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团子滚动着肉呼呼的身体走进来,丢下一块鱼干,紧接着喵了一声,召唤妻儿过来。
团子和小团子们玩得正开心,听到黑团子的一声呼唤,顿时一哄而散,冲向墨玉。
傅云盈顺着颜清臣的视线看过去,眼尖的瞅见墨玉的脖子中间似乎有什么。她缓步走了过去,趁着墨玉没注意,一把抱起它,勾了它脖子中的东西出来。
还是先前那条黄金打造的链子,可链子中间,因为坠了东西才露出墨玉的脖子被傅云盈发现。
她取下那东西,冲着颜清臣挑眉笑道:“若是让那些御史知道帝王宠臣竟然跟唯一成年的皇子这么暗通款曲,只怕又得焦头烂额,虎视眈眈了。”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所以我们千万不能让他们太清闲。”
颜清臣浅笑着从傅云盈手里接过那个机关函,轻车熟路的打开,拿出其中的东西交给傅云盈。
看了一眼,傅云盈又把东西丢给了颜清臣。
二皇子传来消息说,孟家最近动作频频,不仅仅是因为皇上存心刁难,还因为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是究竟发生什么,他也还在查。
对于这个消息,傅云盈并不是非常在意,孟家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除了知道孟相是皇后亲爹之外,并不知道太多事情,她更感兴趣的是方才的那个机关函。
小手指肚大小的机关函,挂在黄金链子上可以很轻易的隐藏在墨玉的毛发之中。
寻常人若是不知道怎么打开,就算是发现了这个东西,也只当成是一个寻常的吊坠,并不能发现什么。
“你毫不在意这些?”颜清臣将字条看完之后焚烧,无奈的看着傅云盈问道。
“我为何要在意?”傅云盈不解。
“也是,那时候你还小,没什么记忆。”看了一下自己的小妻子,颜清臣无奈地叹气道,“当年皇帝登基,根基不稳,借助了不少孟家的势力。当年,我的母亲就是因为孟家的阻挠而不能跟皇帝在一起。”
这个傅云盈倒是多少知道一些,可不明白她为何非要关注这种事情。
虽说孟家造成了颜清臣从小就没了娘亲,可是颜清臣特意提起来,显然不是非得让傅云盈跟他一起同仇敌忾。
“当年,钟家就是因为发现了孟家的事情才被惨遭灭门。”摇了摇头,颜清臣一字一句地说道。
傅云盈愣了一下,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些事情。
“眼下我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我查阅了不少当年的卷宗,此事恐怕八九不离十了。”颜清臣揉了揉傅云盈的脑袋,想了想补充了一下。
有时很多事情,不是他们觉得可以就没问题的。尤其是跟在皇上身边这么长时间,亲眼见过官场,见过权谋之后,他更加理解晟景帝当年的处境。
“我明白了,相公是说,父亲这次,很有可能只是孟相拖下水的一个障眼法?”傅云盈松了口气,若是如此那傅敏正的危机并不难解。
“是的,皇上最近针对孟家的一系列行为让孟相不安,他想拖一个垫背的下来。”有些事情颜清臣没有明说,傅云盈也大致猜到了一些。
晟景帝从不担心傅敏正功高震主,可是却对孟相颇为忌惮。
当年,孟相和傅敏正辅佐晟景帝登基,可自那之后,傅敏正就常年待在边疆,从不回来。就算傅敏正想要改朝换代,只有手握大军也不够。
可孟相就不同了,有权利,又有谋略,军队好得,操控天下的能力却不是谁都有的。
说起了当年的事情,还有一些秘闻是傅云盈不知道的,可因为颜清臣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会儿索性当成野史说了出来。
“当年,先皇见皇上性情仁厚,天下又大定,不需要暴虐之君,所以,临终前下了圣旨传位于陛下。可是,陛下当年根基未稳,甚至比不上现在的荣王,为了陛下的将来,太后不得不出面拉拢孟家,傅家,连家还有其他几个家族作为护佑皇上的羽翼。”
“当然,也许了不少的承诺。孟家当时是要求娶孟家女子为后,以及永不许颜家女子进宫。傅家是永不猜忌。还有旁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既然这样,那皇上为何还要猜忌孟家?”傅云盈不解的问道。若是真的如此,那不应该是对孟家多有推崇么?
“这就说到当年钟家惨案了。据说当时钟老爷子发现孟相与东莱某国私通,奏折还没呈到皇上御书房的时候遭到孟相反扑,将所有证据颠倒黑白,反诬钟家利用傅家的姻亲关系,勾结敌国,意图谋反。”
这么一说,傅云盈顿时明白过来当年案子究竟是何种场景。思索了一会儿,傅云盈不太肯定的说道,“其实,孟相早就包含祸心了?那么,为何这么多年以来,反而没了动静。”
“这就要问岳父大人了。”颜清臣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傅云盈。
傅云盈顿悟,这么多年,傅敏正一直镇守东南,极有可能是收拾的那个国家不敢动歪脑子了。
“孟家当年,其实打的就是挟天子令诸侯的牌,谁知道,皇上虽然仁厚却不傻,早就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将孟家摒除在世家之外。当年钟家的事情发生的时候,皇上那时候还没有什么自保能力,现在,皇上有能力了,自然不会放这个猛虎在身边。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是一个猛虎,临死之前总要挣扎两下的。”
颜清臣说的有道理,傅云盈点了点头也深以为然。看着颜清臣将回信塞入那机关函中,她现在有点愿意相信二皇子是个好人了。
季鸿骞自三月又出征之后到现在都没回来,颜筠晗也没什么事,再加上近日吴氏有恙,季家同意颜筠晗每日过来探望。
说来也巧,自从颜筠晗带着宝儿回来之后,吴氏的状况也都逐渐好了起来。
今日,颜筠晗又来了,依旧是把宝儿丢给吴氏和颜振羽玩,自己来傅云盈这里躲清闲。
“唉,你这日子可真舒坦,门一关,管他外面天翻地覆的你都可以不理。”颜筠晗摇着扇子叹气道。
傅云盈知道季家家族庞大,主母又是个喜欢掌事儿的,颜筠晗跟季鸿骞的日子过得不错,可平日里怕是不少受委屈。
拍了拍她的手,傅云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没事,我相公对我好就够了,至于旁人,难道还能熬过我?”知道她的意思,颜筠晗笑了一声,显然想的很开。
“你能想开就好,实在不行就称病躲懒,难不成你婆婆还能让一个病人伺候在跟前?”傅云盈偷笑。
她如何不知道吴氏这场病的古怪,前些日子还跟他们商量颜筠玥的婚事,精神矍铄,什么事情都没有,怎么突然一夜之间就病了。
想来,应该是田氏知道了什么,求了吴氏让女儿回家喘口气。
季鸿骞的娘是出了名的不讲理,儿子在的时候她能一个样子,儿子走,难为媳妇什么的,还真是手到擒来。
据说,当年季老爷子的妾室,不知道被她弄死了多少个。
后宅的那些手段,颜筠晗清楚,可对方是自己婆婆,她也不能太过火。
这些日子,婆婆拿着孩子不像季鸿骞的说事儿,惹得颜筠晗火大,却不好直接撕破脸,只好跟田氏提了两句,田氏才想出来这么一个法子。
宝儿才一岁多,什么事情都不懂,样子也没长开,谁看得出像还是不像?再说了,也不是一点都不像,眉眼可不是活脱的季鸿骞么。
季夫人只是没事儿找事儿罢了。
“幸亏你聪明,若是直接顶撞,怕她更有话说了。”傅云盈知道了来龙去脉,嗤笑了一声说道:“你大可在这里住着,等季鸿骞回来再说。”
“我也这么觉得,前些日子相公捎信回来,说三天后就到京城。”颜筠晗得意一笑,显然捉到了自己婆婆的死穴。
傅云盈与她相视一笑,错开了话题。
这边言笑晏晏,那边白露急匆匆的进来,脸上面有喜色。
“小姐小姐,正房闹起来了。”
“正房闹起来了?”傅云盈一时间没明白过来,疑惑的看着白露问道,“闹什么,谁跟谁闹起来了?”
两人第一时间觉得季鸿骞过来接媳妇了,结果不知道为什么闹了起来。可看白露喜滋滋的样子,又不像那么回事。
季鸿骞跟白露又没仇,高兴什么劲儿。
“玥小姐和来提亲的那家人啊。”白露站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惹得傅云盈和颜筠玥都是一阵无语。
当日,颜清臣选定了牛元,将消息递过去时颜筠玥是点头同意了的。怎么这才几日光景,她就反悔了,还在提亲这样的日子里闹起来。
“小姐可要去看看?可热闹了。”白露心思雀跃,想要拉着傅云盈一起去看热闹。
“走走走,我是要去看看这个热闹的。”颜筠晗得知是颜筠玥的事情之后,连忙起身,拉着傅云盈就往外走。
“太后亲封了县主,都没给指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