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超高龄产妇,奶水严重不足,怀里的鸱靡咬着RU头,哇哇大哭,越哭越有劲。
“哭你个死!”哭声太闹心,奶奶级别的阿忧忍不住掐了儿子一把,“你爹不管我们母子死活,畜生都不如!”
阿忧的三个孙子都十几二十岁了,而今还带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儿子,说来真丢人。
谁让汉朝的实力不让以前,采取和亲政策,将西域的兴衰与稳定押在一个弱女子身上。
唉,那该死的翁归靡,只要你慢死一个月,把昆弥的位置及时传给了元贵靡,或者直接把泥靡给杀了,老娘我也用不着被那畜牲给糟蹋了!
阿忧快六十岁了,带着一个幼子,周围都是想置她于死地的乌孙亲匈奴的保守派,处境非常艰难,等着西域都护来解救自己,还不如自救好了。
那个狂王泥靡喜欢喝酒,那就给他摆个鸿门宴得了,杀了这个兔崽子,乌孙国才会安定,匈奴才没有插手乌孙内政的机会。
但是,要摆一场鸿门宴,找谁刺杀泥靡呢?阿忧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阿忧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热羊奶,忽然想起了“萧郎”九熊。
哎,那个萧九熊自从去了楼兰国(公元前77年改为鄯善)之后,没有再回来过乌孙国,不知他还健在么?希望他过得好好的……
喂饱了孩子,阿忧终于可以静静地躺一会儿了,躺着躺着,睡意来袭,一下字进入了梦乡。在梦里,阿忧见到了许许多多未曾见过的人和事。
萧九熊离开特克斯草原之后,在楼兰国的王宫里一直从事中草药的研究,给国王与王妃、贵族治病,每次都药到病除,为此国王很是信任他,赏给他很多金币,并给他赐了一个美妙绝伦的楼兰姑娘。
在楼兰妻子的引导下,九熊念念不忘寻找月牙花花,无果而终。只好找了一种替代品,给彩蝶姑娘疗伤,每三年就要让阿泰带一种叫无忧花朵朵的药粉回水心寨,以延续彩蝶的生命。
十年以后,彩蝶体内的蛊毒基本被清除了,就写信告诉九熊别再带药了。
接到彩蝶的来信,九熊在罗布泊坐了一个晚上,他太高兴了,蛊毒终于找到解药了。
于是,萧九熊带着他的楼兰妻子回到了长安,正好遇到了在一家酒馆喝酒的罗德昌。
罗德昌告诉九熊,自从他乌孙回来之后,苏文害怕罗德昌抢了他的国师职位,在刘彻面前不断进谗言,说罗德昌是太子党,会巫蛊之术,残害和亲大使常惠。
刘彻乃信苏文之言,遂罢免罗德昌郎中令职位,只给了一个国策名誉顾问的闲职,无法进入最高决策层。
罗德昌还是不甘心,不时写奏折,要求自己带兵出征,彻底打垮匈奴,将他们赶到更远的瀚海去。
年老昏聩的皇帝认为他所提的建议不切实际,将他晾到一边,因而他无所事事,郁闷死了。
几年后,因公孙贺的巫蛊之祸牵连,太子刘据被江充、苏文等陷害。
江充派人暗中在太子的宫中埋下十几个桐木人偶,而后又带兵闯入太子府,挖出了桐偶,说太子使用巫蛊之术,诅咒皇帝早死,有谋逆的迹象。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在“铁”的事实面前,刘据有口难辨,听取太子少傅石德之言,发布假诏,抓捕了江充,然后再进宫,向刘彘说明被诬陷之事。
可是,协助江充办理此案的御史章赣逃出,匆匆去往甘泉行宫见了武帝。在武帝面前添油加醋说太子要谋反,武帝不相信。
刘据因不知皇帝是还活着,决定先发制人,起兵反抗。因可以动用的车马有限,刘据派舍人持节连夜入长秋门,将自己的计划报告给了卫皇后。
卫皇后支持刘据,发动了中宫的中厩车架,取武库兵器,调长乐宫卫队,告令百官江充谋反,并亲监斩了江充,接着又在上林苑中的处死巫蛊术士。
长安城中一片混乱,纷纷传言太子造反。苏文得以逃出长安,来到甘泉宫,向汉武帝报告说太子要造反了。刘彻还是不太相信太子会造反。刘彘派出使臣,召见太子前来说明事由。
偏偏这个使者胆小怕事,未敢入城见太子。在城外转了一圈,回来向刘彻报告,说太子造反要杀死他。
与此同时,刘据以门下宾客为将,率领卫队攻入丞相府,左丞相刘屈氂逃跑,并丢了官印及绶带。太子到北军营,传假诏,要调用北军。
三人成虎,这么多人说太子刘据造反,刘彻终于相信了。带兵回到未央宫,下诏抓捕太子。
北军统领任安见了太子之后,回营闭门不出。刘据只好离开了,临时组织了长安四市的市民万余人,与皇帝的军队遭遇。
双方激战五日,太子必败逃出长安,不久被杀。卫子夫是太子兵变的支持者,畏罪自缢而死。
一场长达两年、空前绝后的巫蛊之祸并没有因为太子自杀而结束。
一年后,刘彻在小郎官田千秋的劝说下,任命田千秋为大鸿胪,重审巫蛊案件。
于是,参与调查巫蛊案件的、镇压太子起兵的功臣、支持太子起兵的逆臣,汉武帝对他们不是诛杀,就是流放,卷入巫蛊之祸的人数多达数万人。
经过巫蛊之祸以后,外戚卫家势力被彻底清除,国无储君,军中无将帅大才 刘彻为自己的多疑,付出了惨重代价……
太子刘据上吊自杀身后的情形在阿忧的梦里久久没有散去。
太子被牛头马面牵着,进了鬼门关,走在黄泉路上,他见到了卫皇后。
一连喊了四五声“母后”,卫子夫都没有反应。
原来到了阴间,曾经的亲人、恋人、父子,兄弟姐妹,即便你看到了对方,对方可看不到你的,无论你怎么喊叫,对方也听不到的。
气得半死不活的刘据直接冲过了望乡台,跳进了忘川河里。
“母后,来生我还要做你的儿子!”
而后河水中传来了太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久久回荡……
“夫人,你醒醒……”
这时,一个侍女进来了,见孩子滚到了地上,哭得小脸都青了,阿忧却没有直觉,赶紧抱起来孩子,唤醒了阿忧公主。
满头大汗的阿忧揉了揉眉心,问侍女:“乐乐,现在几更天了?”
“回夫人的话,二更天了。”乐乐把孩子轻轻地放在了卧榻边。
“哦,难怪我感觉阴气这么重 。”阿忧突然看向了门口,“明天一早,我想去右将军那里,与将军夫人见见面。”
乐乐给阿忧倒了一杯凉茶:“夫人,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尽管吩咐。”
阿忧凉茶推到了一边,从卧榻上坐了起来,让乐乐给她取来了一块丝帛,提笔在铺开的丝帛上写了几行字,交到乐乐的手中:“明天早上,你赶着羊群去右将军的领地,设法把这丝帛交给将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