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什么？”我又做了一次好奇宝宝。
叶思远眯着眼看我，“直到你被投入荆棘岭，云梦渊重伤被凌秋华改了记忆。然而凌秋华对此改的也不够全面，导致云梦渊开始分辨不清自己对你，对鱼儿，对当时的灵越仙子之间的关系。最终红菱将这魔障打破，云梦渊的所有记忆才恢复过来。当时他很是懊悔自己之前的行动，却对此不愿作出改变。”
我看向云梦渊，没想到他这样坚毅有主见的人，也会有迷茫的时候。
云梦渊看到我的眼神，对叶思远的说法又进行补充，“我在临危时知道自己对你有不同寻常的感情，但是这多年来其实对师父的思念并未完全消失。我不知道自己对你，对鱼儿是什么样的心情。那般爱你却觉得背叛了师父，不爱你又觉得是背叛自己的心境很是复杂，你可明白？”
我的脑袋如同捣蒜一般，我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情。此番我也更能理解为什么左语堂曾和我说他怕别人像对待云梦渊那边对待他。他也害怕，那天他会忘记我们的过往，自己变得迷茫而不是所爱之人是谁……
“当时谪仙见我这般迷茫，便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我。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未曾爱错人，因此下一秒便敢去荆棘岭中寻你。”云梦渊将我抱进怀里，我可以清晰感受到他的心跳，“老天垂怜，让我能够及时救下你。此刻看到如今的你，感觉这几百年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没想到她竟然爱一个人爱了前年，兜兜转转竟从未爱错过人，也算难得。此番想来我之前还气愤云梦渊对怜月仙子有着妄想，此刻又都成了你在吃自己的醋，实在是不该呀！
眼下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一开始凌秋华对我喊打喊杀，就在云梦渊耳语几句之后，便对我很是照顾，完全没有之前的敌意。
如今回忆起自己初初醒来后在房间里看到的画作，前后都有了串联。穿着兰倾门蓝白间的女童便是我儿时的画作；在溪水边随音律翩翩起舞的红衣女子应该就是怜月仙子。至于鱼儿的画作，云梦渊未曾有过，一方面是她一开始的身份比较特殊，另一方面她是云梦渊感情最为朦胧迷茫的时候。他此刻不像对师父那边眷恋，也不像对我这般体贴，因而未曾替她留下什么，唯独那用鱼儿骨血锻造的红菱……
“那鱼儿……”
云梦渊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鱼儿就是师父的转世，曾对她说自己喜欢的人是师父，对她好只是将其当做怜月仙子的替身……这话必定是重重伤害了她，才会有后续去魔族做卧底的事情。因而我对鱼儿最愧疚。”
这样所有事情都有了解释和答案，所有故事也都终于圆满。我终究还是爱着这个人，无论那一世，无论什么样的形态，我都不曾改变。而他，也未曾改变！
那么此刻回到一切源头，我与云梦渊最初的瓜葛便是怜月仙子与他的师徒之情。那么，怜月仙子又是怎么死的呢？
我的问题显然是两个人都不愿意揭开的伤口，此番表情都有些蹙眉。我原以为他们不愿意提及，然而云梦渊却出乎意料的开口，“当时我只知道师父身体每况愈下，修为也越来越少，但是当时并未发生什么重大事情，直到现在我依旧百思不得其解，谪仙与师父感情一直较好，可知晓其中缘由？”
好嘛，这个问题又丢到叶思远手上，他看了我们两人很久，才微微叹息到，“师妹虽然一直聪明伶俐，心思玲珑剔透，但是在感情方面太过执着。如果我说她在临死前早已知晓如今会发生的事情，你们又作何感想？”
过去之人也知晓当下事情？那么只有窥视天命一条道路可行。刚刚叶思远也说，有个法术只要消耗修为就可以窥探一个人的前世今生。他既然能够知晓这个法术，难道灵越仙子也是……
我与云梦渊四目相对，心中都有了答案。
“想来你们都猜到了。当时我也不明了原因，直到师妹离世后在她房间里找到那别写有这个法术的古籍，我便猜测到这个原因。师妹生前曾和我透露过自己对云梦渊的复杂感情，醒来时知道自己来世与你会有这般纠葛，所以才惶惶不安吧。”
此番叶思远的表情很是凝重，看得出来他对怜月仙子的感情之深。我也不曾想到，怜月仙子竟然为了如此虚妄的前世今生丢了一条性命。想来当时她是喜欢这个徒弟，但是又怕两人身份不利于云梦渊未来的发展，便用着法术去窥探未来。女子多为感性，怕是了解其一，便希望了解其二，从此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不知道怜月仙子最后又是如何看待自己这番行为，许是她觉得很是幸福……
云梦渊的表情很是深沉，搂着我的双手不禁有加重几分。他是在害怕吗？
“梦渊，我在呢！”我的声音让他的眉头展开，眼神中也露出以往的镇定，微微对我点头道：“老天待我真实不薄，让我遇到师父，又让我遇到鱼儿。即便当初那般伤你，也让我能够在百年后在荆棘岭中找到你。”
然而此刻提及这些，我又想起凌妙思最后一次出现的场景，心中一冷，“你在知道一切之前，从未来过荆棘岭吗？”
“不曾。”云梦渊推开低头看我，眼神中满是不解，“你此话何意？”
想了想，觉得这个事情其中可能有所隐情，便用最简答的方式讲述出来。
“当年凌妙思和我说，你要和鱼儿，就是灵越仙子成婚。我一气之下将她扑倒在地上厮打，这个时候你……或许不是你，一个和你很像的人出现，他告诉我说，我不配做你弟子，你也不可能爱上我。我就是因为这番话，才放弃了最后求生意识，任由那荆棘将我包裹和吞噬。”即便到了现在，我还记得当时那人的话……
“我曾在判仙台上说过，谢文瑶，你这样子不配做我的徒弟！你也休想离开这里，我更不可能爱上你！”
很庆幸不就后云梦渊来到荆棘岭寻我，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或许会怀着这份恨长眠在那黑暗当中。
对于我的说辞云梦渊更是一惊，“我被人改了记忆，是曾答应与灵越仙子成婚。但是之后就被红菱所伤，回忆起一切，便将那婚约取消。可你说的那些，我真的未曾做过。当时的我应该还在自己院子里养病，根本不可能去荆棘岭。”
如果当时出现的人不是云梦渊，那会是谁？
“对了，之前提及说看守荆棘岭的弟子曾别人杀害，梦渊也否则由此行径，那么只有可能是凌妙思和这个不知身份之人所为。”叶思远说的不错，思来想去也只能是这样。结合眼下的形式，大家似乎心里都有了一个怀疑对象。
三个人相视之后，确定大家想的对象为同一人——公良令仪！
公良令仪如果早就对云梦渊有所不满，那么很多事情他也的确会帮着灵妙思去做。可是我却还是从心底排斥这个想法，我总觉得大师兄必定有难言之处。
此时突然有人喊着谪仙跑进来，原本以为是哪个冒失的徒弟，却不想进来的竟然是白明，“谪仙，东海的人又来门口捣乱！啊，谪仙和谢姑娘回来了！对了对了，你们赶紧躲起来，东海的人就是在找你们呀！”
哎呀，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灵越仙子和东海龙王名义上自刎都和我们有关，眼下战事又吃紧的情况下，他们是不是受了什么人挑唆，所以又开始来闹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叶思远捏着鼻梁开始发愁，看样子他这几日也的确不好过，这的的确确是个非常棘手的事情。
云梦渊眼睛微眯，思虑间似乎想到什么，“此番带头之人是谁？”
白明赶紧回应道，“是东海龙王的大儿子……不，如今该称呼他为新的东海龙王了，龙倾。”
提到这个名字我到有些熟悉，因为龙倾曾是公良令仪的挚友，因而我们也曾有过几面之缘。等等……有和公良令仪有关系！
“龙倾身边可见到大师兄？”我立马反问道，白明确答不上来，想来是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谢姑娘何此一问，如果十分重要我便再回去看看？”白明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叶思远喊住他，“不必了！就算是公良令仪的怂恿，他也必定不会现身，不必麻烦了。说说对方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吧。”
白明眼珠子看看，其中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也对，毕竟灵越仙子自杀是因为云梦渊，但是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问题；龙王更是因为痛失爱女才会倒戈魔族，造成之后的悲剧。龙倾一定要将罪责怪罪到我身上，到也很轻合理。
这个事情无论怎么样，我也需要站出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