窗子也恢复如初，真的是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呀！
不对，还是有痕迹的！就是云梦渊醒了！
等我回神当下时，云梦渊已经稳妥得躺在我身边，与我同床同寝，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样。他还一伸手将我搂进他的怀里，两人紧紧得贴在一起。
“你……”
“被子太小了，免得你将我踢出去，我们靠紧一些。”之句话色声音里，我居然听到几分幸福的意味，没有丝毫的异常，甚至都没有师父对徒弟的情愫。
他此时觉得很幸福吗？
我侧头看他，只见他脸上的确有了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柔和很多，甚至感觉到人性的气息。见我看他，他也侧头来看我，两个人一下子四目相对。
“怎么了？”他开口的气息一下子拂过我的脸颊，此时两人距离是那么的近，近得让我觉得很是熟悉，也很是陌生。以前，我也曾和他这般吗？
见我没有表态，云梦渊伸手，让我头的埋进他怀里，“真好，你醒了。突然觉得，这五百年都值得了，咳咳……”
听到他不舒服，我一下子觉得有些紧张，“你要不要紧呀？还有，我们……”
云梦渊突然伸手盖住我的嘴巴，不让我继续问下去，搂着我的手更是用力几分，“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是今天先好好休息吧。我既然醒了，我们有的是时间交流，好吗？”温润的气息在我边划过，带着一丝丝的暧昧，让我忍不住脸红心跳，竟然没有回绝的勇气。
“那醒来会不会……”我居然开始怕，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醒来后我依旧在冰冷的躺椅上，云梦渊依旧面部表情得躺在床上，不能搂着我。
“你不用怕，该害怕的应该是我。”云梦渊轻笑了两声，声音让我觉得很好听。
我默默得点点头，心安理得得感受着云梦渊拥抱我的温暖。或许是因为身体的疲劳，又或许是因为难得的温存，我很是喜欢这样的感觉，不知不觉间便沉入梦境。
梦境里，我看到一个红衣女童跟随者蓝袍男子戏耍。女童时而嬉闹，男子站在一旁静默；女童偶尔跌倒在地上，男子立马上前将其扶起抱进怀里；女童顽皮爬上树后害怕得不敢下来，男子一个跃身飞到树梢将她抱下来。这个场面让我觉得很是温暖，很是安心。
这一觉睡得很是舒坦，如果不是耳边有人吵闹，我或许会睡得更久。
“嗯……好吵呀，我还没睡够呢……”我不愿意睁眼，翻个身子想要继续睡觉，却突然有个人将我一下子抱起，死死得抱着我，不肯松手。这双臂很是用力，我直接被他勒得跑光了所有的瞌睡虫。
“谁呀，都不让我好好……”我还没说“睡”字，发现是云梦渊一脸担忧得看着我，见我睁眼后，表情一下子变得欣喜。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好怕……好怕你又一睡，睡上五百年。”他一把将我搂紧怀来，头埋在我的颈间，闷闷得说着，“我等了一个五百年，实在怕再等下一个五百年了！”
原来是我睡过头把他吓到了，这……也难怪他，毕竟之前我睡了那么久。
我伸手也抱着他，缓缓得在他背上打着拍子，“不要担心，我不是醒了嘛，没事的，没事的。”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一觉我居然睡了三天，之前怎么样叫不醒，也难怪云梦渊会如此紧张。
平复云梦渊思绪后，我本打算下床去填饱五脏庙，但是却被他勒令呆在床上，不准下来，吃的东西也是他用法术变出来。
“这……你看，我都没事了，真的不用一直呆在床上。倒是你，脸色那么白，你不要再用法术了！”看到一用法术脸色就会白上几分的云梦渊，我反而有些担忧他的身体。
然而他却很是固执，执意让我在床上带着，直到他满意才可以下床。两人争论急了，他居然开始用身份压我，“你怎么又不听师父的话了！”
一提到师父这个词，我们两个人就像触电一般，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说。这一直是我们无法逾越的鸿沟，我甚至可以猜想到，凌秋华对我的敌意来源于此。但是既然是师徒，又为什么会产生爱慕之心？是我先爱上他的吗？
“师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