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将你留在身边,便是觉得和你投缘,你若是有什么请求只管说出来便是,若是我能帮自然会帮你一把。”
“奴婢谢过夫人!”
佩儿始终是个小孩子脾气,刚才抱着孩子哄逗之时笑得比谁都开心,一有心事便愁云惨淡好似过不下去。
此时一听到萧阮可以帮她,立刻惊喜的跪了下来,眼睛也闪闪发亮,仿佛萧阮便是她眼中的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说罢,你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萧阮嘴角带笑,冲她轻轻招了招手,示意她站起来说话。
“其实奴婢也没有什么难事,就是刚才夫人问奴婢嗯,想要什么赏赐立刻便想到了家中爹娘。奴婢已经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没有回家与爹娘团聚,实在是想念的紧……”
佩儿一阵犹豫之后,终是将心里藏着的话说了出来,但心里却是一片紧张。
大晋女子生产过后总是要在床上休养一个月以便好好调养身体,官宦之家的女子更是讲究,要在床上调养七七四十九日才算“月子”结束。
萧阮将她留在身边伺候,她却提出想要回家看望爹娘,委实有些不合时宜。但话一出口,她心觉后悔也为时已晚。
“原来是竟是因为这个。孝敬父母乃是好事,我自然不应阻拦,你若实在想念的紧回去看看也好。”
如今萧阮生下孩子也不过十日,佩儿料想对方一定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以至于听到萧阮同意的话时,险些高兴的跳起来。
“夫人,您,您真的同意奴婢回去看望爹娘吗?”
“我已经答应了你,难不成还会骗你不成,不过你既然回去看望父爹娘,不妨多住些日子也好,手里的银钱若是不够,再去领些便是。”
佩儿喜极而泣,眼泪唰的一下便流了出来:“夫人您真是太好了,奴婢向您保证,奴婢见了爹娘便回来,往后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您!”
说着佩儿便跪在地上对萧阮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萧阮眼睛里闪过一道暗色,这次倒是受了她的磕头。
知道她着急离开,萧阮当时便准许佩儿回去,另外提了一个小丫鬟近身伺候。
赵衍前来看望萧阮的时候,看见她身边的侍女有些眼生还以为是佩儿犯了什么错事,要为萧阮出头。
“夏郡王府不准新人出府,这佩儿又是新来的,念家倒也正常,我非是夏郡王那样的周扒皮,自然同意她回去看看爹娘。”
赵衍听她说起夏郡王,声音里依旧带有隐隐的怒气,心知她对夏郡王依旧没有好感。但因他们在小阮的眼睛里已经是赤裸裸的父子关系,不觉面色一暗直接转移话题。
“今日怎么未见你将孩子抱……”
“夫人,大少爷送来了贺礼。”
赵衍声音未落,外面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有下人抱着一物,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少爷?他来送什么贺礼?”
赵衍听得秦子川的名字,下意识的便想起当日萧阮与他并肩站在院子门口的场景,面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平日里,他们二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往来,今日又不是却送来贺礼实在有些突兀。
“回殿下,大少爷刚刚运送一批货回来,听说夫人生下了小少爷,所以才送来了贺礼。”
闻言,赵岩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秦子川如今时常在外行走,不可能不知道萧阮的真实身份。可他送来贺礼究竟是祝贺还是讽刺这就有些那人寻味了。
想到这里,赵衍的脸色立刻便沉了下来:“夫人不需要他的贺礼,立刻给我送回去!”
“这……”
“且将贺礼拿过来,我要看看。”
下人万万没有想到赵衍会拒收秦子川的贺礼,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其拿走,萧然却忽然出言阻拦。
下人偷偷瞄了一眼赵衍见她他面色阴沉却并没有反对,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过身子将礼物送到了萧阮的手里。
不理会赵衍的黑脸,萧阮面有喜色的将礼盒打开,赫然发现礼盒里面放着的竟是一套金灿灿的项圈和手镯。
项圈上面极为漂亮的金锁,正反两面分别刻着“长命百岁”、“一生富贵”的字样。
整套首饰中规中距,一看便是送给萧阮孩子的贺礼。
萧阮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手里的紧锁,眸光微闪,再抬头时,立刻眼睛里立刻多了几分喜悦:“代我向大少爷道谢,就说我十分喜欢他的礼物。”
“阮儿,你若是喜欢,我叫人给孩子重新做一套就是,何必非要拿着他送来的?”
下人离开后,赵衍一脸不悦,盯着萧阮手里的项圈眼睛里一片晦涩不明。
“可王爷这是何意,当初大少爷救了我的性命,我还未来得及向他道谢,如今他好心送来贺礼,我岂能拒之不收?”
萧阮抬起眼睛,面上尽是迷茫之色,但心里却忍不住往下深思。
秦子川与赵衍同为赵枫的儿子,而赵枫显然意属辅助赵衍登上皇位。而赵衍突然便对亲子穿多了几分敌意,难道是说那秦子川也有争位之心?
脑海里闪过秦子川看不出喜怒的脸,萧然拿着首饰盒的手不觉又用了几分力。
赵衍不知萧阮心中所想,又不好明说对方是在讽刺自己,嘴角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再和萧阮继续辩驳。
瞧见萧阮面上似乎已经没有前几日苍白,当即坐下来关切的询问:“这几日你身子可好了些?”
“多谢王爷惦念,有王大夫开的药,我这几日自然是好了些。”
萧阮的声音平淡,赵衍有心想要和她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因为刚才他的阻拦,房间里的气氛似乎也尴尬了起来。
他再想想问问孩子的情况,却发现孩子也并没有在萧阮的房内,顿时有些语塞。
想到秦子川送礼物之事,一时间又忍不住道:“秦子川不是什么好人,你莫要太过相信他。”
萧阮正要把首饰盒收起来,忽然听得赵衍的话,心里一动,忽然抬起头:“王爷说大少爷人品不好,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不必知道太多,以后莫要和他有过多接触便是。”
赵衍没有详细回答,只是神色凝重地叮嘱。
萧阮眼睛里划过一道异色,看了看怀里的首饰盒忽然将将其递到赵衍面前:“如今我受王爷庇护,既然您说大少爷不可信任,这贺礼便由王爷代我还回去便是。”
“你……你刚才不是……也好,我替你还回去便是。”
赵岩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首饰盒,忽见萧阮一脸信任的盯着自己,心头忽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迟疑了片刻,终是接过盒子。
但见他真的接过盒子,萧阮面上飞快的闪过一抹了然:“其实我还有一事不明,不知您可否与我解惑?”
“你想要知道什么?”
赵衍以为萧阮对自己说动,是真的对秦子川有了警惕,心间微微一喜,当即点头:“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秦子川为何不姓赵,反而姓秦。”
几乎是同时,萧阮不假思索得便问出了一直存在心底的疑惑。
当初她与秦子川一同返回王府,路上她有亲自向赵衍询问过此事,但对方却并没有回答。反而直接转移话题说起霍恂之事。
犹记得当初秦子川说霍恂不日便要来到孟城,所以她才下定决心留在夏郡王府。细细算来,这已经拿过了十多日,她依旧没有听说霍恂来到孟成的消息,难不成真的如赵衍所说,对方并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倘若秦子川说起霍恂是故意而为,那又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许是萧阮面上的疑惑太过明显,赵衍嘴角竟忽然露出笑意。
在赵岩的印象里,萧然可以说是聪明绝顶,极少有困惑之事,今日却因为秦子川的姓氏这般好奇,想了想便将赵枫的话告诉了她。
“秦子川从母亲死了之后性情大变,所以我才不让你与他过多接触。但他总归是王府的大少爷,若是你得罪了他,难免会节外生枝,倒时我便是有心护你,也总会让他有空子可钻。”
赵衍故意把秦子川说的性情无常,虽然与府内下人对秦子川的评价完全不一样,但萧阮却并没有觉得怀疑。
她与秦子川的接触不多,但那几日惊心动魄的经历足以让她认识到秦子川的喜怒不定。
而赵衍话里话外全都是在劝说她远离,萧阮将计就计,十分知趣的点头表示理解。
“照王爷这么说来,这位大少爷实在不是可以相交之人,王爷也要时常提防才是。”
赵衍不过是想要劝说萧阮远离秦子川,未料对方竟然还反过来劝慰自己。一直在进心里忽然便涌出一股暖意,抓起萧阮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深情望进萧阮的眼睛里。
“阮儿能够如此关心本王,便是我现在就被他骗了什么,我不觉得气恼了。”
赵衍手劲极大,眼睛亮的出气,脸上似乎还绽放着光芒,萧阮一下子便想到从前利用他的那些事。一时间心里又有了几分愧意,打起精神与他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