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曼曼看到森迪站在门里在向她使劲招手,便站起来冲大师兄说了句:“excuse me”推开门走进屋里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折回来,说:“不好意思啊,前台那边有点事情,我去处理了一下。”
“哪里,是我耽误您工作了。”大师兄客气着。
“我先代表梦达传媒公司和我的老板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要告诉您,我可不是梦达传媒的老板啊,我只是一个打工的,不然我明天约他过来和您谈谈?”曼曼说着拿出电话。
“哦,不用,其实我如果没有认识您,我并不知道你们这个什么梦达传媒公司,sorry啊,我没有任何diss你们公司的意思,我仅仅是因为认可并赞赏您在这个书卷咖啡的经营才决定和您所在的文化公司合作的。所以,我只和您谈。放心,我相信我给的条件您的老板也一定会同意的。”大师兄看着曼曼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那……好吧,您可以先和我谈谈,不过我先声明,我只有权利先听听您的意见,然后我要去请示我的老板,至于我公司是否和您的公司合作,最后要由你们两个老板来决定。”真是个怪人,曼曼心想,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其实很简单,我认为对你们公司来说这是一桩只赢不亏的生意,而且不需要你们任何投入,以后你们公司所有的商业、文学以及休闲的帖子,都可以免费在我这里登,我永远分文不收。我只有一个条件,你们别把我这里当淘宝店,不要在我这里卖鞋子衣服包包这些和你们主业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商品就行,但是只有和你这咖啡店经营有关的东西例外,你想登什么都可以尽管登。”
“哦,sorry啊大师兄老板,我昨天登了那两篇启事,没有事先征得您公司的同意,对不起啊!”曼曼这才反应过来,心想人家这是不好意思说吧。
“no,no,您误会了我的意思,以后你们公司登所有的这类广告信息都不需要向我支付任何费用,也不需要提前和我们申请,您用您自己的会员id在后台操作后,我们网站会在24小时内做常规审核的,您只要按我刚才说的,不登太过分的东西,不会被拒绝的。”他摇了摇手说。
“那,作为回报,您要我们做什么?”曼曼有点奇怪了,她想这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儿吧?
“nothing”可是他只说了一个字。
“so,why?I don’t understand。”
“放心吧,我也是个商人,我不会做亏本的生意,我是看好你们公司的发展前景,而我们的江海创新社区只是个新网站,小网站,而且只是为创新科技园区服务的,等有朝一日你们公司发达了有名气了,自然会给我的网站引来可观的眼球、流量和广告商。所以,请您相信我,我对您绝对没有任何恶意。”大师兄慢条斯理地说。
“那好……吧,那我先代表梦达传媒和我的老板谢谢您的好意。”
“ok,如果你们也没异议的话,我就让我公司的法务代表去准备协议。那您先去忙吧!不耽误您的时间了。”他说完冲曼曼点点头,就埋头看电脑了。
曼曼对大师兄的话还是有些疑惑。不过人家把话已经说到这地步了,她也不好再多话。她便悄悄退了出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曼曼把那两篇小说移到创作墙,在这里和江海创新社区都发了那个邀请钢笔字作者现身的启示之后,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钢笔字作者却并没有如约出现,也不理会曼曼的渴盼,只是按他自己的计划又递来了故事的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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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初到桑德尔星的日子可以用地狱来形容,只有这时我们才怀念在巽星时的一切,甚至坐死牢的日子和现在比都是幸福的。那时对我们的惩罚只是失去了自由,只是让我们整天做那些苦力,只是住的监牢脏乱差臭,有几只老鼠和蟑螂,只是偶尔挨挨饿,或者挨挨狱友的揍,或者受些性骚扰。
现在整个桑德尔星都不会限制我的来去,但是你敢离开地岩生命屋跑到星球表面去寻求自由吗?
现在我们如果每天不拼命完成足够的制造、种植和发电等工作,整个桑德尔星球的生命能源储备只够我们这130个巽人维持半年的。
老鼠和蟑螂?别开玩笑了,在桑德尔星这个完全死寂的星球上,你能见到的为数不多的老鼠和蟑螂是和我们一样坐了宇宙飞船从我们遥远的母星——巽星上特意运过来供做生物、生存和生态试验的,它们的生命比我还值钱,它们在这里是被当做神一样来祈祷长命百岁和多子多孙的。
你相信吗?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在梦里我又回到了巽星曾经待过的那个又小又臭的死牢,哦,当我把那只从我身边悄然跑过时被我一鞋底子扣死的小老鼠放到我的嘴里时,我梦里都笑出了声。
挨饿?我去,这里的食物和水是比军队还严格的绝对按定量供给制,量的定义是仅仅能维持你的生命,让你活着。
挨揍?请相信我,这绝对是最轻的你最能忍受的惩罚。而且在桑德尔星,挨军人的揍不犯法。
桑德尔星一共有三种人,25名力学、电学、生物学、植物学、动物学、宇宙空间学、天体学、地质学……的科学家,13名军人,100名死刑犯。滑稽吧?搞笑吧?将近100亿巽星人就靠这138人传承了。
这个组织结构里,扮作上帝角色的是那25名科学家,而那13名军人的使命之一就是要用绝对的强势和武装保证那些科学家的生命安全,当然,使命之二也要保证我们这100名死刑犯的生命,虽然当时还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是巽星最后的唯一的希望,毕竟从远在天边的巽星运送一个犯人来桑德尔的成本也是个天文数字。
在任何星球任何社会都一样,安定是第一位的,而桑德尔星的社会安定就全靠这13名军人了。
我们这100名死刑犯在经历了刚到桑德尔星的惊喜和新鲜后,很快就清醒地意识到,我们是被巽星永远的流放和遗弃了,这比死刑的处罚还要残酷百倍千倍,死刑最多一枪完事,而在桑德尔星,每天都是对你生理、心理、意志、耐心的巨大考验。再加上这里的生存环境比巽星千百倍的艰辛,很快,就有心理不足够强大意志不足够坚定的人渐渐走向了崩溃。
我一直认为没有希望是促使一个活生生的人厌世的最强劲推手。
在我们到桑德尔来的三个月后,终于第一次见识了桑德尔星的暴风,虽然据我的医务官女神说这种暴风其实在桑德尔星根本不算什么,因为它仅仅肆虐了22天,然而就在风暴的最后一天,却要了我一个最要好的狱友的命。
他的名字叫莫雨,曾经和我在巽星的一个监室关过两个月的等待审理期。这是个性格偏内向的人,沉默寡言是他的标签,和我的外向话多正好是鲜明的对照。
记得刚同监时,就因为他一天不说两句话,憋得我整天和他故意找茬,但他就只是默默地瞪我一眼,任我说啥都不搭理我,扭过身子继续看他的书,然后我干脆动不动就上手撩逗胳肢人家,但他还是不理我,最多用他铁一样硬的手臂挡一下,我渐渐蹬鼻子上脸,想各种办法折腾他,终于有一天早晨,我又开始挑逗他时,被他一拳头打断了鼻梁骨。
我杀猪一样的嚎叫当即引来了两个全副武装拿着电棍的狱警。其实我也是故意找打的,除了我想引莫雨和我说话甚至吵架骂我之外,你说两个人每天晚上关在一起10几个小时,还不知道要关几个月呢,居然一句话都不说,这不是活活要了我这话唠的小命吗?
我还有个小九九,因为在这个监狱里,只有受伤或生病进了医务室才会得以休息,如果有幸被输液,那就更是进了天堂了,能舒舒服服躺几小时不说,运气好的话还能混一顿病号饭——也就是和狱警同样的饭,关键还能看一会儿医务室那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狱医抖动的大胸和肥胖的大腚。
但是被打断鼻梁这么夸张的代价我可从没想过更没实践过。当那两个凶神恶煞的狱警走进来时,看到我满脸满手的血,正躺在地上哀嚎呢,他们便先拖我去了医务室。
女狱医给我的鼻子做了简单的处理后,告诉狱警,我的鼻梁被打断了,然后带我去做了鼻窦CT,在等待CT结果的时候,典狱长来了,他严肃地问我:“是不是和同监牢的打架了?”
我赶紧回了一句:“报告典狱长,没有!”
典狱长肥胖的大脸抖动了一下,笑着问:“那你这鼻子是怎么弄断的?难道是你自己打断的?”
我眼都不眨地编瞎话道:“报告典狱长,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床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