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警察两个字,我顿时放松了下来,这么久的身心折磨终于可以结束了,如此想着,我便不自觉的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红姐的出租屋里,眼前映着红姐放大了数十倍的脸。我问红姐为什么我不是在警察局,而是在她这里,刚才明明听到了警察的声音。
红姐看着我的脸,轻吐出两个字,“方纪!”
方纪吗?警察是因为方纪才来的吗?
一听到这两个字,我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的流下,方纪啊方纪,所以你终究还是来了。虽然我心里无比欣慰的是他并没有抛下我,可我嘴上还是不饶人:“方纪?怎么可能!我等了他那么久都没见他,我都绝望了!”
红姐给我们俩各倒了一杯茶,“你听我说,我说完也许你就会理解他了。”
红姐清了清嗓子,“李老板的姐夫是省长的秘书,所以在省城里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自从那天方纪断了他的腿,他就一直在找人跟方纪抢地盘,甚至在前几天还三番五次跟方纪火拼,方纪是新势力,脚跟还没站稳,所以自然斗不过他。
那天方纪带着疲惫的兄弟们,刚从惹事的地盘上清乱回来,他们还没休息就被李老板雇佣得另一群小混混缠住了,方纪他们一群人,一天之内对战两队人马,当然不会是那群小混混的对手了,方纪看着乱倒一地的兄弟们,心里阵阵愧疚,他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竟然给他和他的兄弟带来那么大的祸端。”
我知道方纪那天是为了我才冲动的,我的心里猛的很难受,我想都是因为我他才损失了那么多,他几乎付出到了一无所有的代价,我……感到阵阵悲戚。
红姐看到我的样子,递过来一张纸巾,继续说:“方纪问那群小混混为什么要抢他的地盘,打他的兄弟,当时说这话时方纪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他的胳膊在刚才的混战中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刀痕,这时候,那个领头的小混混才嚣张告诉方纪,让他在你的清白和他兄弟们的命,两者之间做选择。”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为什么方纪迟迟没有来,他虽然性格暴躁,一言不合就掀桌,但他对兄弟绝对有情有义的,这也是他在短短几个月就迅速成为省城的一支新生势力的原因了吧。
“方纪听到他们把你绑了,顾不得受伤的胳膊,又跟他们厮杀起来,可无奈的是,在现实中,无论他多勇猛,孤军奋战终究是抵不过群起而上的。直到方纪被打倒在地上昏迷过去,那群小混混才从容得离开。”
日落西山,橘色的金影洒落一地。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在红姐这里待了一天了。
“后来方纪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匆匆忙忙往家里赶,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如果想要救出你,乔凉,只能去求自己的爸爸。方家父子关系本来就很紧张,这个外人都知道,而方纪又是个不肯低头的性子,这次他主动低下头去找他爸爸,这足以见得他是多么爱你啊!他苦苦哀求自己的父亲救你。
方父在省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关于你和方纪的事,他早就已经摸得一清二楚。方父一直以为方纪只是玩玩而已,但看到现在这个情形,他知道,方纪确实是对你动情了。姑且放着他多年好友的优秀聪颖的女儿沈玉不说,就你在夜色做舞娘这一点就为你进方家的门放下了一块垫脚石,更何况你的家庭状况……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实在帮不上方家一点忙。”
我知道,在老一辈人的心里,爱情可以忘乎所以,但婚姻却是要门当户对的。
红姐从烟盒中抽出了一支烟,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方父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方纪一直把沈玉当做妹妹,而且方纪这孩子个性倔强,硬逼着他去和沈玉在一起是不行的,所以方父就告诉方纪说他沈叔叔在公安局认识的有人,并且说话也够份量,如果他能够出面的话就一定能够救出你。当时方纪很慌乱,生怕你会有什么事,一股脑全部答应他爸的要求了,这其中包括和你断绝任何关系。
方纪无路可走,自己去,他知道李老板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就算自己去了真让李老板砍断他一条腿这也没什么,可方纪怕的是,即使他愿意断腿李老板也不会放人。”
红姐说到方父要方纪跟我分手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又继续说:“方纪最后还是打给了沈玉,请求她帮助自己救出你,沈玉是沈家唯一的宝贝女儿,她要什么沈父肯定就给她什么咯,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你应该知道的事,沈父和方父派来了警察,方纪带着他们一起去了鑫隆明大酒店。他说他看见你的时侯,你已经吓昏了过去,当时沈玉也在,他只好把你交给我照顾。”
红姐说道这里,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乔凉啊,方纪这个孩子真不错!”
这件事有点复杂,我听得云里雾里,但知道方纪最终还是赶去救我的事情,我心中又燃起了希望:那。。按照红姐这么说的话,方纪的心里,还是,还是有我的吧?
一想到方纪,我便匆匆收拾了一下,往学校跑。我不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到他,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就只有学校了。
可一连几天我都没有等到他。没有办法,我只能用激将法了。所以本来准备向红姐辞职的我,又回到夜色上班,不过我没有再做舞娘了,只是简简单单的做个服务员,虽然工资少,但相对于舞娘来说,这个工作方纪更能接受一些。
我连他来找我之后该怎样向他解释我都想好了,可依旧是等不到他。他好像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而每当我纠缠着红姐问方纪的事,红姐都像是在逃避这个话题。
我的成绩又退了一步,班主任现在三天两头的把我叫出去谈话,对于他的质问与责骂,我总是不吭气,呆呆的望着远处发呆,只有他提到方纪这两个字,我才会抬头看他一眼。
往家里打的钱也差不多快用完了,可我的心思却一点也落不到挣钱上,我每天都在无尽的等待与无尽的失望中活着,直到有一天,沈玉让我去找她,才结束了这一个局面。
“乔凉,你觉得,灰姑娘最终跟王子在一起了吗?”沈玉坐在钢琴前边摆弄谱子边问。
我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你找我干嘛?我已经知道了,晚会上我的出糗,是你搞得鬼。所以我们不是朋友。”
“王子好心施舍了一下,灰姑娘就做了一场梦,梦中灰姑娘跟王子在一起了。”沈玉不回答我,自顾自得说,“可……你得知道,灰姑娘一辈子都只能是个灰姑娘,至于王子嘛,他是只有公主才配拥有的伴侣。”
末了,她还说:“乔凉,你听好了。方纪要和我订婚了。”