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江岳拿了那些钱去洗白,目的是为了帮补日常的开销,还剩下为数不多的一些,江芷便和自己的钱放到一处,久而久之,她也分不清哪些是需要小心使用的。
“江芷啊江芷,你真是百密一疏!”陆立即向上面申请了搜查令,只是繁复的手续下来,已经拖到了第二天早上。
早上江芷刚到公司,便接到了薛姨打来的电话,说一队巡捕正在家里搜查。当时,江信从睡梦中惊醒,一身的汗裹着被子,看着那些人闯进自己的房间,吓坏了。
陆知道对手狡猾,故意留了一手,派吴棋带队去。上上下下翻了一遍,并没找到什么线索,“这么大的宅子,应该有保险柜吧?江小姐,带路吧!”
“我没有钥匙,钥匙在我爹手里!”
“带路!”
江信傻了,昨日还客客气气的,怎么突然就翻脸不认人?她带着他们来到书房的保险柜,吴棋让人将保险柜撬开,可是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江芷赶回来,正好看见他们收队,“喂!站住,你们凭什么私闯民宅?”
吴棋于是出示了搜查令,“我们只是遵照上面的指示,得罪了!”
江芷进来看家家里乱翻翻的,立刻上楼找到妹妹,轰一声将门关上,质问道:“是不是你?”
“我?”江信惊魂未定,又被她指着,心里既气又恼。
“没错,肯定是你把那些警察招来的,这两天,你们走的那么近!”
“我没有乱说话,再说昨晚你不是也和那个陆探长出去了吗?为什么就不是你?”她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反驳道。
“怎么可能是我,只有你在这种没脑子的人,才会敌我不分!”
“你才没脑子,我一直都很有分寸!”
“好啊,学会顶嘴了,是不是?”江芷一耳光,就扇在了她的脸上。
“你打我?”她捂着疼痛的左脸,眼眶里满是委屈的泪水。
江芷也诧异了,自己竟然动了手,可是打便是打了,“难道你不该挨打吗?记着,以后离那陆镜明远点儿,别让所有人都被你连累!”
她训斥了几句,又出门去,见薛姨正在打扫,没有说什么便回了公司。
薛姨看江芷走了,听见江信的哭声,便上去安慰,“二小姐,这到底怎么了?你们怎么又吵架了?”
“薛姨,我是无辜的,可是姐姐她就是不相信,偏说那些巡捕是我招来的!”
“别哭了啊?薛姨相信你!”她扯了几张纸巾给她擦眼泪。
“姐姐她变了,就因为周笙,以后我们都要敌对了。”她说着哭得更厉害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太难过了啊,一会儿眼睛又肿了!”
“她那么优秀,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咄咄逼人?”
“这个我也不太懂,可能感情的事,就是那么的不可理喻吧?”
“可是我已经一再退让,是周笙明确表了态,我才答应的,难道就因为长的丑,我就该离他远远的吗?就算心里存了一份思慕也不行吗?”
“傻孩子,你没有错,不用把自己逼得那么苦!”薛姨又替她擦了擦眼泪。
“我真的没有错吗?”她啜泣着趴在薛姨怀里。
“当然,这话你就算是问了老爷,他也会认为你没错!”
“不,我不能告诉爹爹,他那么操劳,我不想他担心!”
“那你就不要哭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说不定一会儿老爷就回来了,到时候他看见你红肿的眼睛,该多么伤心啊?”
“嗯,我不哭!”她深呼吸了几次,努力让自己平复。
“江信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陆镜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站在了薛姨身后。
“啊……”江信尖叫了一声,躲进被子里,因为她此刻只穿了一条睡裙。
“陆探长,请你出去,这是我们小姐的闺房!”薛姨将他往外驱赶。
好特别的气味,若有似无,上次怎么没闻到?难道是因为上次太紧张了?一定是,这样淡淡的味道,不细心留意,很容易失察。
他在附近的巷子里等待吴棋,果然不出所料,狡猾的对手,怎么可能将线索留在家里?待江芷离开,他便装作一无所知地来江家。
恰好院门虚掩,他便直接进去了,又听见江信的哭声,便寻着借口,顺理成章地进了她的房间。只是他不知道她穿的那样少,屋里杂乱,一定是巡捕房那几个粗暴的家伙干的,但他们的搜查一向如此。
“这是出什么事了?”陆装作一脸的茫然,看着薛姨。
“陆探长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刚才你们巡捕房的人,才闯进来搜查!”薛姨开始对陆的人品感到怀疑。
“搜查?为什么?这些都是那帮家伙弄的?”
“不然呢?风风火火地大闹一通就走了,半点解释也没有,这不是欺负人吗?”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来接江信小姐的!”
江信换好衣服出来,“陆探长,请回吧!我家不欢迎你!”
“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就回去问问你的手下,你这么卖力地演戏到底是为什么?”江信厉声质问。
“演戏?难道这几天都是演戏吗?”陆假装激动,然后又长舒了一口气,“这样,江信小姐你先别激动,我这就回去问问,如果是他们错了,我一定让他们当面给你道歉!”
“肯定是你们的人错了,我们小姐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就这样被你的手下闯了闺房,你让她以后怎么见人?还有这砸的,打坏的东西……”
“我这就回去问问清楚,稍后再给你们答复!”陆于是又匆匆离开江家。
“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江信蹙着眉,望着陆离去地背影。
“世事险恶,人心复杂,和这种人打交道,二小姐一定要小心!”
“嗯,记住了,薛姨!”原来真的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就多了一个关心自己的人,“薛姨,这些天我总是做同样的噩梦,是不是生病啦?”
“肯定是最近太焦虑了,要不我打电话叫医生来给你看看吧?”
她点了点头,帮着薛姨一起收拾。
陆又获得了新线索,现在他确定了江家的作案嫌疑,只是但凭这一张纸币,还有无法明确辨别的气味,还不足以拿人定罪。
租界就这么大,谁会傻到犯了滔天的案子,还在原地销账?要想找到证物,除非知道江家父女那两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接触过谁?这样或许能找到明确的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