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痒意蚀骨挠心,萧盈实在受不住,早已将将自己的脸抓烂,留下了满脸深深浅浅的伤疤,只能涂着厚厚的脂粉见人。
今日,这小丫鬟将酒弄到她脸上,直接把脂粉冲掉,瞬间暴露了这个秘密,萧盈的情绪瞬间崩溃,尖叫一声便在众人的震惊的目光时仓皇逃走……
萧盈离开之后,太子的婚礼异常顺畅。
回去的路上,厉云终是忍不住心间疑惑系那个萧阮询问:“夫人,您怎么知道那萧盈的脸已经毁容了?”
想饶是厉云见惯了打打杀杀,今日还是被萧盈的脸给吓了一跳。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容貌是她最重要的武器,拥有一张美丽的面孔是多少人梦想,而拥有美丽面孔的人天生就带着一种骄傲。
萧盈容貌艳丽,放眼整个大晋,比她漂亮的也没有几个。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张美丽的面孔如今竟是满脸伤疤,俨然是一个怪物,任是谁都无法接受。
可想而知,萧盈在发现自己脸上的秘密暴露在大庭观众之下以后,内心将会受到怎么样的打击。
看她那般狼狈地逃离宴会厅,厉云心里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太叫人兴奋了,太解气了!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萧阮可以那般笃定的拒绝靖南王妃的帮助,执意要自己报复。
更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自己暗器用的怎么样,为什么要让她在侍女寄给萧盈桌上送酒的时候偷袭侍女——只是为了把酒洒在萧盈脸上,揭露她已经毁容的事实。
厉云此时看向萧阮的眼睛里竟是崇拜。
她整日与萧阮形影不离,便是萧盈一开始寻衅萧阮的时候,她也在场。可她思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萧阮究竟是什么时候就已经知道萧盈毁容的事情。
马车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萧阮实在受不了厉云求知若渴的眼神,只得道:“你今日见到萧盈时可有觉得的哪里不寻常?”
厉云闻言立刻陷入了思索:“这个……好像是有些不寻常,她脸上的脂粉也太厚了些……难道您就是因为看了猜到的?”
“不错,确实是这个。”
萧阮轻轻地点头。
她从看见萧盈的第一眼觉得的哪里不对,但一时间又说不出来。直到萧盈被自己激怒,一张脸皱巴巴的扭曲在一起,她忽然发现因着她面上大幅度的动作,有细白的脂粉簌簌飘落。
萧阮与萧盈从小一起长大,对她的喜好再清楚不过。
萧盈自恃容貌天下无双,所以才会相信自己是个天生的皇后命,而她又因为容貌艳丽的缘故,极少会在脸上涂抹胭脂水粉以突出自己的“天然去雕饰”。
如此一来,当萧阮看见那些脂粉末时,立刻意识到萧盈在脸上涂抹厚厚的胭脂,极有可能是要隐藏些什么。
厉云听了萧阮的解释,心间对她又多了一份折服,顿了片刻忽然又道:“夫人,您说这萧盈脸上的疤痕究竟是从何而来?难道也有人和我们一样想要教训她?”
“这个恐怕就只有萧盈自己知道了。”
萧阮眸光微闪,嘴上这么说着,眼前却忽然浮现出林天祈温和的脸庞。
当初萧盈在外面散布她和林天祈的有染的谣言,霍恂还以此为理由把她气得大病一场,林天祈前来与她复诊时似乎有说过要给萧盈一个教训。
她那日还十分好奇林天祈说的教训是什么,今日看到萧盈脸上颜色深深浅浅的疤痕,才明白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萧盈毁了容。
一时间,萧阮心间突然有些庆幸。
前世里,林天祈被赵衍所救,对他衷心不二,替他做了不少的坏事。还好今日林天祈是被她和霍恂所救,并没有成为赵衍的利器,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思来防范这么一个救人于危急,杀人于无形的神医。
“原来夫人也不知道啊?”
厉云眼眸里的光亮一暗,顿时有些失望,萧阮将她脸上的变化看在眼里,忽觉有些好笑,不觉抬手将车帘拉开一个缝隙。
此时马车已经行驶到闹市,各式各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车外人头攒动,热闹繁华的情形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与前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是夜,定国候府。
“恂哥哥,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们也早些歇息吧!”
霍恂正在书房看书,忽然听到苏卿卿娇滴滴的声音,一抬头便看见苏卿卿手里提着灯笼朝他款款走来。
苏卿卿身上披着一层薄纱,随着她的走动,薄纱轻轻晃动,若隐若现之间,女子妙曼美好的身影便恰到好处的成现在霍恂眼前。
“恂哥哥你好坏,卿卿不来寻你,你就不知道来陪卿卿了吗?”
苏卿卿媚眼如丝,见霍恂竟没有被她迷住的迹象,当即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含羞带怯的撒娇。
温香软玉在侧,若是再不动心,似乎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霍恂眸色一沉,幽深的眼睛瞬间变成一个深谭,手臂一用力,苏卿卿便被他抱在了怀里。
“恂哥哥,你真讨厌……”
苏卿卿似乎吓了一跳,丢了手里的灯笼慌忙搂住霍恂的脖子,身子却在霍恂的怀里乱扭,胸前的两处丰满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时在擦过霍恂的胸膛。
“卿卿……”
霍恂嘴里发出一声低吟,似是再也忍不住,抱住苏卿卿就要往寝房赶,苏卿卿则又忽然露出娇羞的模样,躲在霍恂的怀里再不敢露头。
及回到霍恂的房内,霍恂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忽然将苏卿卿放到了床上。
“恂哥哥……”
苏卿卿紧张的看着朝自己俯下身子的男子,不觉闭上了眼睛,满是期待的等着头顶那人的嘴唇能够落在自己唇上。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耳边忽然响起一道轻微的风声,苏卿卿只觉得后颈一痛,整个身子便瘫软在床上。
缠着霍恂脖颈的手臂滑落,霍恂将手指放在苏卿卿鼻尖确认对方已经昏迷,眉头忽的皱了起来。
“厉岩!你给我滚出来!”
随着霍恂声音落下,房间里似乎有沉寂了片刻,这时,一个身影缓缓地从黑影里走了出来。
“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还能来书房找我!”
霍恂撩起眼皮,一双锋利的眼睛直直朝黑影里的人射去。
“将军息怒,属下确实点了迷魂香,但不知怎么回事,她好像没有设么反应……”
厉岩的脸上划过一道委屈。
霍恂每晚去苏卿卿房里过夜,总是要他暗中点上迷魂香。但今夜,苏卿卿没有昏迷,竟跑来书房,应当是有所发现。
“王爷,您这般总是让属下点迷魂香也不是办法,表小姐这不是已经察觉了吗?”
霍恂闻言,面上的冷凝之色未减半分,突然朝厉岩投去一道严厉的冷芒:“本将军做事不需要任何人插嘴,你也不例外,若是你下次没有办好,自去领罚!”
“将军!就算要去领罚,有些话属下也不得不说!”
出乎意料的,厉岩这一次不仅没有按照霍恂的命令行事,反而又一次向他神色凝重的提醒。
“将军,属下从厉云那里得知夫人现在与淮王的关系越来越密切,甚至已经说服萧大人在关键时候帮助淮王。可您却不仅不在意,还故意和表小姐行为暧昧,难道您就不担心会真的失去夫人吗?”
厉岩一想到白日在太子的宴席上,萧阮被萧盈指着鼻子痛骂,心口处的怒气便不断翻涌,深深为萧阮抱不平。
他以为霍恂怎么也会找个机会好好安慰萧阮,然而霍恂不仅没有半点要找萧阮的意思,反而还让他配合安排一场与苏卿卿柔情蜜意的戏码。
想到这里,厉岩的声音里不觉带着几分焦急:“王爷,上次夫人遇到危险,您不去救也就罢了,还让淮王相救!属下以为您若是在这般忍让下去,夫人就真的要被您亲手推进淮王的怀里了!”
霍恂将厉岩的这番话听下来,正要说些什么,却因着他最后的一句话收紧了视线,过了许久沉声道:“你下去罢!”
“将军!”
厉岩意欲再劝,见对方已经转过身子,不觉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终是从密道处退了下去。
烛光摇曳,霍恂缓缓走到床前,眼睛盯着床上一动不动还在昏过去的苏卿卿陷入了沉思。
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半个月前他与赵衍约在对方的郊外院子里密谈,忽然得到厉云的紧急求援,他急于赶去相救,却碍于赵衍在场不能亲自安排。
厉云吹响的是军中独有的传声筒求援。
这种传声筒一旦吹响,附近同伴的传声筒便会受到感应,发出微微的震动。
所以,厉云极有可能是遇到了什么致命的危机,若是稍一耽搁就极有可能错过救援。
无奈之下,他只得让人偷偷把这个消息放给了赵衍。
果然,赵衍一听说萧阮遇袭,慌忙带人亲自赶去救人。
一开始霍恂确实有些后悔。
他并不希望赵衍与萧阮有太多的接触,但当时情况紧急,他只好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