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世间哪有什么容易的事情啊,我们也不过像只蜗牛一样背负着沉重的壳,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慢慢爬着。
方纪和我,都在一个不得已的轨道上慢慢前行着,他虽然看似拥有着华丽的人生,但,谁又知道背后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呢?
演出以后,我快速的来到夜色,在我快要下班的时候,我看到了红姐。
“红姐!”我卸完妆,开始换上自己的衣服,“我最近一直在教练那里练舞,都看不到你了。”
我很依赖红姐,我觉得她是我的福星,也是我至今为止唯一的朋友,是除了父母之外,最依赖的亲人。
“有点忙。”红姐低着头帮我整理钱,淡淡的说。
我明显感觉到她的不开心,可我想,如果连红姐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就更不能出什么力了吧,我苦笑了一下,阵阵无力感满满的占据着我。
“乔凉,这是你今天的提成,赶快回家去吧,路上小心。”红姐把钱递给我。
我不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接过钱就走了。
我在路上时还在想,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红姐这么不开心呢?那个母老虎的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么……
哎,糟糕!我的书包!我的书包忘在那里了,一直在想红姐为什么不开心,所以刚刚只顾接着钱就走了,却忘了带上书包。
我赶紧跑回去拿书包,路过训练室时,却突然听到两个在争吵的声音。
“我劝过你很多次了!我们一起回家不行吗?”是林南教练的声音?我探头一看,还真是他,再看看他对面的那个一袭红衣,背对而坐的女人,不正是红姐吗?
“回家?我还有家吗,林南?”
“怎么没有!你可以把我的家当作你的家啊!”
“得了吧。”红姐颓然站起来,准备走。
“阿红,你,你能不能就当做是为了我?回家吧。”林南教练抓住红姐的衣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红姐背对着他,一根一根的抽着烟。
可林南教练却沉默了,他什么都不说,红姐的表情一直没有变过,十分的冷静,她狠狠的扯过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开门看见了我,她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夺路而逃。
我看见了,她有点不想面对林南教练。
可我不明白的是,林南教练平时一副满不在乎娘娘腔的样子,没想到竟然喜欢着那么强势的红姐。
原来,爱情真的没有配不配,我喜欢你,就是我喜欢你了,至于你的感觉,也跟我无关,我只是喜欢你,你可以选择无视,但你还是阻止不了我喜欢你。
不过,毕竟这其中的瓜葛我终究还是不清楚的,所以他们两个的事我也是实在不好插手。
拿好书包,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无意中撞见红姐和林南之间奇怪的事,也并没有怎么影响我的心情,我紧紧的抱着书包里面有爸爸的救命钱和我的生活费。
“乔凉。”一个声音喊我,我抬头看见了方纪。他穿着黑色的风衣,似乎与黑夜完全融为一体,只剩下一双明晃晃的眼睛。
“嗨……嗨,方纪。”我结结巴巴的跟他打招呼,又抱紧了一下书包,我怕他知道我又去夜色上班该发火了。
不过,他直接无视我的一系列小动作,走过来粗鲁地牵着我,往我家的方向走,“今晚我能住你家吗?”
我听到他这么说,整个人被雷住了,我的天那!他是在发什么疯!
“沈玉知道了不好吧?”我试探性的问道。
“你给我闭嘴,我跟她没关系!”
方纪明明前几天,还说要和沈玉订婚呢,现在这么快就想撇清关系啦?我长得就那么像很好骗的样子吗?
“你们……你们明明都……”
“我让你闭嘴啊!”他松开手敲了一下我的头。
我吃痛想要用手揉揉,他却一把抓住我,不让我乱动,他的力气大的惊人,我也只好踉踉跄跄的跟着他走。
“开门。”他站在门口,高高在上的对我说。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语气冷冰冰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哪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道理呢?
“这样,这样不好吧?”
“让你开就开,哪那么多废话啊!”他不耐烦的嚷嚷着。
我从书包里拿出钥匙,我也没有太多的门要开,所以我的钥匙就一个,打开门后,他一把把我的钥匙夺过去。
“我在你这里借住几天?”明明是个疑问句,他却说成了一个陈述句。
我刚想张口反驳他,他就像瘫了一样倒在地上了。
我开始还以为他是在跟我开玩笑,于是不理他直接进房间了,可过了许久都还没有他的动静,我试着喊了他一下,“方纪?”
我出来看,他依然在那里躺着,我皱了皱眉头,“好了好了,别玩了。”
说着,我便伸手去拉他,他仍旧一动不动,但我手上却黏糊糊的,我看了一眼,血?是血!
我使劲把他反过来,正面朝上,他双眼紧闭,眉头微蹙,唇色惨白,右手还紧紧的捂着左侧的胳膊,借着月光,我看到那里正在不断的流血。
我看得头有点晕,我说他今天怎么一直把左手插在裤兜里,而且以前他总是习惯用左手牵我的,原来如此!
几乎是用尽了我这全身的力气,才把他拉回我的床上,我拿出手机准备拨打120的时候,他却伸手制止了我。
“急救药箱。”他闭着眼睛说,声音微微颤抖着。
我急了,说:“不打120怎么能行呢?再说了,我家也没有急救药箱啊!”
他睁开眼睛瞪了我一眼,我便乖乖的闭了嘴,但还是轻声的嘟囔了一句,怎么可以不打120呢。
我没想到我都那么小声了,他还是听见了。
“死不了!”用力的吼了我一句,一皱眉头又昏迷了过去。
我看他昏迷了,还以为是被我气的,再看看他那不停流血的伤口,一路飞奔到离我家最近的那个药店去买酒精和纱布。
药店的值班小女孩,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问我,“要什么样的?我们这儿有……”
“最好的!”我等不及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还问她伤口还需要什么,又多添置了点东西,省的等下回去不够用。
又是一路的飞奔,到家的时候,我准备给他上药包扎,可是我的手却一直在颤抖。
“你怎么了?”他皱着眉头问我。
“我,我害怕。”我低着头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